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江凯对我有误会……您知道苏虹月为什么出国吗?”
“这个小凯没细说,我也不知道。”听到何青华提起苏虹月,王素秋有点惊讶。
“我来详细说给您吧。”两人此刻都没了做饭的心思,何青华拉着王素秋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从头到尾地把苏虹月出国的原因和江凯对她所谓的“误会”说了一遍。只是,她隐瞒了真相的关键,颠倒黑白地说是苏虹月因对江凯求爱不得,内心烦闷,主动拉自己去酒吧喝酒……王素秋没有料到苏虹月出国是因为那个难以启齿的原因,她一边为苏的遭遇而扼腕叹气,一边又喃喃责怪江凯。
“真看不出来,那么文静的女孩子,居然会去酒吧。哎,也是小凯害了她,要是小凯早点答应她娶了她,也不会这个样子了。”王素秋一时情绪失控,忘了何青华还在身边,回过神来想想自己的话并不大合适,就马上又说,“这事不能怪你,是苏虹月要你陪她去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我回头好好劝劝小凯,他不能这么冤枉你。”
“阿姨,我把这件事说出来,是想您知道事情的原委。这个事情对江凯打击有点大,他一直都不愿意提的,求您不要再跟他说了。我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想再让他心里有负担。”何青华很懂得内心的博弈,她害怕王素秋责问江凯时反而会知道真正的真相。要是如此,她的一番打算又白费了。
“好,我不说,但我会让你和小凯重新在一起的。”
“阿姨,您太好了,你先歇着,我这就去厨房给您做几个拿手菜。”她没走开几步,就又跑回来抚一抚王素秋的胳膊,半撒娇的说:“阿姨,我以后经常来陪您,您说好不好?”
“好,当然好!有你陪我,我高兴的很。”王素秋笑呵呵地应着。
王素秋自随夫来到西安后,十几年来一直是全职家庭主妇,江凯爸忙于公司事务和接二连三的应酬,很少有时间陪她;江凯长大后,也再不像小时候那样扭股糖似的在她身边蹭来蹭去。王素秋除了约跟她一样的全职主妇们逛街打牌外,就只好闷在家里。有个人陪她,特别是有个何青华这样最会哄人开心的女孩子在身边,自然是好。
王素秋看不到,走进厨房的何青华,脸上浮动着得意洋洋的诡谲笑容。不过短短半天的时间,江凯妈就不仅放弃了陈青箬,还断了对苏虹月的念想,最重要的是,她愿意主动帮自己挽回江凯!只要套牢了王素秋,又何怕江凯不会乖乖就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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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凯下了楼,在原地徘徊了几圈,却不知道该去哪里。他感觉到肚子有些饿,就去小区外的一家面馆点了碗牛肉面,随便巴拉了几口后,开车出了小区。
他迷迷糊糊的转悠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青箬入住的医院大门口。他叹了一口气,停好车走进医院。来到病房时却发现已人去屋空。问过护士后,才知道青箬已经出院了。他惦记着她的伤,不由自主的拨了青箬手机。
“喂,青箬你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你。”
“江凯哥,我回学校了,在宿舍里。你不用来了,我好着。”青箬的声音很遥远,仿佛来自寥廓的天空。
“奥,那等你好些了我再来找你吧。”
“谢谢。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先挂了。”
“好。”
江凯挂掉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听得出,青箬的声音很疲倦,疲倦的让他心痛。他随即又拨通了青峰的手机,却听到青箬爸妈在客车站候车,打算离开西安的消息。江凯马上驾车赶往客车站,尽可能的加快车速,中间差点撞到人。
等他匆匆忙忙跑进候车厅的时候,青箬爸妈都拎着包打算起身了。
“叔叔阿姨,等一下!”
青箬爸妈看到江凯跑过来,都吃了一惊。
“叔叔阿姨,怎么不多待几天呢?这么着急回去?”江凯气喘吁吁的说。
“他爸,你先拿着包上车去,我和小凯说几句话。”
青箬爸走了之后,青箬妈神情复杂的盯着江凯,饱经风霜的眼神里泪光闪闪,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哽在喉头。
“阿姨,您有话就直说吧。我一直都当您是亲近的人……”
“小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只是,我没福气让你做我女婿,青箬也没福气。她认死理儿,非要跟那个姓杨的,我管不了她,也不想要她了,就当没那个女儿。”说到最后一句,青箬妈的泪水夺眶而出,滑落在常年因风吹日晒而变得黝黑粗糙的脸上。
“阿姨,您别难过。”江凯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青箬妈,“阿姨,往后青箬跟谁还不一定呢。只要她没结婚,我总有机会的。我今天赶过来,就是想跟您说,我对青箬是真心的。我妈那边您不用担心,只要青箬日后愿意跟我在一起,这些都不是问题。”
“小凯,你这么说让我真的……无地自容了。”青箬妈听到江凯近似承诺的话语后,暗淡的目光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渴望近乎奢望,她太了解她女儿的个性。不撞死到南墙上,她是不会丢开杨冠超的。
“阿姨,您也别生青箬的气,有天她会理解您的。您放心,我会帮您照顾她,还有青峰。”这次,江凯是正儿八经的承诺了。
“小凯,你真好。以后你要是……”她本想说江凯要是跟青箬成不了事儿,就认他做自己干儿子。但想想不愿意说那“不吉利”的话,便中途改口,“要是有空能给阿姨打个电话,我就真的很高兴。”
“阿姨,我会的。”
“前往XX的巴士马上就要开动了,还没上车的旅客请抓紧时间,谢谢配合!”广播里传来清越的催促声。
“阿姨,车要开了,你快去吧。放心,一切有我呢。”
“好,好,我放心。”青箬妈妈依依不舍地与江凯道了别,登上大巴。
青箬妈刚上车坐稳,车子就开动了。
“你咋有那么多话说,急的我汗都下来了,生怕你赶不上。”爸爸抱怨着。
“哎,我是真心想咱青箬能跟了他。小凯这孩子,我是真喜欢。我问你,你是不是也很喜欢他?”
“嗯,长得气派,做事大方说话得体,对老人也有孝心,是不错。”
“你终于不糊涂了一回。你以为我是盯着钱看的呀,我最看重的,是他的人。那姓杨的,虽说也行,但脾气还是硬了点,能伸不能屈,青箬和他在一起,难免要生气。我这心呀,是为闺女操碎了。现在只指望,能靠着青箬的孝心,把她拉到对的路上来。女孩子嫁人太重要了,不能马虎。反正你要站在我这一边,别乱了事儿。我还真不信,他杨冠超一个外人,真能比我这养了她十八九年的妈分量还重……”
青箬妈跟青箬爸嘀咕了良久良久,直到夜幕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