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过话说回来,相对于殷亦桀和玉壶冰,我倒更相信布莱恩一些,感觉。
布莱恩话说完,那二个男人都不开口,因为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一套习惯,异曲同工的事儿很多,条条道路通罗马,没有人规定我必须沿用谁的领导方式。
便是书上所有的管理模式,也只能借鉴,不能生搬硬套。
形而上与固步自封都成不了事。
想了一下,我正经地说:
“家里的事情我可以尊重你的意见。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多注意一下,我们的员工将近三分之一是本地的农民;将来稳定之后,为了保证原材料的质量,这个比例可能还会扩大。我们可以考虑将附近的果园都收归旗下,用一些统一的标准去规范。”
我继续说:“在这个前提下,就必须将这三分之一的员工团结好、管理好。农民阶级和工人阶级有很大的区别,其中之一就是历史上长期以来形成的小农思想。就我这二年的观察,即使许多人进城进厂打工过,受到过一定的集体观念影响。但整体上,小农思想观念还是很强,这种根深蒂固的东西,我们不能强硬迫切的去规范它;在一定程度上努力去适应它,合理的协调利用这种观念,眼下也许更为重要。”
小农思想的核心是男耕女织、自给自足,自由散漫、小盎即安,血缘关系看的极重。
有此衍生出一系列不大积极的行为,比如“饱暖思淫欲”、自傲自大、轻重不明、公私不分。
最重要的一点,大概除了农民外,我们甚至整个东南亚受到孔夫子儒家文化影响的人大都这样:任人唯亲,家族企业做不大。
“信”极度缺乏。
但是,我觉得这也未必就是洪水猛兽。
比如,一旦他们接受了、认为是自己的事儿,那是连管都不用管,在他们责任范围内肯定能做好。
这种责任心和血缘的凝聚力,是个好东西。
而咱们果园的种植管理维护等一定程度上分散性随意性很大,没必要他们一定几点钟修枝、几点钟施肥、几点钟采摘。
有人爱早出有人爱晚归;有人喜欢单干有人喜欢合作一个树上摘一个树下捡,还有别的差异。
我们可以让劳动安全和效率部门给出指导意见,但我不觉得应该强求。
想法,我觉得应该回过头来重视我们的企业文化:以人为本。
他愿意,主观能动性就强,肩挑手提泰山移;他不愿意,给他个航母未必能搞定本拉登。”
我没种过地,也不是很懂这其中的种种窍门。
但面对九亿农民,我相信,他们中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和商机,因势利导一定比强扭的瓜要甜些。
其实年前来了那么些农民,除了实在不懂我家的木地板和地暖这种他们相对少见的东西外,别的都干得很好,做完就走,一句废话都没有。
当时我就忽然想起这个,再慢慢的从陶叔陶婶他们身上、还有我二年的观察发现,这一着棋应该不错。
一片安静,大家都在考虑,我也继续考虑。
甚至我在想,农民工资成本低,在本地灵活性强,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慢慢考虑从他们中间培养一些工人,从事粗加工、保安、运输等方面的工作,相信可以有很大的好处。
虽然不能替换眼下已经招聘的工人,但将来扩张的时候,就不用再招城里的工人了。
新的高速路修好,老县城离我们市只有二个半小时,但相对普通人需要搭车倒车的来说,走上三四个小时,距离就不近了;而且这里相对偏一些,缺少娱乐项目,环境和市里差别太大;因此,市里的小市民不爱来这里,本地的农民也不愿离家太远。
这一举措,必定是皆大欢喜!
啊啊啊!
我好高兴,第一个突破点,找到了!
别看就是这么一个决策,这要能节省多少成本、提高多大效率,真是一言难荆
如果真将供应链最下游牵扯的五位数以上农民充分调动起来,哦,好可怕!
我就成……
“农村包围城市?”
我脑子里怎么忽然蹦出个这?
“我觉得可以一试。”
殷亦桀率先开口,肯定了我的意思,也给出了他的一些想法:
“我觉得可以找几个点试一试。之前药材种植这一块,就经常会因此出些问题,虽然不致命,但一直都存在。如果可儿的方法确实有效,我们可以大面积的推广。农民有时候都可以在农活空闲的时候维护一些果树,只要质量过关,我们都可以考虑接受。他们也喜欢种一些药材挣几个活钱,我们可以让村里专业户负责管理。”
玉壶冰也想好了,揉揉额角,慢慢的说道:
“我不赞同。农民的私心特别重,很容易偷懒,尤其是在他们家门口,什么手脚都能做出来。没有同意的要求,没有强硬的措施,到时候必定一团乱、一盘散沙,这一点工人就肯定不会。试点我不反对,但,要求有关人员全程做好客观评估,作为全面推广的重要依据。”
我一愣,老县城附近有个药材基地,殷亦桀去过的,很重要也很熟悉;玉壶冰也和农民工打交道,搞建筑少不了他们,当然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地方。
二个人,说的都很中肯。
不能一棒子打死,慎重考虑,很有必要。
布莱恩慢慢的整理着会议记录,一边抬起头,道:
“我觉得,可行!但前提是,必须想到一个周全稳妥的方法,而且必须严密执行并密切关注。毛主席能领着农民打天下,我相信妹妹也能领着农民打天下。更何况,如今的农民,也受到了很多的教育,今非昔比。”
呼呼,呼呼……啊!
