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让人沉迷的魅惑,乾虹青下意识的看着他的眸子,一下子就被那双仿佛能够让人轮回千百世的眸子吸引了过去,在她的眼中,眼前的男人似乎变成了她朝思暮想的焱飞煌,焱飞煌笑盈盈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带着百般的柔情……
或许是因为谷倩莲身受重伤的缘故,鹰飞并没有在意她,她也知道自己绝对逃不掉,索性坐在了一个蒲团上,却不想乾虹青看着鹰飞,脸上忽然浮现出痴痴的笑容,就像看见了自己离别多日的情郎一般。谷倩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明白乾虹青定然是中了鹰飞的什么毒招,想来应该与迷魂术有关,强提真气道;“乾虹青!乾虹青姐姐!”
只可惜她的气息不足,声音实在太小,完全不足以让乾虹青清醒过来。
鹰飞脸上邪魅的笑容愈发灿烂,朝着乾虹青的逐渐凑近。
谷倩莲十分着急,一时之间却没有什么法子可想,看到地上的碎门板,捡起一块就朝着乾虹青掷去,只是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掷出的碎门板也没有砸中乾虹青。
谷倩莲抓狂的撕着自己的头发,自己平日里精灵古怪,可如今却连这一点小事都办不到,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乾虹青的下场,会不是便是她的下场?
她绝对不想在鹰飞的邪法之下沉沦,这个时候,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死。
这个时候,除了死亡,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就在她要咬舌自尽的时候,突然听到乾虹青“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唾在鹰飞的脸上,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尽然让她从鹰飞的邪法之中解脱了出来。
谷倩莲心中一喜,随即却又黯然,乾虹青就算不被邪法所迷又能怎样,如今两人都落入了鹰飞手中,鹰飞难道就不会用强么?
她留恋的望了一眼周围的景物,月光明亮如昔,她的心境却是……她的心境豁然开朗。
月光下,一个俊美绝伦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如今了乾虹青的身后。
焱飞煌!
谷倩莲想要呼喊,却发现她的喉咙早已经哽咽,泪水迷蒙中,焱飞煌的身影如梦似幻。
乾虹青本来在鹰飞邪意的双眼之中已经逐渐迷失,她的眼中,鹰飞已经成为了焱飞煌,就在鹰飞自以为奸计得逞的时候,乾虹青感到身后一股至精至纯的先天真气涌入自己的体内,她豁然清醒,看到鹰飞逐渐逼近的脸庞,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被这人侮辱,心头大怒,一口浓痰唾在了那张英俊而丑陋的脸庞之上。
鹰飞被一口浓痰唾中,首先大怒,看到乾虹青身后有人,继而大惊,整个身子迅速后退,如此近的距离,他竟然没有发现有人来到了乾虹青的身后,相像都让他冷汗直流。
乾虹青感到一股暖流冲进自己的身体筋脉,被封的穴道顿时冲开,她回头,便看见了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庞,那样的一个身影,在梦中陪伴了她多少个夜晚啊。
她再也忍受不住相思之苦,投入焱飞煌的怀中,哭的稀里哗啦。
焱飞煌微笑着,轻轻抚摸着她如云的秀发,安慰道:“虹青,你受苦了。”乾虹青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紧紧抱着焱飞煌,生怕这只是自己的一个美梦,焱飞煌转瞬间就会凭空消失。
焱飞煌抬头看向鹰飞,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萧杀,他寒声道:“阁下是谁,敢对我焱飞煌的女人下手?”
鹰飞见乾虹青身后的人比自己还要年轻,正是魔师让他们看到的那个身影,焱飞煌。他心头不怒反喜,他不相信同辈之中谁还会是他的对手,焱飞煌,注定只是他获得魔门最高绝学的踏脚石。
“在下鹰飞!”鹰飞毫不相让,大笑道:“我便是抢你的女人,你又能怎样?!”
焱飞煌冷笑道:“龙有逆鳞,触者,死!”
他推开乾虹青,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虹青,你先等着,看我怎样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塞外蛮夷碎尸万段!”
