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穿的这么正式,甚至是高跟鞋,却在海滩上举办酒会,我……实在找不着调门。
“放松一点,大家随便玩玩而已。”殷亦桀在我耳边低低的说道。
嗯,我是该放松;这一定是他搞的玩意儿,我担心都是白担心,没必要。
我看了看脚下,实在是……玉壶冰他们都穿粗跟鞋子,踩上去还好;廖亮几乎不穿细跟鞋,也不要紧;妈向来不穿礼服,脚上简单的休闲鞋,也没问题。
现在就剩下我,裙子还长长,放下来拖地上,在沙滩上一定会拖坏了的,那就太懒费了。
这身裙子,不用说,不下五万,也传不了三回……殷亦桀爱烧钱。
对面vp带着酒店的gm等过来,我踌躇……不光是考虑裙子,而且这个样子也太不正式……讨厌的谁让我走哪都要应酬呢?
自己玩玩不挺好的吗?谈合作也不能天天谈,我要吐血了。
殷亦桀大概等的就是这会儿,将我抱起来,迎上去,很大喇喇的向世人宣布:我是他的。
vp一过来就开玩笑:“karen不仅是最出色的商界女王,还拥有最动人的爱情哦。我们这里,就号称世上最佳的蜜月胜地,对你们很贴切啊。”
我看他,不知道殷亦桀有没有告诉他九年前这里发生的事情,否则……估计他会比较难取舍。
九年前,在这里,我不仅和殷亦桀真正相爱,我还在这里遇见谈氏兄妹,还第一次杀人……这个似乎不怎么值得称道,但在我个人历史上,绝对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撇开个人问题,我看vp;他穿的也比较正式,但整个气氛却比较轻松,显然没人准备谈合作。
我们也不握手,而是很随意的坐下来。
有人开始来上菜,像吃早茶,一人推一个车子,里面摆满了小碟子。
一共十来个车子,兜兜转,几乎几个桌子跟前就有个车子,谁要是喜欢吃什么就端桌子上,不喜欢继续下一个。
这是特地请的师父做的,广式口味,吃着比较正宗。
大家赶了一天的路,好容易歇下来,一个个吃的狼吞虎咽,又拿出格外优雅的姿态,很搞笑。
我说:“安排好值班,明天先休息一天,后天具体的明天这会儿再通知。”
“哇!”他们高兴的摩拳擦掌,赶紧和酒店的人商量:明儿玩什么。
他们少出门,难得出来一次,第一想到的就是“不虚此行”,一定要玩够够,才值回票价。
我不能要求他们都睡觉、休息够了再玩,真正达到度假的目的。
殷亦桀一手搂着我的腰,暗暗发笑,道:“可儿想做什么?”
我说:“我……是老板,我说了算。你,给我老老实实睡一整天,要不然什么燕窝人参统统不给吃……”
他们几个经常累到极致就吃点啥大补,继续坚持。
“三哥,你也要休息,不能半大的孩子一样,就知道玩。我看气候不错,明儿在这排一溜沙滩椅……”感觉怪怪的,我没说完。
底下有人上岸,又远远的被人撵走;感觉还是不对,我闭嘴,干脆不说了。
大概不论我如何当董事长总裁,都动不了他们也裁不了他们。
殷亦桀还很配合的老实点头,不说自己,只指着那些“半大孩子”取笑道:
“你们可不要玩过头了,回头干活干不动哦。爸爸,你这个幼稚园长如果再当不好,小心被可儿裁掉。”
爸爸赶紧举手,发誓:“夜里不得聚赌;白天,玩的下水不得超过八小时;睡觉不得少于十小时;活动范围不得超过三公里;不得出海;不得……”
嗯?我感觉,还是觉得不对。
我买的快艇和游艇,一路来就没听见他们提,一定有古怪。
好吧,我买的东西动在谈宝铭那儿,但他们都知道这回事,竟然没人吵着要玩,这真是个问题。
他们在嘻哈乱笑,吃着可口美味,难得好好放松一下。
是啊,我本来就是让他们出来放松的,他们高兴就好,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远处海里,游艇亮着灯,驶入港口准备安歇,或者驶出去,享受宁静的夜,天与地的交融。
我看殷亦桀,他巴巴的拉人在这里,一定不是纯粹的酒会这么简单。
但我再往海里看一次,还是那个样子,游艇点点灯火,犹如天上的星;缓缓的驶远,或者来停泊。
他们继续在笑闹,但没有人打搅我,我只是在考虑,殷亦桀想做什么;或者,我该做什么。
恢复了记忆,我会考虑:我“该”做什么,而不是按部就班;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不过渐渐的,随着他们吃饱喝足玩够,我有些懒散了,警惕性……
我在殷亦桀身边的警惕性本来就有限,现在被他喂饱,我实在很难继续想他还有什么企图。
虽然则个样子的酒会,如果没什么企图,实在有些奇怪。
“可人,坐了一天飞机,不累吗?”妈妈小心的站在我身边,低声的提醒。
“嗯?”我低了下头,不知道算不算打盹儿。
茫然的睁开眼,看着妈妈,我竟然有些迟钝。
舒服的海风,熏得人欲醉,舒服的臂弯,软软的靠着;我想,我大概不是累了,而是醉了。
“早些歇着,米饭说也不做啥,就在这里玩;就这么大地方,明天再玩呗。”
妈继续提醒,仿佛我才三岁,要大人带着去睡觉。
我三岁的时候,她没带过,但她依旧是我妈妈。
我笑,说:“妈,你带我去睡。”
想了一下,我拉着妈的胳膊,靠她腰上,说,“我的床好大,妈晚上跟我睡,你就当补偿我一下吧,好不好?”
