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0347 凤舞九天入凡尘(1 / 1)

寒冷的大街,自然得配上漆黑的长夜。

一道锦衣玉平的年轻身影走在街道上。

这个年轻人看似二十五、六岁模样,按理说似乎已经不太年轻了。

若是你瞧见了他的容貌,就觉得这个年轻人依旧是年轻人,你永远不会觉得他会老。

天很冷,冷得让人沉沉欲睡。

若是这时候有一碗热乎乎的混沌,那就太好了。

年轻人的运气真不错,前面真的有一个卖混沌的小摊,烧得正旺的锅,冒着大片热气的滚水,还有旁边整整齐齐呈现的混沌。

这个摊位上只有一张桌子,配有四根凳子,面南的方向坐着一名充满贵气的年轻人。

这摊位上只有这么一个年轻人,在等着混沌吃,奇怪的是,这时候明明该是生意大好的时候,这摊位却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年轻人坐在这。

锦衣玉平的年轻人走到这张桌子,坐在年轻人身边,他这一坐下的动作实在太快,年轻人似乎也吃了一惊。

就在这一刻,锦衣玉平的年轻人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周围那些挑着物件的货郎、捏着泥人的手艺人、卖着糖葫芦的老爷爷等,都似乎有意无意往这边看了一眼。

若非是锦衣玉平的年轻人很敏感,很难发现这有意无意的一眼。

反倒是这个面南而坐的年轻人很镇定,一如他那坐北朝南的尊贵,他缓缓开口道:“外面这么冷,你肯定是饿了,我请你吃混沌。”

他言语间所表露,应该觉得请别人吃东西是天经地义的,他似乎认为让人吃饱也是天经地义。

锦衣玉平的年轻人觉得这个带着贵气年轻人很不寻常,言语间虽说是请,但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而且他说出来这话,没有丝毫别扭感,仿佛他就应该用这样的语气说。

锦衣玉平的年轻人若有所思,轻轻笑了笑:“好,我叫焱飞煌,谢谢你‘请’我吃混沌,而且看起来,我好像还不能辜负你的好意。”

他对‘辜负’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贵气年轻人见到焱飞煌愿意让他请吃混沌,很是高兴,并不在意焱飞煌的语气,露出笑容:“好,我叫朱照,普照的照。”

焱飞煌微微一笑,轻叩桌面发出抑扬顿挫的声音,看得出,他此刻心清很愉快,他开口道:“看得出来你一定是个‘普照’的人,同样也祝愿你过得开心。”

朱照听惯了无数奉承,然而还是第一次有人只是简简单单的只祝愿他过得开心,他很是高兴回应道:“说得好,纵使坐拥天下,也比不上让自己过得开心,这‘开心’两个字从你这一说,当真是韵味无穷。”

很快馄饨就上来了,香气四溢,最重要这是热乎乎的,吃上一碗,足以驱走你身上所有的寒气……或许还有不开心。

焱飞煌并没有开始吃馄饨,而是出声问道:“你不吃么?还是你已经吃过了。”

朱照遗憾道:“我没有吃晚饭,不过我不吃外面的东西,从不吃。”

然后他又解释道:“我之所以在这叫馄饨,是因为我虽不想吃,却也想看看家里以外的食物是什么样子,就像这外面的生活我虽然无法去经历,却也想去看看,去瞧瞧。”

焱飞煌道:“听你说话的语气,你当真是一个了不得人物,我是该说自己实在运气好,还是感慨自己实在运气差。”

朱照道:“看来你一定是个不热衷于功名富贵的人,若非如此,你要什么我可以帮你。你这个人很对我脾气。”他似乎经常给予别人地位和金钱,他也乐意这样做,更能做到。

焱飞煌道:“功名富贵虽然我不热衷,但是当了官有权势,富贵了可以有钱享受,对于如今孑然一身的我还是非常有诱惑力的,只不过我这个人怕麻烦。”

