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靠近大地九十九圣山的边缘,山顶一座雕栏玉砌的宫殿深处,玄宫正盘坐在一潭不断冒泡犹如沸腾的碧绿色池水内,在其老脸不断的抽搐颤抖中,从其身体中央裂开的,那条差点把他一分为二的血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合拢。
但每当眼看就要完全合拢的时候,一道莫名力量又会出现,将血缝又活活撕开,每一次都让玄宫脸色极为狰狞的发出一阵阵惨叫。
其双手也是一样,不断的有肉眼可见的肉芽长出,然后又如同那日被南哥的大撕风手捏住一般,肉芽又不断的化成肉泥,让的原本碧绿色的水池都逐渐染上了一抹猩红之色。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碧绿色池水的颜色越来越淡,但仿佛玄宫体内的那股莫名力量也越来越弱,玄宫的肉体恢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到最后,等到碧绿色的池水完全澄清,池子里的颜色终于完全变成了淡淡的殷红色,玄宫的肉身也在其一次次的撕心裂肺的惨嚎中艰难恢复。
在修复的过程中,想必泡这池水也有什么忌讳,玄宫虽然一直在惨嚎,但却一直保持着神智清明,不曾昏厥,由此也可见玄宫此人心智甚坚,但话又说回来,能够修炼到大成王者,谁又是心智弱小之辈?
“嘀,踏,嘀,踏……”
就在这时,一阵缓慢的踏踏的脚步声突然响彻在了大殿深处……
玄宫的胡子一颤,急忙睁开了眼,顾不得身上还未完全恢复的伤势,站起身来,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一个“扑通”直接跪在了水里,苍老而显得有些嘶哑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大殿深处……
“戴罪弟子玄宫,恭迎师尊……”玄宫深深的低下了头,几乎把脸都贴到了水面上。
“嗯,起来吧,你伤势还未好。”一个同样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却显得中气十足。
闻声玄宫不敢多言,抬起了头,但却依然跪着。
望向上方的来人,那是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与玄宫一副白发苍苍不同,一身黑袍,一头黑发,若是在凡俗世间,倒是更像玄宫的子侄辈。然而现在,却是把玄宫吓得战战兢兢的玄宫师尊,玄元圣地外宗十大长老之一,七长老,玄法安!
玄法安样貌倒是也显得不怎么出奇,甚至可以说平庸,但在其目光开阖之间,却有让人心头一颤的精光闪过,一股莫名的气势萦绕在其周身,而显得格外不俗。
“这次,你差点闯出了大祸……”沉默了一会儿,玄法安开口一句就把玄宫直接吓得再度深深叩拜了下去,再顾不得水池中的水,直接把头叩在了水池底部,一丝殷红的颜色浮现了上了。
在明城上方狂妄霸道到不可一世的玄宫,如今却吓得惊恐到了极点!
玄法安却好像没有看到一般,仍自顾自的淡漠说道:“清武宗,是季家的地盘……你不该去……”
说着,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屈指一弹。
玄宫整个人顿时如一把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后退,一下子撞在了水池的坚硬墙壁上,原本已经修复的七七八八的躯体顿时再度裂开了不少,然后如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跌落在了地上,但玄宫不敢有丝毫懈怠,一丝不吭的再度坐起来,向着玄法安的方向再度跪下。
玄法安依旧神色淡漠,接着道:“就算要抢,你也不该第一个动手……”
然后,再度伸指一按!
玄宫跪着的双腿顿时“咔嚓”一声,其周身的池水眨眼间就被染成了猩红色。
玄宫依然一声不吭,死死咬着压关,已经有鲜血从嘴角滑了下来。
玄法安语气终于了点波动,叹了一口气道:“最关键的是,你最不该逼为师为了救你,不得已动用了小圣道之兵,让季家惊觉,导致计划延迟……”
说道此处,玄法安神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极为严厉的怒喝道:“逆子!你可知为父和你祖父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承受了多大压力!”
玄宫竟然是玄法安的子嗣!
说道此处,玄法安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几乎已经让玄宫已经做好惨叫准备的一巴掌,却并没有像前两次那般一样,只是如同一个普通的巴掌一般,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虽然立即就让他的右半边脸立即肿了起来,但与前两次比起来,何其的微不足道!
“父亲……”玄宫抬起头,老脸一皱,两颗黄豆大小的老泪顿时落了下来。
一个看上去耄耋之年,白发苍苍的老人对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叫父亲,还老泪纵横的模样,这场景,怎么看怎么都有几分诡异……还有几分,滑稽……
玄宫突然头一歪,一下子栽倒在了水中。
玄法安神色恢复了淡漠,摇了摇头,拍了拍手,池子里已经失去了药力的池水顿时被排了出去,然后重新一股已经近乎粘稠的碧绿色药水被注入了池子。
然后看了玄宫一眼,玄宫便自动的坐了起来,只有眼睛依旧闭着,只有胸膛还有的细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唔,清武宗呵,这笔账,本座是要和你们好好算算的,等着吧……快了,快了……”
玄法安转过身,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