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凉坐起身,侧目望着他:“你每次都给我很大的诱饵让我留下来,可是最终证明那对我没有一点好处。”
“包括雪女的事情吗”
她龇牙,想反驳却无话可辨。
段席好笑的又喝了口酒,她不乐意想要去抢:“不要喝我的酒。”
“我已经喝了,吐给你”
“你存心恶心人是吧”她皱眉,最后一晚了,她不想跟他吵架,他偏偏作死。
“童凉,你是不是还生气我把你的鹌鹑蛋煮了”他突然话锋一转,笑的奸诈。
一提这事,童凉就来气。别过头看月亮近在眼前,就算它再寒凉,也比他的心有温度。
“那是我从别人家拿来的家养的鹌鹑蛋,不是你养的。你的还好好挂在树上呢”
害她心疼了一整天,整她是吧
这个每天无所事事的疯子
童凉气愤不已,指着他咬牙切齿地痛骂:“像你这种三天不挨骂上房揭瓦,五天不挨打上门讨伐,面上是个人内心是魔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黄连见了你都叫苦,狐狸见了你都得叫祖宗的主,段席,我诅咒你洗澡没水,开车爆胎,明天韩火玺打败你上台”
她站起身,完了感觉还不能消气,弯腰一把将酒瓶抢过来,将剩余的酒尽数泼在他身上,冷笑道:“葡萄酒好喝吧喝个够,醉生梦死你算了别以为我童凉就是软脚虾”
段席睁开眼睛,任头发上的酒滴渗进衣服,他伸出拇指将嘴角的酒滴泯过,一点不嫌脏的伸舌微舔,慵懒性感,眼里透着邪魅的讥嘲。
他啧啧有声道:“特别是看你这幅样子,我感觉更美味了。对了,童凉,你怕蛇吗”
“全天下我最怕的就是你了”她愤恨地踩着屋檐准备下去,却被他拽着,转身,一条粗壮的花蛇就在她面前挣扎晃悠。
“啊”她惊叫,因恐惧闭上眼,手使劲甩开他的牵制,大动作致使脚下不稳,身子就往下倒。
段席一惊,纵身往她身上一扑,抱着她从屋檐上自由滚下。
闷重的落地上,溅起尘土飞扬,引得数人围观。
“你们俩干了啥好事”有人望着房顶沉思,有人低头偷笑。
童凉跌在一睹温厚的身体上,勉强撑着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脑袋,段席被她压痛龇牙咧嘴,她瞄一眼人群,羞窘极了。
“你不要那么急着对我投怀送抱,很多人看着,我会害羞的。”段席搂着她的腰,一脸揶揄地扭曲事实。
靠说的好像她想非礼他一样段席,你确定你真要脸
童凉明显听到人群里的不可思议的抽气声,她低着头,任由一头长发散下遮住她掐拧段席腰部的动作,娇笑道:“段首领,就算欲求不满,你也别对我用强,这样很没脸。放手”
她死掰着桎梏她腰的手腕,要起身离开,段席朝着人群不满的抱怨:“我牺牲救了你,不被感恩戴德,你还倒打一耙。”
“这小两口天天唇枪舌战地秀着恩爱,难道是恋爱新技能哎,我们真是老了。好了,大家都散了,随年轻人乐活吧”其中一个妇人感叹良多,疏散众人,临走时,嬉笑着对童凉交代着:“童小姐,我们首领很威武霸气喲1
等人都散去,童凉狠狠地捏着段席的鼻子,恶狠狠道:“你个混蛋”
起身,脚踝骨一阵钻心的疼,让她弯着腰蹲在地上。
“脚扭伤了”段席蹲到她面前,又将那条蛇拎出来,对着它轻声斥责:“都怪你,把大美人害得狼狈不堪。”
童凉一见到蛇,不顾疼痛,立马像螃蟹横着往左边转移了几步,防备地盯着那条蛇,等确认它不过是条雕刻的玩具后,她憋着气。
她不能再骂他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最终的下场是被他折磨的更凄惨。
“武功又高,嘴巴又毒,你还怕什么”段席一把将蛇丢在一边,笑的无辜地看着她。
“段席,你玩够没有这样作弄人很有趣是吗可是论卑鄙我是你永远的手下败将你这种性格没人能忍受得了你,就算现在喜欢你,以后也迟早会抛弃你”她胸口剧烈起伏,眼里迸发一股恨意。
段席脸色一点点下沉,眼里的碎光闪了闪,二话不说将她抱起,往卧室走去。
童凉怕了,怕他又被激怒而做出伤害她的事,剧烈挣扎着。“你放我下来,你不要一发疯就想着以暴力制胜。”
段席充耳不闻,进了卧室,一把将她丢在沙发上。
他转身离开,再回来时手中多了水盆和药酒。
童凉就这么怔愣地看他不由分说将她的鞋子脱掉,莹白的纤足被按在水盆里,炙热的水环涌上她的脚心,一阵舒缓。死寂。
童凉却被他今晚反反复复的情绪逼疯了。
“三年前,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段席喃喃道,将毛巾沾水擦上她的脚踝处。顿了下,又补充:“不要在骗我了,也不要自欺欺人,坦诚地告诉我。”
