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我所面临的或者我置身其中的这些博弈中,关键的问题,大概就是我知道的太少,信息甚至严重不对称,所以才会产生这么多问题。
而,有时候,有些事情,并非简单的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知道就能解决的,社会学纷繁复杂,实在很难下论断。
“下午我不在,你自己小心。”
布莱恩交代我,下午他要去收钱,二千万,不少呢。
“恩。”
我点头,不过,我问,
“不是说说的吗,难道真的要他钱?”
郑璟仁也许能筹来钱,但是我们真的要他的?
为什么?
我怎么感觉有点儿像绑架勒索,难道我连这个也要插手了?
绑架,勒索,是不是那什么……汗!
我似乎有想立贞节牌坊的嫌疑。
布莱恩边给我剥枇杷,边说道:
“为什么不要?他也是拿的冤枉钱,等这事儿了了,他名下的归他,不亏。说个难听话,那都是咱自己的,早点儿收回来而已。”
呃,打劫打得如此理直气壮,大概也只有布莱恩这流。
不过我明白布莱恩的意思,郑璟仁收了范氏的产业,那个似乎该布莱恩的,所以他的话才有点儿道理。
但是为什么要用我的卡?
我很不忿,怎么说……唉……
我似乎早收了许许多多这类的了,我,似乎成了贼窝?
“别想那么多,不会有事的。世上白来白去的钱多了,多少攒点儿,以后手头也宽松一点。”
布莱恩给我做思想工作,似乎是为我打的劫,或者说,本来如此?
汗了,我说:
“我不需要,最多忍这一时半会儿,以后我走自己的路,谁都别来烦我。哪怕你们的事儿一二年完不了,也与我无干。至于拿钱,你拿走吧。”
从法律角度,那绝对是非法所得,我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积极分子或者拥军模范,但对这种大额非法所得,实在提不起兴趣,哪怕是二千万,或者二亿。
也或许,在没有二百万的时候我可能会接受吧,谁知道。
我不是拜金主义者但也不排斥铜臭。
布莱恩摇摇头,道:
“心情不好吧。他正在处理一些事情,完后让他给你打个电话……”
不用,不用来哄我,我并非幼龄,他……我不知道,第一次转身,我以为我能从此走远,哪怕再苦再难,我都能忍受。
短暂的艰辛,虽然让我想起了他,可更多的,无形的压力和舒服,渐渐的越积累越多,已经不是简单的爱恨问题。
提起殷亦桀,我想的做多的就是束缚。
铭风给我沏了杯茶,轻描淡写的道:
“用不了一二年的,已经发传票了,最多也就一二个月。等事情过了,出国度假去,你不去我还想去呢。不过说实在的,范氏的盘子真大,很复杂,有些挑战性。布莱恩,我建议,到时你问你老子将这一块要下来,哪怕就剩个破烂空壳子,也很值的。如果觉得那块不大好,不过修补一下,肯定物超所值。”
一二个月,那我还等得起。
而且,范氏我妈妈还在那里,宝宝的仇也还没报,我总还算与此有干,唉……叹,大概一时半会儿还逃不了,真是讨厌。
布莱恩静了一会儿,似笑非笑的道:
“有没有用我不在乎,但老子那么大盘子,光动他一个人肯定不行。除非散了,或者收了。散了,又怕那些人四处惹事,到时候更乱。收了……”
我不懂,也不关心。
基本上,我能离那些事儿远些最好,越远越好。
心情一般,胃口一般,饭还得吃。
简单的休息一下,我,竟然好心情的睡着了。
“文少的意思,想见见咱们。”
耳朵里,传来低低的声音,好像是阿果。
“由于会计信息系统的发展,会计对财务管理甚至企业管理起着越来越大的作用,因此,大会计小财务的论争又一次叫响,也有人说,财务大会计小,这个咱们都不去管它。但是,大家下去找找资料,好好思考一下,下节课,我们就来讲讲会计信息系统的安全性。会计信息系统以计算机网络为基础,大家对电脑黑客大概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那么……有兴趣的同学还可以对内部控制进行预习,想一想会计信息系统和内部控制之间的关系和相互影响,以及对信息安全新的要求。”
老师讲的很认真,甚至让我想到她的职业特点。
不过我在想,阿果说的“咱们”指的是谁?
见我,应该不可能,我与他无干。
不过那件事儿有了效果,大概也值得期待,只是不知道他家里,或者他父亲,如今是个怎生情形?
铭风压低声音,说道:
“五小姐怎么说的?四哥同意吗?”
