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的惨叫,浓烈的焦糊气味,惨烈的场面,深深印刻在公输雄的记忆中。他意识到,无论是智力还是修为,自己和六哥都太相似了,因此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为了避免重蹈兄长的覆辙,他四处拜访高人,求教此事。最后得知他身怀异禀,有过人天赋,是传说中的“有灵根的人”。在九洲,只有根骨通灵,才有望悟得神通。
公输雄身怀灵根,原本是好事。然而,修真界有一条延续了数千年的规矩,灵根者必须得到仙道大派的洗礼,否则,一旦年满二十四周岁,立即遭受天罚。至于原因,就没有人能够说得清了。
公输雄多方打听,得知能够提供洗礼的门派只有十来个。大日剑宗虽然也在其列,但即便是经过洗礼,躲避天罚的成功率也不过五五之数。只有长春宫、辉耀殿、聚星门这三大豪门的洗礼才能百分百确保平安。
公输雄一介凡夫,能打听到这些修真界的潜在规则是极其不容易的,花了整整三年多时间。当他确信三大豪门能够让他度过劫难的时候,他开始四处找人牵线,努力与豪门搭上关系。聚星门是距离鲁国最近的豪门,只要翻过九九八十一道高山、再趟过一条三百里宽的弱水河就行了。于是,他首先派遣使者前往聚星门。没想到,才过了几天,自己内院的一个小厮居然连夜潜入他的寝宫,亮出了聚星门徒的身份,并提出了合作条件——让鲁国脱离大日剑宗的管辖,投靠聚星圣门。
这可谓是一拍即合。公输雄原本就执掌着鲁国的军政大权,从做出决定到发动政变,只用了短短两天,连二圣庄的情报网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如果不是杨度及时赶到,鲁国现在多半已经是公输雄一人独裁了。
说完这些,公输雄大笑三声,说:“我活不过二十四岁,你信么?”
杨度扁扁嘴,心想,我被那该死的天罚烧过,你信么?不过现在不是互叹苦经的时候,得谈重点:“太子殿下,你的雷霆手段让我很佩服,本府也相信你能把鲁国经营好。本府需要一个强大的鲁国,因此不会让你轻易身死。天罚的事,我会设法替你解决。”
这倒是实话。二十四岁这道坎,杨度必须迈过去,不然,他自己、兰芝、公输雄都得完蛋。现在,公输雄距离二十四岁还有大半年时间,杨度相信,以自己修为升级的速度,再加上大梵真经的指点,应该足够找出避灾之法。更何况,公输雄不是提到一个洗礼之法吗?回头问问烈阳子这是怎么回事,要是能把大日剑宗洗礼的成功率也提高到百分百,那不就高枕无忧了?
听到杨度有办法,公输雄把脸转了过来,显然颇为期待。
杨度又说:“不过,在此之前,本府必须搞明白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如果只是为了投靠聚星门,你没有必要杀那么多人。可你连亲属、仆人都没有放过,为什么?”
“切!这些酒囊饭袋,都不肯干事。有爵位的只知道纳妾享乐,做奴才的只知道溜须拍马,整个内宫乌烟瘴气,不管事,尽坏事!就算我不动手,过不了几年也会闹兵变的。”
“好!第二个问题,你那个姐姐,本府要留她性命与你共事,你可愿意?”
“不愿意。她只会装扮圣母收买人心,那花的可都是国库的钱!不干事,只会败家,这种人要来作甚?”
“如果她收买人心的钱由本府出呢?”
公输雄嗤笑道:“人心都让她给收买了,你让我拿什么管那帮愚民?”
“那你就用实实在在的好处把人心抢回来吧!”
听杨度这么一说,公输雄低头思索,不一会儿就笑了起来:“石真人好手段!”
杨度这是让姐弟俩互相牵制。公输雄有韬略,有野心,让他当政,能使鲁国强大起来,但也存在失控闹独立的风险。而公输云有表演天赋,擅长笼络人心。把她留在鲁国,公输雄就不得不把更多精力放在争夺人心的事务上,不得不为国民做一些实在的事,想搞独裁闹独立就不那么容易了。
对于姐弟之间的争斗,杨度只要控制好对姐姐的资助就行了。如果公输雄占据了上风,杨度就多资助姐姐一点资金,如果公输雄处于下风,就把资助控制得紧一些。只要花点钱就能得到一个稳定的国家政权,这笔买卖不要太便宜!
不过,以杨度凡事追求稳妥地作风,当然不会止步于此,他还会在鲁国的军队中设置神机营,增强军事实力。这可是用来稳固百炼府地盘的根本。
公输雄接受了杨度的安排,并承诺不会对公输云下杀手,但不保证会朝她扔石头。就这么讨厌虚伪的人吗?这性格我喜欢!杨度呵呵笑着说:“你先当心自己不要被她的人民扔鸡蛋吧!”
公输雄嘴上也不饶人,说罗恒是魁斗帮的护法,他栽了,聚星门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让杨度悠着点。
这种事,不用公输雄说杨度也知道。因此,在班师回府的路上,杨度十分小心,让风赛宝打开所有侦测法阵,舰炮全都实弹填装,二十名弟子轮流值守,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那数十名缺胳膊断腿的俘虏是个小麻烦,虽然都伤得不轻,但毕竟是神通修士,懂法术的,保不齐会玩什么花样。杨度甚至冒出把他们的神元一一吸化的念头。拿了一个过来一试,发现对方只要精神上稍稍抗拒,就无法吸化,看来只有在杀死他们的一瞬间才能得手。
这些人可以在关键时刻作为人质要挟聚星门,杨度还不想让他们死,所以只好作罢。他又把精力放在了落星拳罗恒身上,从早到晚看守着他,跟他谈人生,一方面是时刻盯着他,让他的手下不敢轻举妄动,另一方面,是希望从他嘴里打探到魁斗帮、聚星门的一些情况。没想到,罗恒就是个武痴,除了修炼和杀人,其他百事不管,完全是个糊涂蛋。这让杨度非常郁闷,便拿他做靶子练习幻术。
这法术多阴损啊,专门激发人内心中最恐惧的情绪。一天一夜下来,罗恒的裤子尿湿了三次,杨度的幻术则大大进步,不仅施法速度更快,而且法力也更加强悍,原先连最基本的灵气的干扰都抵御不了,现在却能够抵御真气甚至抵御少量罡气的干扰。这意味着,当杨度对上一名与他实力相当的对手时,有很大把握能让对方中招,陷入慌乱之中。甚至在对上人天境、阴阳境、归一境的修士时,也有一定机会的手。因为这三个境界只是力量不断整合、集聚的过程,力量的本质都是罡气,并没有质的提升。只有面对金丹境修士,杨度的幻术才会失效。
正当杨度虐着罗恒练习幻术之际,白煜传来消息:魁斗帮的帮主余长老和精锐参宿堂所有弟子当天一早失去了踪迹,很可能是用了潜行之术出征了。据白煜判断,极有可能来找杨度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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