乾虹青柔顺的点了点头,焱飞煌轻轻踏出一步,在这一步中,他似乎与周围的环境有了一种呼应,这山,这庙,这月光,都和他融为一体,他携带者一股浩浩荡荡的大势,一拳击出,击向鹰飞!
他和鹰飞之间明明相隔十几米,但在他踏出这一步,击出这一拳的时候,这十几米的距离似乎不再存在,他这一拳一下子突破了十几米的距离限制,击向鹰飞的面门!
鹰飞虽然认定焱飞煌是他的垫脚石,但还是对于焱飞煌足够的重视,早已经抽出背后的后背刀,见到焱飞煌如此威猛的一拳,鹰飞不敢怠慢,后背刀蓦然劈出,直劈焱飞煌的拳面。
焱飞煌冷笑,忽然化拳为掌,一掌击向鹰飞后背刀的刀身。焱飞煌武功虽然已经接近天人合一,但毕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还做不到以肉身硬扞后背刀的地步。
鹰飞这一刀极重,没有任何的花俏,但在焱飞煌的变招的刹那却突然幻化出千百道幻影,直切焱飞煌的手腕!
焱飞煌又是一步踏出,这一步,他竟然不知怎么就躲过了鹰飞的千百道刀影,一下子整个身子重重的靠在了鹰飞胸膛!
贴山靠!
在这一靠之下,鹰飞整个身躯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出,口中的鲜血大口喷溅。
鹰飞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似乎真的被一座大山给击中,浩瀚,厚重,丝毫没有抗拒之力,要不是他前些日子侥幸踏入先天之境,这一靠之下他很可能就会身死道消!
饶是如此,鹰飞也不好受,他已经没有了和焱飞煌的争雄之心,他知道,暂时他绝对不会是焱飞煌的对手,就如同他暂时不是庞斑的对手一般!
鹰飞强提内力,轻功运转至极限,整个人犹如一阵清风,借着焱飞煌的一靠之力飞速后退。焱飞煌脸上没有什么变化,鹰飞这样的新进高手,已经完全不放在他的心上,对付这种人,他甚至不用拔剑!
“焱郎!”谷倩莲终于喊出声来,只不过她的玉颈上却横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不知道什么时候,刁辟情居然醒了过来,不过他知道自己重伤之躯绝对逃脱不了,看到同样虚弱的谷倩莲之后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他自己不能离开,可以让人护送着离开啊。
焱飞煌本来想要跨出第三步,到时候鹰飞必死无疑,却不料谷倩莲的声音传来,他分明听到了其中的惊慌以及……以及一丝幽怨!
焱飞煌杀气凛然,停下了追击的脚步,望着刁辟情道:“你有什么条件,说!”
刁辟情刚刚看到了焱飞煌的厉害,虽然没有身在其中没有鹰飞的感受深刻,但还是十分小心,听到焱飞煌的厉喝,他丝毫不惧,雪亮的匕首几乎快划破谷倩莲的玉颈,道:“你的女人在我手里,你给我后退,否则,我一定要她比我先死!”
焱飞煌心中十分憋屈,他本来以为已经控制了全场,对于那个中毒昏迷的男人也就没怎么在意,却不料大意失荆州,会出现如此大的变故,本来的大好局面一下子陷入了被动。
但他不敢不听,看刁辟情疯狂的眼神,他绝对会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来得,他只能后退。
刁辟情看了一眼美艳绝伦的乾虹青,大声道:“你……你也给我后退!”
乾虹青无奈的和焱飞煌缓缓后退,刁辟情明明身受重伤,如今恐怕连一个普通壮汉他都对付不了,可在这个时候,却可以逼得焱飞煌和乾虹青束手无策。
“快点,别磨蹭!”刁辟情握着匕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差一点就划破了谷倩莲雪白的玉颈。
有几次焱飞煌都忍不住想要出手,可他怕,他怕出现万一,如果出现了万一,那可是他承受不起的痛啊。
焱飞煌牵着乾虹青的手迅速后退!
