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食尸鬼还有些发愣,因为白齐的速度实在太快,几乎是一眨眼,就出现在了它们之间。
但即便如此,鲜血的气息让三只食尸鬼陷入疯狂。
它们还想凭借数量优势,对白齐发动攻击。
但白齐眼中精光一闪,已经发动了战技。
2级战技,圆舞斩!
长剑在他身周划出一道月圆形斩击,三只食尸鬼顿时被拦腰斩开,腐血飞溅,尸体掉落在雪地中。
它们的生命力极强,即使被腰斩,一时也还未死,仍然在拼命挣扎,将雪洒得满天都是。
白齐顾不得补刀,快步走向洞穴口。
等看清洞穴前的那个人型生物后,他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是个女人,身材娇小,长相不俗,符合库帕博对妻子的描述。
但她不是个活人。
她的胸腹之间,被魔物以利爪抛开,血肉撒了一地,受到这样的重伤,没有人还能再活着。
妇人的手中还紧握着一株绿色植物,便是雪峰草。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甘,惊恐。
白齐已经能脑补出,妇人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了雪峰草,满心以为能回家治好丈夫,却突然撞到魔物,被穷追不舍最终杀害,死在了洞穴前的情景。
他紧咬牙关,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雪地中。
到底还是晚了。
不久后,
凯文很快就顺着白齐的脚印,追了过来。
两人确认了妇人的灵魂并没有发生异变,成为怨灵,微微松了口气。随后,他们对尸体做了基本的净化措施,防止尸变,就将尸体带回了村。
他们本想先隐瞒妇人死亡的信息,哪知刚回来,就撞上了等不及他们的库帕博。
库帕博还跟他们开心地打招呼,随后询问有没有找到他的妻子。
然后,他就注意到了白齐手中的尸体。
这个中年男人发出了一声悲痛的嘶吼,让人听了都忍不住毛骨悚然。他抱着自己妻子的尸体死活不愿放开,撕心裂肺地痛哭着。直到他的声音惊扰到其他村民赶来,对库帕博不断安慰。
白齐有些呆滞地站在一旁。
突然听到有人坏笑。
扭头一看,只见之前拦路的那群士兵正在坏笑:“狩魔猎人把任务搞砸了,果然不可信。”
白齐捏着拳头,朝他们深深地看了一眼。
要不是这帮蠢货拦路,也许还能救下人来!
眼见白齐不善的眼神,那些士兵有些惊惧地退后了几步:“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现在敢打我,就是对领主的挑衅,当心自己小命不保。”
冷哼一声,白齐移开了目光。
这些士兵本该粗俗不堪,现在却表现得比他还了解法律,背后肯定有人教唆。
细想军方和狩魔猎人越来越差的关系,现在就在等谁先挑开这个冲突了。这个人是谁都无所谓,但一定不要是自己。
深吸口气,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库帕博这边。
他仍然失魂落魄,抱着妻子的尸体不放。
虽然理论上来说,自己和凯文也算是完成了任务,找到了人。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要报酬。
库帕博在对尸体低语着,还是没有接受妻子的离去。
“你睁开眼睛啊,你看看,雪峰草有了。
我们很快就会有个孩子,很快,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我喜欢小男孩,这样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他也可以保护你。
你醒醒,咱们回家,晚上我给你做稀饭。”
凯文戳了戳白齐:“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先走?”
“还不行,”白齐摇头说道,“等库帕博再哭一会儿,咱们过去收拾残局。如果我们提前离开,那边的士兵就会走过来,三言两语把事情扭曲了。”
凯文狠狠地朝士兵们扫了一眼,低声说道:“要不是他们拦路,也许就能赶上了。”
“我回头会上报的,”白齐淡淡地说道,“但他们在法律上的罪行并不大,用正当的办法应该收拾不了他们。”
“那怎么办?”
白齐沉默了半响,终于说道:“狩魔猎人擅长的可不止狩猎魔物,对普通人,我们能有一百种办法。”
等库帕博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时间都过去了大半天。还好雪山村的温度较低,这才使尸体没有发臭,大家还能勉强忍受。
白齐和凯文找机会上前,一个安慰和拉开库帕博,另一个去处理尸体。
依照库帕博的要求,他们将妇人的尸体埋在了他家旁边。
事毕后,库帕博坐在小木屋里痛哭,白齐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有些不敢离开。
“你们无法明白,我对妻子的感情,我爱她胜过一切。”库帕博用衣袖擦着眼泪和鼻涕,这个早间还穿着讲究的中年人,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邋遢鬼。
他身上的衣服凌乱,沾染了泥土、湿迹、一些血块和各种各样的污渍。
白齐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是啊,”凯文跟着说道,“妻子已经死了,但你还得振作起来。”
“或者再找个过日子的,”白齐接过话头道,“我看村里有好几个寡妇,今天看你的眼神都发光。”
库帕博怒视这两个乱说话的混账。
白齐意味深长地盯了他一会儿,半响,库帕博低下了头:“谢谢,被你们这一打岔,我感觉心情好一些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抬头向天看。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听听我的故事吗?”他看向白齐两人说道。
“当然可以,这是我们的荣幸。”
库帕博的眼神松散,似乎陷入了回忆。
“那一年,我和她第一次相见。我正做着生意,贩卖盐和香料,到傍晚时,我走进当地的酒馆,就碰到了她。
她年轻的时候是个俊俏的小姑娘,在酒馆当服务员给家里赚钱。我第一眼就看上了她,故意呆得久点,想等她下班后和她聊聊天。
结果,呵呵,很俗套的故事剧情,她被粗鲁的酒客骚扰。当时的我也很年轻,热血上头,于是就冲上去打抱不平。哈哈哈,我只是个普通的商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别人,被狠狠地揍了一顿,扔出门外。
我感到了悲愤和羞辱,再也不想留在这个倒霉的地方。不不不,怎么能说那儿倒霉呢?要不是那个地方,我也不会碰到她这样的女人。她追了出来,安慰了我,照顾了我的伤势。
天亮之后”
凯文一个机灵:“怎么就天亮了?”
白齐踩了他一脚,疼得他直吸凉气,又对库帕博笑道:“别管他,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