一通之后,放开早已娇躯滚烫发软的宋玉致,焱飞煌按个补偿每一位娇妻。
抱着生性腼腆,羞涩得不敢抬起头的宋玉华,焱飞煌刚要问起她们其他几女都去了哪里,就听见门外遥遥地响起婠婠熟悉却又急促的声音:“萧姐姐,师姐在吗?师尊要见她!”
焱飞煌本来还在大占一侧娇羞不已的素素的便宜,闻言后身躯剧震,动作全停了下来,望向门口。
人影一闪,婠婠出现今屋内,见焱飞煌也在房中,登时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他。
洛水西岸的一处荒芜人烟的小村。
这个村的房舍结构和规模,均有别于一般偏僻的心村落,似是颇有家世的人避世隐居的处所,路边两方约两重房舍,在前方延伸开去,贯通全村的大路野草蔓生,一片荒芜。
这条村子里只住着一个活人。
祝玉妍。
纵横天下数十载,杀人无数,冷血无情的魔门‘阴后’脸上不复从前的光彩。她只着一身素白的中衣,坐卧在床榻上,呆呆地望着晶莹如玉,肌-肤仿佛初生婴孩般水嫩的小臂上那一点豆大的猩红点痣。
昏暗的光线格外突出了她清丽中夹杂柔弱的气质与那双凄迷闪亮的秀眸。她的样子竟看起来比婠婠都要小上一两岁,可体内却无半丝真气流动的现象。
要知道祝玉妍之因此能够青春长驻,靠的便是高深的内力,但她此刻非但武功尽失,模样却更年轻,而且她小臂上的那一点猩红,则正是处子的象征!
这怎么可能!
种种现象都太过诡异,使人只觉不可思议。
“唉!”
良久,祝玉妍发出一声轻微的叹了口气声,憔悴神色足可教任何人为之心碎。
“砰!”
门被踢得粉碎。
祝玉妍皱眉望了过去,随即表情凝固。
焱飞煌那熟悉的身影出现今门口,表情冷得吓人。
婠婠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他身后。
焱飞煌紧紧盯着祝玉妍的双目,一言不发地缓缓走到床前。
“师尊,他……他非要来,婠儿拦不住,婠儿不知道他今日会回洛阳,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婠婠慌忙解释道。
但她却发觉屋内的气氛异常的沉闷与压抑,焱飞煌冷冷地盯着祝玉妍,祝玉妍樱唇微一抽搐后,就面色苍白地垂下螓首,婠婠俨然成为了一个碍事的人。婠婠深呼一口气道:“婠儿先去外面。”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房门后的婠婠心思电转,她早已察觉出二人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很有可能是男女关系,但她想不通他们二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出于对祝玉妍的尊敬,婠婠又不敢问,而焱飞煌也从不谈起这种事,使得婠婠的好奇心越来越重,走了几步后,轻轻退到门口的一侧,收敛毛孔,仔细听了起来。
“夫君,我……”
屋内沉默了不知多久,祝玉妍柔弱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婠婠心中剧颤,暗道师尊刚刚叫那冤家什……什么?
“啪!”
就在婠婠心中暗自惊讶的当儿,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焱飞煌疯狂的怒吼:“住口!你答应过我什么!”
婠婠早知道祝玉妍武功尽失一事,听到焱飞煌癫狂的吼叫,立刻明白他这一巴掌一定一定不会轻,绝不是祝玉妍可以抗得住的。婠婠再无闲暇多想,直接冲入房中。
胸口剧烈起伏的焱飞煌坐在床尾,双目血红,宛若魔鬼。祝玉妍则侧头而坐,嘴角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素白的中衣与薄被上,绽开了一朵又一朵凄美恐怖的血花。
婠婠连忙扶起祝玉妍,只见她的左侧脸颊肿得老高,眼中泪水狂涌。
婠婠一边小心地为祝玉妍擦拭血迹,一边对焱飞煌不满道:“你凭什么打师尊,你要再动手,奴家也不和你客气!”
焱飞煌杀机暴绽,盯着婠婠一字一句地道:“你要想活命,就不要再废话。”
婠婠心中委屈,却依旧倔强道:“本来便是你错了,你还凶人家!”