朱照皱起了眉,不知道是为焱飞煌说他是个麻烦,还是因为焱飞煌说的很对。

他淡然道:“的确如此,然而人活在世上,怎么能不遇到麻烦,只是我遇到的麻烦比别人多一点,比别人棘手一点。”说到这,他无疑有些自嘲。

月光之下,一道黑影从远处民居上空缓缓升起,他手上是一把大弓,庞然方正,在他腾空的时候,已经拉满了弓弦。

一支特制的利箭飞速的离开了弓弦,朝着焱飞煌这边射过来,破风锐啸。

从焱飞煌这个角度,他将一切看的毫无遗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若是不出意外,这支弓箭将会从贵气年轻人的左边太阳穴破入他的脑袋,这个角度、这种臂力,显示出对方绝对是百发百中的神箭手,而这些反应都是焱飞煌眨眼间心头反现出来的。

武功到了他这个地步,一个呼吸的时间,在他眼中都可以变得很长很长,仿佛过了一个时辰。

焱飞煌轻轻伸出筷子,轻轻一夹,这根快如流星的箭矢,就这么被夹住了。

差点被利箭贯脑,然而年轻人丝毫不觉得惊讶,筷子一松,利箭落在桌子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这只利箭居然是精铁所打造,观其工艺,制作十分精良,对方绝对是有备而来。

而外面的民居上,赫然间已多了好几排弓箭刀斧手,纷纷向那名刺客射去。

刺客在半空中无法躲避,被射中后,犹若风筝断了线一样,悲哀地栽倒下去。

自然会有人去找那刺客的尸体,这边朱照被刺杀后,依然很镇定,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似乎是司空见惯的。

朱照赞叹:“好厉害的一只手,用一双筷子就能夹住这天神弩射出的夺命箭,你绝对是第一人,也很难再有第二个,我知道江湖上有一个人,据传能用两根手指头夹住世上任何兵器,就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竟然连刺客用的什么兵器都很清楚,岂不是说明他对这次刺杀早已心中有数。

或者说即便焱飞煌不帮忙,这利箭也穿不了他的脑袋。

焱飞煌言语抱歉:“可惜的是,我用剑。”

朱照瞧着焱飞煌腰上那口漆黑如墨的长剑,有些遗憾道:“你用剑啊,江湖上已经有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你用剑的目标若是成为天下第一剑,我觉得很不容易。”

在他眼里,仿佛无论要做什么,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不然还不如不做。

自然他也认为,在剑法上无人能超越西门吹雪和叶孤城。

他的想法没有错,这两个人天生便是最厉害的剑客,三百年以来的剑手,没一个比这两人名气更大、剑法更高,更配问顶峰。

至于三百年前还有什么剑手,世间已经没人记得了。

焱飞煌听到‘叶孤城’三个字,眼中露出莫名的情感,叹道:“‘天外飞仙’的确是江湖上空前绝后

的剑法,也的确是没人能破解的剑法。”

说到这里,焱飞煌腰间的剑有了轻微的律动,似乎在说什么,似乎又什么也没说,他能破解‘天外飞仙’么。

朱照瞧见焱飞煌听到叶孤城三个字,并没有如同寻常的凡俗江湖人那样,或者是显露害怕,或者是想要挑战,而是一种莫可名状的表露。

同时,他忽然很能理解这种心情,那是一种登临绝顶,无话言说的苍黄与凄凉,那是寂寞,最为孤寂的寂寞。

焱飞煌吃完了馄饨,随即就离开了,朱照当他是朋友却没有挽留他,也许朱照知道有一种人你是留不住的。

至少焱飞煌是这样的人,他不是浪子,却是旅人。

两人同样没有问对方的来历,两人也同样默契的没有透露自己的来历。

等焱飞煌离开之后,挑担的货郎、捏泥人的手艺人、卖糖葫芦的老爷爷还有那馄饨摊的老板,这些人纷纷在朱照的面前躬身道:“微臣罪该万死,居然没有事先发现刺客。”

能普照天下,朱照自然是当今皇帝,他淡淡地说道:“今次微服私访,我只告诉了海大伴一个人,看来连他也不值得信任了。”