她因这话这柔声的动作牵出脆弱,羽睫轻颤。
三年前,最后一面,他冷嘲热讽之后,拉过她的右手,细密地摩挲着她的食指,失意地说:“原来,你这茧都是握枪而生出来的。童警官,我只想问问你究竟有没有真心爱过我”
她一脸无情,漠然的对段席笑着解释:“谢谢你给我三个月的恋爱,只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接近你不过是为了侧面揪出你朋友的狐狸尾巴,仅此而已。”
他朋友在不远处叫嚣辱骂着段席,他无动于衷地站着,只是满脸的哀伤出卖了他的痛苦,他哑声问道:“你在说谎如果你从来没有爱过我,真的能跟我把三个月的爱情演的惟妙惟肖”
“你知道吗抓了他,回去我就会升任女警队长,而你一个穷画家,你指望能跟我在一起吗”
他心若死灰,点点头。将手中原本送她的肖像画弃若敝屣的丢在地上,倨傲不带一丝感情地踩过画卷,说:“童凉,此后我不会再为任何人画肖像画,这一张张脸都虚伪极了,不如风景有情。”
他离开了,她踉跄地后退,弯下腰将她的肖像画捡起,上面被他的鞋印踩皱弄脏,她捡起来,轻轻掸去那层灰渍,泪一滴滴融进画卷,她的心一如被他践踏过的画像,蜷缩微疼。。。。。。
段席看她出神,笑意微凉:“其实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反正明天过后,我们的合作就终止了,什么关系也不再是了。”
他将她的脚擦干,将药酒倒在手心,嘱咐着:“忍着点,有点疼。等会还要给背上敷药。”
“段席,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今天一会儿发脾气,一会儿温柔到不行,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怎么了我不想每天跟你吵架,就算回不到以前,我也不愿意我们跟个仇人一样相见分外眼红。你要是那么恨我,为什么又来为我洗脚上药你的骄傲呢你想我以此嘲笑你的卑微吗”
他柔与力的结合,为她驱散疼痛,脚上的炙烧让她忍不住酸了鼻头。
尤其加上今晚即将离别的愁绪,她干脆把话说出来。
这些日子,虽然他老是欺负她,但在最后,他将她从张天野手里救出来,并悉心照顾。
说不感动是假的,正是因为有这些事才让她即将离开的时候,犹豫了。
发觉自己的心思变了,又跟以前一样酸酸楚楚的,她有丝不安。
他沉默不语,最后一个手劲用力,让她吃痛地轻呼出声,然后缩回腿。
“你哭什么是舍不得我还是我刚刚弄疼你了”
童凉讨厌他用这种带着沙哑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因为能轻易让她卸下心防。
“我哭我一遇见你就倒霉,不行吗你干嘛没事干爬上房梁,干嘛用那个破玩具吓我,为什么我们一起摔下来,你毫发无伤,我却崴了脚为什么要这么不公平”
“原来你也会计较不公平”
说着,就毫不嫌弃的将擦过她脚的毛巾搭在肩头,端着水盆出去了。临走时,又交代:“自己把衣服脱了,多给我节省点时间,我去拿草药。给你上完药,我急着去会会韩水容的美人计,一想到今晚能软玉温香在怀,我就忍不住欲火焚身。。。你懂的”
童凉别过头,攥着沙发靠垫的手紧握着。尽管心里极不舒服,她也不承认。只是无所谓笑笑:“只要你消受得起。”
他一走,她就放松紧绷的身体,看看发红的脚踝,愣愣出神。
段席回到大厅,见韩火玺焦灼地在屋里踱步,就问:“韩兄这大晚上不睡觉,请人找我来有什么事”
“我那妹子,今天开心酒喝多了,发酒疯闹着不回去,今晚要住在这里,被安易安排先休息了,我就想着跟你说一声,麻烦你照顾下她。”
“在我这你绝对放心好了,我会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那很晚了,你请吧,我要睡了。”
韩火玺气愤,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不过是想让他开口留自己暂宿一夜,明天等着看好戏。谁知道他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冷着脸转身离开,他唇角扬起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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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