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看了张亚龙一眼,我自己也不知道啥感觉,当然,他也没露出啥意思。
或许,只是很懂得体贴的男生很绅士的礼貌而已,毕竟大热天嘛。
唉……为毛,俺家的男人就知道喝酒,让我喝牛奶和果汁,就不知道这个呢?没有吃过冰淇淋的女生,真的幸福吗?
也……不是说我贱,一套房子不抵一碗冰淇淋,或者三千万美金外加几十亿VS一碗冰淇淋;而是这种感觉……
再说了,冰淇淋吃到我嘴里,化在我心里,那房子,我又不能吃不能穿,还有好几套在哪我可都不知道,跟我的感情实在有限。
感慨啊!要那么多钱却啥都没吃过没享受过,我要他做什么?这大概就是“一碗冰淇淋的感悟”,让我深刻的明白:代沟。
办公室挺大,哦,对不起,这个貌似实验室,但是,搞管理的人要实验室做什么?真是个古怪的问题。
我看就和寻常的办公室差不多,或者说,更像个机房,呵。
想了想,我还记得张亚龙刚才跟我说的话,啥意思?我没明白,问问:“呃,您是让我在这里看东西呢,还是说……您有事儿要去跟令尊汇报?”唉,我真弱智的可以,感觉走投无路遇到好心的农夫,人家将我一收养,我就不知道离了他还能做什么了。
张亚龙貌似笑了一下,比较难辨认,但不表明他不会笑--呃,他是正常人,不过酷一些而已,怎么能说人家不会笑呢?他说:
“我爸去接人了,一会儿他回来我们就上去。
呃,现在上去也行,我有钥匙。
你说话很奇怪,为什么总‘令尊’‘令尊’的叫?”
呃,汗了,听半天我也没听出他话里隐晦的意思,好像比殷亦桀他们的哑语还难懂。
妈妈呀,为什么这世上这么多人喜欢打哑语呢?一个比一个装的深奥。
或许人家只是给我介绍吧,是我想多了?
唉,不得不说,我社会经验、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实在空白的可以。
而跟殷亦桀他们在一起,那都是听任摆布,感觉完全不同……
恩,对的,我一定要自己摸索学习,不能再让他们想当然的支使了。
也许有人说我不需要这种相处方式,只要会他们那种就行;但我不觉得,不论将来主要是那种方式更多,但我觉得第一手最感性的认识绝对重要。
唉,我现在快成研究生了,什么都带着目的研究优劣得失理性分析,真头疼。
还是冰淇淋好,美滋美味清爽甜蜜,我吃,勺子探入舌尖,抿一口……嗯……
真是失败啊,活了那么多年,那么有钱,和那么有钱的人在一起,竟然错过路边这么低廉的美食,绝对的暴殄天物。
吃完,张亚龙竟然变戏法似的又给我掏出一盒,说:
“你好像挺爱吃的。”
呃,这个,我怎么说?低头认罪,我说:
“谢谢。”
他打开二台电脑,说:
“我老爸有毛病,放着那么多学生不用,成天让我给他打杂,我宁愿去勤工俭学,落得个清净。
偏我老妈还护着我爸,威胁我……一会儿还得给他打印装订十来分讲义,晚上还有几个老师要来,听说这个教授在国际上还蛮有名的。”
呃,抱怨,好好玩,我不知道该如何插话,毕竟,这些都离我太遥远了。
不过我还是老实的接了一句,纯当捧哏:
“你爸那是望子成龙,做儿子的就没几个有良心领情。”
除了我们家那个“孝子”,
哼,孝顺的可以,连我妈都孝顺,很让人感动啊,哈!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孝顺他老妈的,我很期待……
张亚龙不以为然,使劲示意我让一遍,他好输入密码登机。
唉,学校啊,真是不一样。
想前几天和玉壶冰见那些承建商什么的,他们可都巴不得离我越近越好,怎么说都是块肉。
现在呢,我是不知道,那人家可没在意,保持二尺以上的距离,真尖头曼。
“你爸鼎鼎大名的第一管,你为什么没子承父业呢?”我很八卦的冒出一句,就算是应酬吧。
“什么第一管,那都是院里吹的,好招生呢。
偶尔运气好将一个ST摘了帽还连续好几年利润翻番。
后来又搞了个PT重组,效果没以前好,但还可以,最后就落下这么个名声。
要我说,那纯粹是运气。
你不知道,国家政策导向比什么都重要,我爸几个学生在部委,还有同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最清楚。”
张亚龙开始给我找东西,不过说话一点不耽误,大概是对老爹成见较深,说起来很狠的,边说还边黑脸。
我有些好奇,当然国际国内政治经济形势是很重要,但是,张亚龙这么
“内幕”的事儿和我说,这个,我还是很开了眼界。
想了想,我说:
“那也是本事。
第一他抓得住重点,第二他有那个人脉。
多少人也想啊,还总觉得别人可轻松容易,那也羡慕不来。”
张亚龙哼哧哼哧,不以为然,说:
“企业管理就得实实在在的企业管理,那才是真本事。
好容易我上了电信,还让我爸给拽回来选修,痛苦死我了。
你不知道,我都基本内定保研了,我爸非要我考他的研究生,烦了我直接找工作去!”