殷亦桀身上僵硬了一下,妈愣了一下,我清醒了一点。
不过我记忆里妈似乎是没带我睡过觉,也没抱我的部分。
我想,海,是妈妈;而我的妈妈就在身边,我当然要好好抱抱,她是我妈。
殷亦桀将我往妈妈怀里推了一下,说:“妈,那你就辛苦一点,陪可儿休息吧。”
妈愣愣的应了一声,似乎还是不大确定。
毕竟,现在还时常有人议论我的作风问题;原因之一就是我妈作风有问题。
我们都不是聋子,都能听见;我行得正坐得端,但妈妈未必。
她不堪的往事,只有她自己最懂。
哪怕我不计较,她也会难受,我们都是凡人,难免会有些俗,难免会在乎世俗的标准和口水,虽然不必要。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告诉妈妈,她未必有多高尚、多纯洁、多高人一等因此生出我这样出类拔萃的女儿--有人这么恭维妈妈的,妈从来都不觉得。
我也不觉得,我只是想让妈妈知道,我是她的女儿,从她生下我的那一天,就成了无可更改的事实。
她给过我或多或少的母爱,我会给她我能给的孝顺,我们是母女,很多东西,已经不是三言两语与高深的理论能诠释。
米饭凑过来笑道:“姐,你床‘那么’大,咱三个人睡吧?我一个人,怪孤单的。”
妈笑,搂着她说:“早些将你嫁出去,就不会一个人孤单了。”
米饭说的其实是实话,她这个私生女,以前的日子未必多好。
而现在,她依旧是私生女,是活在我阴影下的我同父异母妹妹。
家族需要,她不能出去工作;给我工作,我们是姐妹,而她只能做我秘书。
我相信,她心里必定有不平衡:因为,我们都是俗人。
她能做到现在这样,我相信,她已经很努力了。
我说:“你睡最外面,不论谁蹬被子,都头一个把你蹬下去。”
殷亦桀激动了,忙搂着我说:
“妈,可儿睡觉偶尔会做恶梦,不是醒不来难受,就是蹬了被子一身汗,回头着凉,妈要辛苦多留心一点。”
妈右手搂着我,点头,说:“我会看着她的。”
殷亦桀说:“睡前给她喝杯牛奶,睡的安稳。牛奶舒服准备的有,稍微热一下给可儿喝。”
我脑门冒细汗,这个天儿,正舒服,他给我喝牛奶还带热的?我怎么不……没注意过。
周围众人偷笑,舒服已经安静的过来,准备和妈做现场演示……米饭拉着我走,撇嘴:“你意思我姐很弱智,还是想表示你很爱我姐?这三年你不在也没见我姐失眠多梦睡不着活不了,真是。妈,姐,咱走,甭理他。”
我笑,殷亦桀搂着我腰还没松手呢,反而还紧了一些,我走不了。
米饭最后一句话刺激他了,那是他心头的痛,被米饭当众戳伤疤……被米饭当众戳伤疤,殷亦桀很不乐意,搂着我亲亲,和狗真像。
酒店vp还很配合的赞扬:“jerry爱妻子可是出了名的哦,闻名不如一见,让人钦佩。”
殷亦桀装作很理所当然的道:“大家都说我傍大款,不多爱一些,万一让人钻空子可划不来。”
我懒得搭腔,男人的面子里子什么的,我知道一些,琢磨一下,我说:
“你辛苦一下,我先去休息了……失陪。”
最后一句是给vp说的,虽然他是vp,我是总裁,该有的礼貌还是要周全,至少亦显得我平易近人嘛,虽然我是个假冒的。
叽叽呱呱,连说个去睡觉说了半个多小时,殷亦桀总算放手了。
我们娘仨睡一床,还是很宽大,很舒服。
以前我在家的时候,米饭张敏她们偶尔也在我卧室放沙发床陪睡,尤其我头痛的时候。
这会儿三个人睡一床,感觉还好吧。
呃,毕竟,殷亦桀天天睡我床上,我习惯了。
度假,就是度假,说是要开会,一天二天三天,我还是推了,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