祝玉妍对焱飞煌的了解绝不比单美仙几女差上多少。她清楚地知道焱飞煌现今便是魔鬼,此刻,在他眼中,除了他妻子外的任何人,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掉,于是拍掉婠婠的玉手,轻声道:“婠儿出去吧,我和他有话说。”
婠婠虽不放心,却只有走到门外,继续偷听。
屋里又沉默了许久,祝玉妍的声音再次想起:“夫君,你……你听玉妍解释……”
婠婠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师尊真的与焱飞煌有男女关系,而且还绝不简单。婠婠心中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好象一个小孩,被夺去了心爱的玩具一般。
尚未等祝玉妍说完,焱飞煌冰冷的声音又打断她道:“闭嘴,你还要不要脸?谁是你夫君?你多大了不知道吗?你都能做我奶奶了!我可高攀不起!”
婠婠外屋外都开始恨起焱飞煌来,他说话实在太难听了,那完全是在侮辱祝玉妍的人格。
祝玉妍却不见丝毫愤怒地轻声道:“你听我解释完,再做决定不行吗?”
“不行!”
焱飞煌断然道,随后又语带凄凉地自言自语道:“我心爱的祝玉妍早死了,他活在我心里,却不是你。”
声音一顿后又冷冷地道:“我焱飞煌对你如何,你说!你对我说过大隐于世,我认为你是对我好,就照做了。可你呢!我比女人还要罗嗦地三番五次提醒你不要使用玉石俱焚,是在害你吗!你说啊!”
祝玉妍深知焱飞煌对她的心意,焱飞煌本是个木讷迟钝,对感情不太敏感的人,但从几年前开始,他每每面对祝玉妍时,都表现出狂热的样子,那非是他平时虚伪,反而是他对祝玉妍的感情是如烈火一般炽热,他的爱是最疯狂的,同样,一旦成恨,也是最疯狂的。
祝玉妍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焱飞煌疯狂至不再听她解释,那样的话,祝玉妍恐怕与焱飞煌之间再无任何可能。
因为她太清楚焱飞煌对人对己,都是那么的绝。
祝玉妍凄惨一笑后道:“是玉妍辜负了你,你听我……”
焱飞煌伸手打断她后,长身而起,背对着她,平静地道:“祝玉妍,你记好,我对你的恨有多深,你比谁都明白,告辞!”
祝玉妍泪流满面,朦胧地目光中,焱飞煌的伟岸身影渐渐远去。同时苍凉的声音响起:“十里长亭霜满天,青丝白发度何年。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
祝玉妍娇躯剧颤,喃喃道:“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情浓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舞复跹。”
这正是从前焱飞煌对祝玉妍吟诵过的诗,本来表达的是一个倍受相思之苦的女子的忧愁与哀怨,此刻,却成了焱飞煌的写照。
婠婠迈步进屋,正好听到二人先后吟诵的诗句,眼神复杂地来到祝玉妍身边站好。
祝玉妍的眼神突然便得空洞,凄然道:“这便是报应吗?”
随后有些发疯地笑了起来:“苍天何其残忍,难道我祝玉妍注定一无所有吗?”
声音悲然,长发凌乱,看得婠婠心中都是一阵剧痛,慌忙抚慰。
得而服失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焱飞煌的心情矛盾,在问清婠婠后,他喜出望外,可在赶来路上的半个时辰内,他心中却涌起了恨意,恨祝玉妍随意使用玉石俱焚,恨她自做主张,恨她不为他想想,恨她……
“夫君!”
失魂落魄走出荒村的焱飞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前方飞奔来一道熟悉的倩影,正是一脸焦急的单美仙。
焱飞煌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单美仙自然也想与他亲热,可眼下显然不是时候,而且她也察觉到了焱飞煌的不对劲,挣脱开后才试探问道:“见过娘了吗?”
焱飞煌神情一冷,面无表情道:“不要再说她了。”
单美仙一颗心直往下沉,刚要解释时,就见焱飞煌已经动作。
“夫君不要乱来,你听我说……”
单美仙热烈地回应着,她知道现今的焱飞煌需要发泄,这是从前的焱飞煌绝不会做出的事,可现今却不一样了,他的心,其实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在天山修炼二十载,却从未入世,不是孩子心性又是什么?其实焱飞煌的表现已经很好了,换成其他人,恐怕真的便是个再世恶魔了。
良久之后,单美仙伏在焱飞煌胸口,慵懒地道:“夫君是讲道理的人,发泄完了,该听解释了吧!”