布莱恩也支持,这么说三比一这第二个议题搞定了。
初步通过,我们就可以进一步提请谈氏方面二人审议,然后完善并执行下去。
我,还有二个问题……
“领导农民打天下……”
殷亦桀在电话里轻笑,虽然是自言自语而且有点儿冷,不过我还是听出了浓浓的笑意,好像这句话有什么深刻的含义。
“不可以吗?”
哼,这个男人竟然敢嘲笑我,我鄙视他。
“当然不是,不过……可儿准备打多大的天下?准备做皇帝吗?”
殷亦桀不知问的啥意思,不过他在笑,阴阴的,显然不怀好意。
这个男人,正经开会,就会给我跑题儿!
“哼,我拒绝当皇后,拒绝婆婆和太上皇,拒绝摄政王,拒绝……”
管他啥意思,我有自己的意思。
就是做个小小的自己,我也不要站在谁身后做那个“后”,还得为着他的声明体面处处拘谨。
当然,婆婆也不能要,太上皇也不能要,除非刘邦老爸或者李渊那种太上皇,还凑合。
“你想当女皇?那殷少做什么?呵呵,我呢?”
玉壶冰狐狸眼一通乱眨,过冬的菠菜飞了一地。
我吃着点心牛奶,瞅着电话,恶狠狠地说:“我就做我自己,你们我就不管了,要不……布莱恩,你给他们安排点儿什么?家里刚好少几个人,拖地做饭买菜……”
家里如今添了布莱恩和铭风二个常住户口,陶叔又要兼顾药材基地和果园,陶婶很有些忙不过来的意思。
昨儿我就有点想法了,大年初一谁都休息休息,偏她依旧忙的一塌糊涂,连回家都顾不上。
唉……大过年的不让人回家,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电话里似乎醋瓶子打翻了,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殷亦桀狠狠的抽气,惊疑的问道:“你准备让我们两个做家庭妇男?!”
我说:“哟,你有意见?”
玉壶冰识相,溜了。这会议是彻底的跑题,十匹也也拉不回来了!
殷亦桀赶紧否认,隔半天,悠然的说道:
“也不是这话,像我这么酷的家庭妇男你养一个就可以了,还要玉少做什么?不会吧可儿……咱们家家庭妇男我定了,而且只有一个席位。”
殷亦桀失落过后,就很自觉地给自己册封了,态度依旧强硬,容不得人半点怀疑。
呃,我,有点儿跟不上,他怎么一下子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难道是有什么企图?
不过他说我什么?
我怒!
“你才欲求不满随时随地万年发情兽……你还后宫三千宫女丫头不带算一夜情的……”
轰!
我听到打雷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碰破了,碎了一地。
一抬头,布莱恩很恶的看着我,他刚才不小心,把杯子碰地上了!
我,汗!
一不留神说漏嘴了。
殷亦桀花名四年前三岁以上九十以下大概都知道,不过,和我……我……
我瞪着他,他瞪着我,玉少伸了头来,知情识趣的借个事儿,把他给拉走了。
切,走了才好呢。
我乐得开小差一会!
我对着殷亦桀抱怨:“你看你,把人都吓走了!当个家庭妇男还竟争这么激烈0你当宫斗片么?!
“我不管,那你养我,我就只选择在你床上……我要做称职的家庭妇男,床上床下全方位服务周到,包你满意。但就一个要求,过去现在和未来,你永远都只能养我一个人。”
殷亦桀咬了半天的牙,才咬出这么一句,阴森可怖,好像不是让我决定,而是必须接受。
靠!这么一米八的大男人还和我撒娇,最最可怕的是他还撒得挺欢实
而且明着是让我,实际上他又蛮横的替我做决定,讨厌!
法西斯!
我恨他。
听他口气中浓浓的欲一念,我不敌……
过了好一会儿,布莱恩也酸走了,今儿董事会特别会议正式转换风向,改为我们之间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