刁辟情这才稍微放心,就在他心神稍稍松懈的时候,谷倩莲对着焱飞煌眨了眨眼睛,忽然奋力一肘击在刁辟情的小腹,她是重伤之躯,这一肘没有多大的力道。但刁辟情也是身受重伤,一肘之下闷哼一声,手上一顿,这才想起将手中的匕首刺进谷倩莲雪白的玉颈,只是,已经晚了。
焱飞煌在牵着乾虹青的时候已经拔下了她头上的银簪,在刁辟情失神的一刹那间,银簪化作一道耀眼的银光,送来的死神的呼唤。
刁辟情咽喉处飚出一股鲜血,死!
谷倩莲眼神涣散,盯着焱飞煌的眼神里满是依恋,整个人却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焱飞煌连忙上前扶住,焦急的道:“倩莲,倩莲,你怎么了?”
谷倩莲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软倒在了焱飞煌的怀中。
焱飞煌大急,他不清楚谷倩莲的情况,生怕谷倩莲就此芳魂杳杳,从此生死两茫茫了,先天真气不要本钱的注入谷倩莲的身体,得到焱飞煌这股精纯之极的内力滋养,谷倩莲终于睁大了眼睛,她深情的望着焱飞煌,玉手慢慢抬起,似乎想抚摸焱飞煌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
焱飞煌喃喃道:“倩莲,你不要动,也不要着急,你一定会没事的。”
谷倩莲眼睛又开始慢慢闭合,她的声音极其微弱:“焱郎,我想睡觉,我真的很累了。”
焱飞煌大叫道:“不准睡,你不准睡觉!”他甚至都顾不上检查谷倩莲的伤势,看谷倩莲的样子,似乎内伤非常眼中,他怕,他怕谷倩莲一觉不再醒来。
乾虹青柔声道:“焱郎,你不要慌张,先看看倩莲妹子的情况再说。”
焱飞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虹青,你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她伤的怎么样,重不重,是不是鹰飞那个混蛋伤的她?我一定要把那个混蛋碎尸万段!”
乾虹青听他说话语无伦次,心中却只有淡淡的温情,每个人都说焱飞煌花心,处处留情,却不知道焱飞煌对每个女人都看的非常重要,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女人,他对每一个女人,都是真正的爱!
“倩莲的伤不是太重,但她在受伤之后没有修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导致伤势恶化,如今的伤势虽然不足以致命,可是如果没有名医延治的话恐怕会发生危险。”乾虹青仔细检查了一下谷倩莲的伤情,神色有些沉重。
看着谷倩莲熟睡的脸庞,觉察到谷倩莲微弱的心跳,焱飞煌这才放心,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总比他想象当中的要好很多,只要谷倩莲不是弥留之际,焱飞煌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名医,治好谷倩莲的伤势。
焱飞煌先天真气源源不绝的送入谷倩莲体内,保持着谷倩莲的生机,他不敢撤离,要是谷倩莲出一点意外,他都绝对不能够原谅自己。
乾虹青想劝劝他,但见他神情坚定,知道他心意已决,道:“焱郎,我们即刻就去下山找大夫。”
焱飞煌点点头,道:“虹青,你对这一带应当比较熟悉,麻烦你在前面带路吧。”
乾虹青顾不得收拾什么东西,收起自己的长矛,她那杆长矛是可以收缩的,平时分成三节,用的时候连接起来就可以。收起长矛之后,谷倩莲全力施展轻功,朝着山下的小镇而去。
刁辟情的尸体在月光下逐渐变冷,没有任何人理会,只有偶尔从天空飞过的食肉鸟发出欢快的叫声。
事关紧急,两人不敢怠慢,很快就来到了山下的小镇,乾虹青虽然平时不出慈云庵,但对于小镇上的药铺还是知道的,到了之后当先砸起门来。
“张大夫,张大夫!”乾虹青把门砸的震天响,里面一个不满的声音道:“谁啊,这么大半夜的,急着赶丧啊。”
焱飞煌心中本来充满了杀意,听到里面骂骂咧咧的话语,当即一脚踢出,木质的门板在这一脚之下寸寸碎裂,月光照耀下,一个中年胖子正窸窸窣窣的穿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