说到这,他实在很是惆怅,他是君临天下的皇帝,可是他却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从小和他相熟的人。

他贵为皇帝,有什么不能给这位海大伴的,为什么对方还是要出卖他,也许是金钱的诱惑,也许是权力的欲望得不到满足,更也许对方被人抓住了把柄。

然而一旦对方真的做下这样的事,那便是对他的背叛。

他讨厌被背叛的感觉,身为皇帝,他也决不会姑息这种人。

四人都是大内高手,却没人敢跳出来接下话茬。

皇帝只是一阵感叹,他并不需要人附和。

等到皇帝神情开始缓和,那位挑货担的抬起头,可以看出他是个面貌清癯,气度高贵的人物,就算是放在江湖上,也是那种说一不二,相当厉害的角色。

他开口道:“陛下刚才不该让那人离您那么近,说实话刚才微臣等人心中怕得很。”

皇帝有些好奇:“魏统领,难道连你们都没有丝毫把握,留下刚才的那位朋友。”

魏统领本名魏子云,未入江湖前外号‘潇湘剑客’,一手潇湘夜雨的剑法,足可名列江湖十大剑客。

他旁边的捏泥人的手艺人,脸色苍白,名叫‘摘星手’丁敖;卖糖葫芦的老爷爷,目光如鹰,鼻子也好像鹰勾一样,乃是‘大漠神鹰’屠方;而馄饨摊的老板叫做‘富贵神剑’殷羡殷三爷,他不仅剑法好,馄饨也做的极好吃,皮薄馅美,让焱飞煌吃得赞不绝口。

这四人便是当今大内的四大高手,有他们四人在,因此无论天下哪一个高手,都不可能刺杀到皇帝。

然而有些人无疑是例外,因为有一种人只要他们要杀一个人,就绝不会失手,除非他们遇到了跟他们一样的人。

魏子云大为感叹:“陛下,不瞒您说,这条长街都是我们的人,然而那个人居然能随意穿过我们的重重封锁,因此无论如何高估他也不为过,刚才陛下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是对的,因为一旦激怒这种人,我们很难预料到他的下一步。”

此言一出,其他三个人很认可魏子云的看法。

皇帝对于刚才焱飞煌可能能置他于死地,并没有感到后怕,他这份气度,足以成为一代高手,事实上他本身便有可能是一个武学高手。

他淡然道:“魏统领你见多识广,可能瞧出,那位朋友的来历背景?”

他本来对焱飞煌的来历并不感兴趣,可是听魏子云等人一说,又开始忍不住好奇起来。

魏子云道:“这也正是微臣的疑惑所在,身具如此武功的高手,不可能在江湖中毫无名气。”

富贵神剑殷羡沉吟道:“或许,我知道一点东西。”

‘摘星手’丁敖道道:“殷三爷难道认出了这个人?”

殷羡叹道:“不是,我只是认出了他身上那口剑。”

魏子云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有些惊疑不定道:“莫非是传说中的那把剑。”

殷羡道:“百年前嵩阳剑客在兵器谱排名第三,因为前面三位是‘天机棒’、‘龙凤双环’、‘小李飞刀’,依照说嵩阳剑客郭嵩阳已经可以为天下第一剑手,自然那时候飞剑客名气还没有后来那么显赫,郭嵩阳纵横天下,生平只败过一次,而击败郭嵩阳的那人所用的正是那把传说中的剑。”

时隔百年,因为传说之剑的主人只在江湖上出现过几次,加上一些江湖上大佬若有若无的淡化,已经无人记得了他的名字,但是那场绝世之战留下的痕迹,却依然留在了人们心中。

魏子云道:“可是传说之剑毕竟只是传说,是不是有这回事也没人证实。殷三爷如何能确认那口剑便是传说之剑。”

殷羡苦笑起来:“只因为我母亲是郭家的后人,那口剑的样子乃是先祖郭嵩阳亲手所画,我小时候见过几次,绝不会忘记。”

皇帝听到这些江湖事,大感兴趣,忽然问道:“那把传说之剑,可胜得过叶孤城和西门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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