转换频道了,老师又说:“好,这位同学问得很好,会计信息系统是不是就是ERP,或者会计软件。当然不是。
大家再好好看看定义,啊,会计信息系统,是基于计算机的、将会计数据转换为信息的系统,是一个有关信息的系统,而不是简单的数据,不是将手工帐录入电脑里成为电子账册就可以了。
它要利用信息技术对会计信息进行采集、存储和处理……不论硬件还是软件,那都是信息系统的载体,就像钟表不能承载时间……”
啊,这个比喻好,我很喜欢。
听老师讲课和自己看书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此,第一,形象生动妙趣横生的讲解来帮助理解;第二,互动,不懂的能及时提问;第三,丰富的肢体语言。
在家从电脑里听那些老师讲课,也不能于此相比。
我,越来越喜欢学校了,虽然偶尔会有点名或者嗑瓜子之类的事情打岔,但总体上是很不错的。
阿果说:
“还没问,四哥曾说过,这边的事尽量和布莱恩及殷少商量着办。”
铭风看我一眼,说道:“殷少就算了,这事儿一开始就没和他通气,等布莱恩回来咱们再商量吧。如果文少再问,就问问他什么意思。他老头那边现在情况怎样?”
听着殷亦桀的名字,我走了一会儿神,看铭风的意思,似乎还有要紧的,我听听。
虽说,我离开殷亦桀,不过事儿摆在那里,我可不能忘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无法准确的将时间划分成一段一段来称量……
人也不能将一百万定义为富翁,而999,999块算穷人。
类似的,我和殷亦桀,似乎陈年佳酿,不用很高的技术很难将其中的酒精与水完全分开;光蒸,肯定不纯。
也许,这很宿命,可也是事实。
我们相互影响,已经进入彼此的生命,哪怕纯度达到95.7%,或者98.8%(硫酸),都无法100%。
而事实上,我们的渗入度至少在20%以上,或许我可以认为是30%。
这种羁绊,已经无法简单的摆脱。
走神,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而走神后的时间走的也特别快。
等布莱恩回来的时候,已经下课。
下课就好,漫长的一天,终于又将入夜,然后,一天又将过完,然后,就是明天。
如果今天不好,我们就将它丢掉;等明天来到,我们会慢慢走出泥淖。
哦,蹩脚的诗人,诗很烂,但意思总归是很好的。
而当愁烦或者抑郁变成诗人的愁烦与抑郁时,犹如经过诗的渲染,会变得深邃婉约许多,甚至,我们可以将之理解为一种品质。
“妹妹,心情还没有好点?”
布莱恩递给我一束花,九支白色郁金香。
我说:
“这样天气,你将花儿这么拿着,很容易枯萎。我倒是觉得,枝头的槐花不错。”
古老的学校喜爱种雪松杨树,似乎显得挺拔而孤傲些,反而没多少槐树。
其实我觉得槐树也不显得就很大众化很没有书卷气息啊,也许槐树不属于知识性树种,我想。
布莱恩挠头,桀桀尾巴摇啊摇,小样儿得意了。
听说过狗看星星,没听说过狗赏花,嘛意思?
铭风干脆不理这茬,笑道:“走,晚上有人请吃饭。”
我连连摇头,拒绝,不要去。
那男人想起来就觉得可怕,忒可怕,提起他我都有厌食的倾向。
如果再想到他那晚的事儿,我干脆吐好了,还吃什么?
手里捧着郁金香,吸引来不少眼球,感觉和六年前有点儿像,一如既往的花痴不缺乏。
布莱恩挑挑眉头,道:“算了,那就咱们去吧。可人,让冉桦陪你转转吧,不急这么快回家,晚上哥还想跟你一块去呢。要不,让米饭带你去图书馆。大学里图书馆可是一个宝地。”
点头,我知道了,听说马克思将伦敦的大英博物馆图书阅览室里的地毯磨出二行脚印,我实在很怀疑,不说这个学校的图书馆规模了,就我们学校殷亦桀捐建的那个图书馆(其实还是殷亦桀捐建的那个大一些气派一些),里头大得很、藏书也多得很,谁没事将书从三楼借了拿一楼看啊?
不同馆藏的书有时候还不许拿出管外,所以,那个脚印值得怀疑。
而且,上小学的时候听说是将地面磨出二个脚印,后来又看资料说是将地毯磨出二行脚印,这个,出入也有些大。
尽避如此,我觉得还是很应该去图书馆多坐坐。
想了想,我尽量心平气和的解释:“我带着桀桀四处转转吧。人家都有事,别动不动叫他们,他们不爽,我也不爽。”
是的,总有人跟着,我也不爽。
其实,我蛮想去书店坐坐的,可惜书卡被人拿走了,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