焱飞煌轻抚着她,歉然道:“是我不好。”
单美仙横了焱飞煌一眼后道:“先不说这个,妾身要说的是娘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焱飞煌愕然地望向怀中的佳人。
婠婠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面色平静至可怕的祝玉妍。
她的思想受到巨大的冲击,什么上界,剑仙,来自后世,长生不死等等离奇事情,就这么从祝玉妍的口中讲了出来。婠婠不想去信,但事实却又容不得她不信,否则的话,根本无法解释发生在焱飞煌及他身边亲朋好友们身上那些离奇古怪的事情。比如世间怎会有透明却又无坚不摧的金属可以铸成长剑?再比如单美仙诸女的巨大变化。
自然,最让婠婠相信的自然是祝玉妍所讲的焱飞煌自从四年多前就开始夜夜强入师徒二人的梦乡,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婠婠想否认都没有用,这也正是她在吸收舍利元精前功力一直下降的主要原因。她曾不下千百次的思索这种怪事发生的原因,今日终于知道了答案。原来是那冤家没来到这里时,最喜欢的两个人便是他们师徒俩。
她的心境修为如何与饱经沧桑的祝玉妍相比?连祝玉妍在焱飞煌的锲而不舍下都对其倾心,更何况人生经历才不过二十余载的婠婠?
但婠婠内心却十分复杂,复杂至一片空白的境地。
祝玉妍露出一个连婠婠都看不懂的笑意,轻轻将她拉到怀中,呢喃道:“婠儿莫要像我这样,最终落得个一无所有,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对你说的你不要再将圣门之事放在心上,一切只需顺着自己的心而行吗?”
婠婠点了点头。
祝玉妍抚着她的如瀑秀发,叹道:“是我害了你啊!”
婠婠摇了摇头,低声问道:“师尊……师尊心里是怎样看那冤家的?”
祝玉妍凄迷美眸中射出令人魂断神伤的异样光华,望着透过窗纱射进屋内地上的几道昏黄光柱,缓缓道:“我只恨……唉,罢了,世间哪有后悔药可买!”
顿了一顿望向呆望着他的婠婠道:“婠儿日后一定要为自己而活下去,不要再让任何东西束缚着你,你在我面前以圣门血誓起誓吧。”
婠婠娇躯一晃,热泪夺眶而出,猛地扑到祝玉妍怀中,一双藕臂紧紧缠住她,凄然摇头道:“师尊不要吓婠儿,婠儿什么都答应你,你不要丢婠儿,婠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祝玉妍脸上现出从没有过的母性圣洁光色,轻声道:“傻孩子。”
声音虽然轻,听在婠婠耳中却是无比的陌生。
那是舍弃了生存念头与灵魂追求的声音。
那是不属于人间的声音。
婠婠哭得更是厉害。
单美仙道:“其实娘没有死的消息,我也是半个月前才知道的。师妹来找我,我就到这村子里见了娘一面,她为我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当日洛阳战争开战前,赵德言找上娘,要与阴癸派合作一起谋取洛阳,但娘早就不是几年前的她了,因此干脆拒绝。其后,赵德言以圣门高手需要重新排行为理由,与娘斗了一场,娘到达约定地点时,竟与神出鬼没的石之轩相遇,娘猜他该是为取得和氏壁而来洛阳的,当时娘在冲动下,就与他战到了一起,却不知石之轩不知为何功力大增,娘记起答应你的事情,在二人斗过数千回合,无法分出胜负后,就要离开,哪知赵德言从暗中杀出,偷袭了力竭的娘,让娘惊讶的事情并不是赵德言会偷袭她,而是赵德言的修为几乎可以与万全状态下的娘持平,在那种情况下,娘自然会受伤。战力不足六成的娘只有到附近这个荒废了几年的旧村疗伤,她本可到洛阳找我们的,却又怕给夫君添麻烦。结果就在娘刚刚入定,辟守玄与席风就突然出现,联合对付娘,据娘所讲,他们二人联手的威力,恐怕天下间只有我们一家人这样强横的身体才可以抵抗得住,在那种情况下,师妹又突然出现,为了保护师妹,加上辟守玄与席风二人体内有一股一直在吸引娘魔气的怪气所存在,最终娘在压抑不住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后,只有选择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