哦,哥们强啊!老爸老妈强,儿子更强,这才像一家人么。
我说:“真羡慕你,幸福死了。
爸妈都是大学教授,知名教授。
顺顺利利的上名牌大学,上研究生。
也能自己找工作,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知足吧你。
我觉得你爸也是好意,将压箱底的都传授给你;如果你能将管理作为自己的特长,那将来做别的事情也不一样。
技术员可不能出人头地,最终还是要管理。”
张亚龙气恼的瞪了我一眼,说:
“我爸也这么说的,说在中国不管哪一项突出,最后都离不了管理人员的位置。
就算歌唱得好也能当领导,球打得好也能当领导,要不然就没修到家。
搞技术的最后是为了自己开公司,赚钱……”
他没再罗嗦下去,不过我发现他也够烦的了。
今儿什么天气,为什么总有这么多烦人的事儿?
幸福的人都一样,事事顺心;不行的人么,那就是想啥啥不顺,连路上撞见个人也大不顺。
我说:“算了,青春叛逆期,你还没长大,不知道大人的苦衷。
搞管理也挺好的,我还想向令尊请教呢。
呃……令尊就是令尊,叫张教授多生分。
你在学校不会就叫张教授吧?”
张亚龙挑挑眉头,将PPT打开,还有影印的资料给我,说:
“谁没事成天叫他,我又不是女生。
就算叫也是‘老师’吧,谁没事叫‘教授’啊,你土里蹦出来的?我爸四处搜罗好的研究生,你有兴趣可以找他。
我爸不太喜欢那些就知道死读书一路考上来的学生,也不喜欢一点儿天赋和眼光都没有的。
搞管理是门艺术,需要天赋,他老掉牙的话。”
好吧好吧,我再说他估计要暴走了,显然他的承受能力比我强。
我也不是来说服他接受他老爸观点的。
看PPT,没一会儿,几个人进来,似乎才是张一管带的研究生,这间就是他专享的实验室。
简单打个招呼,我尽量装的平淡内敛一些,低调,低调。
“你叫什么?”博士同学眼睛挺小,不像布莱恩那种,精神;而是典型的学究。
“你可以叫我Karen。”
本想低调的,结果人家的态度比较冲,问题也麻烦,“妆可人”三个字说实话我觉得还是别出现比较好,“名声”实在太大了。
“Karen,学什么的?华侨?”博士同学好像今儿心气也不太好,我不太觉得完全是因为我。
“不是侨胞。原产地就这儿。”
我觉得个人隐私么,不说自然有我的道理,难道博士都这么厉害?也有可能,要不PHD那么受人景仰呢。
也不知道这无端的战火怎么烧起来的,看来和平的希望渺茫,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自保,自尊,显然是必须的。
“Karen,常师姐是财务分析方面的专家,你就跟她多学习吧。
常师姐,您论文做了几次通不过,或许和人多讨论多吸收会有些帮助。”
张亚龙一改刚才抱怨小媳妇的样子,站起来很威猛啊,个子高的人就是占便宜。
当然我不是,我在女生里个子算高的,但和他没得比。
其他几个人善意的和我打个招呼,开始各忙各的。
但这位“常师姐”似乎一直对我有敌意,但拿张家大公子又没办法。
呵,这个世道,真是奇妙处处有啊,不爽的人也处处都有。
呃,我可是有事儿的,就不陪二位散心了。
既来之则安之,到了学校当然就得学习。
将讲义看完,说实话,我七窍通了六窍,还不错吧?剩下那一窍为何不通,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平时我都看得是教材,勉强能看完,搞个七七八八;现在给我一个讲义,里边很多都是条条框框,一句话带过,你觉得我能看懂?我又没修这个。
没办法,开始看别的资料,还有这位伟大的Wilson教授发表的论文,paperwork,学习么,我态度一向端正,耐心好。一坐就是一下午。
慢慢的也摸到一些东西,而且英语对我没障碍,理解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一个不懂我看第二个,第二个不懂就第三个,见多识广,效果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