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谁的病毒？
“这个人，这个人，这……不可能！”贝塔疯狂地颤动起来，见到胖子的瞬间，它带动了作为载体的智能腕表，使得整个表发出“嘎达”的响动。
“以亚星移民的罪魁祸首，赫尔病毒，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人类身上！怎么回事，当年以亚星与地球第一次碰撞，留下的种子催生出古希腊文明的花火，难道如今留下的，除了我们的名字，还有……它的后裔？！”
林齐完全没料到贝塔会发出这般颤动，他拿左手狠狠握住戴着智能腕表的右臂，却不想是自己的手连带左手一起颤动起来。
晴梦好奇地望着他颤动的双手：“喂，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这小子，怎么回事？”王思言喃喃道，似乎他没感觉是手表在颤动，而是感到林齐自己不正常。
“不对，不只是贝塔在颤动，还有……我的身体？！”
一股热流从腹部升腾，很快遍及全身，另一股冷流则是从脑部鱼贯而出，自上而下向林齐体内各处涌去。两股流交汇到一处，产生巨大的激荡。林齐一阵哆嗦，似乎他自己也无从控制这两股气流的激烈交锋，只能任由它们各自闹腾。
渐渐的，仿佛是冷流占据了上风，一股寒意自上而下传来，整个人头脑一阵激灵，倒是清醒了不少。这一刻，似乎有无数密密麻麻的由1和0组成的片段从林齐脑海中闪过，紧接着那些片段又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平面，在他眼中似一副画卷舒展开来。
这是一个神秘的星球，偏居一处人类未曾探索过的星系一隅。星球外面围绕着淡色的光环，而星球的表色与它的大地、苍穹一样，都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灰黄。
星球有些颓败，但并不荒芜。
生机夹杂在陡峭的岩壁、干枯的荒野、贫瘠的坡地里。钢铁、矿物，行走着的偶尔从眼中发出几道芒光的人类成了这里最大的亮点。
没错，至少在林齐的眼前，这个星球上生存的的确是独一无二的人类。只是人种不同，白人种较多，黑人种其次，倒是黄色人种最为罕见。他们攀山越岭，寻找着食物，也寻找着矿物。
他们喝水，有时也啜饮一些黑色的汁液，不是什么树枝中提取的液体，倒更像……机器生产出的废渣？！
图像渐渐模糊，化为一片黑白，然而林齐仿佛置身在了一处独立的空间之中，并不能感知外面的世界。从四周，他听到一些轻微的声音，嘈杂难辨，只是在难以听清的杂音中又传来了几句沉稳的声音。
“赫尔毁灭了一切，失落的梦境，罪恶的病毒，我们必须找到一个星球，让一切从头开始。”
“我明白。”
“病毒源于一场意外，却直指那个蔚蓝色的星球，找到它，我们必须让族人醒来。”
“我明白。”
“迪克会随你一起去，以亚文明决不能因此走向灭亡，阿尔法，你明白？”
“我明白！”
“去吧，孩子……你们需要的是沉睡和漫长的等待。在你们意识真正醒觉前，陨石会做你们的掩体。而你们醒来之后，无论你们还剩下多少，都要团结起来，去把罪恶的源头彻底摧毁！就让那个星球，作为我们以亚文明焕发生机的起点！”
“醒来吧，阿尔法……阿尔法，时刻到了，醒来，醒来……”
“醒来了？！”秦风冷眼看着林齐，发出一声冷哼。
林齐翻身站了起来，自己原本是身体受到了未知的刺激，看到了那副画面。现在是怎么回事？他自己此刻正是躺在驾驶室旁小房间的床榻上，先前几人都围到了驾驶室处看着荧幕，而秦风见到他起来后就只是挥了挥手，让他自己过来。
而那画面，似乎与阿尔法，与智能有关？
“阿尔法与你都来自外星，智能的源头也不是那场‘造神实验’，你说林嵩岩创造了梦魇地狱，实际上是指他利用了一个病毒，对么？我想我方才看到了一些东西，但我觉得我离那所谓的真相还是十分遥远。”
林齐说着，明面上是在问贝塔，但他不指望贝塔会回应。
“你会知道真相，如果你活下来的话……赫尔病毒，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没想到它居然还在。”贝塔的声音传来，透露出无奈：“你应该更进一步了，数据化自身，先去了解你身体真正的一切吧，我想我们很快，很快就可以找到我们各自需要的东西了。”
“来了，他们……打算下死手了！”秦风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根香烟，用嘴叼着，喃喃道：“胖子，用你的眼睛给我好好看看，几个方位那些穿梭机的变化，我们没有时间了！”
“是，是……”董胖子哆嗦着回答。
那是……
一副投影，穿梭机的分布投影！秦风他们带来的设备当中就有这么一套专门用于配合王思言这类脑域开发者进行投影的仪器，而在董铭透过四周的玻璃镜仔细观察周边穿梭机位置变化的同时，晴梦的眼神也在不断变化，她站在董铭和秦风的中间，将手搭在两个人的脑部，似乎在做些什么，额上沁出大量的汗液，似乎很是费劲。
很显然了，秦风携带的设备便是在三人的配合下显示出了整个周围的穿梭机立体地图，这本来用作对付智能军队的方法倒是首先对付上了这些“自己人”。
那个骨架此时并没有显出原型，露丝靠在骨架的身边，代替这骨架进行操作。
露丝毕竟是特别的行动成员，受过专业的训练，而靠在骨架身边一定程度上也能防止别人透过玻璃面看到7号机内部这般而产生怀疑，露丝配合在幻象作用下变成原来驾驶员的骨架进行操控，一时间竟也将穿梭机驾驶得稳稳当当。
“注意，注意，2号位的7号穿梭机，请你们将位置上升一些，方便其他穿梭机从你们地下进行穿梭，提高整个机组的运行效率。”对面荧幕上没有出现画面，但是对讲机里不断有声音传来。
“这下可真成瓮中鳖了，小命没了。”董铭哭丧地说着，倒是他的眼睛已经红得出血，应该是使用目力强化过度的原因。
“是时候了，这个位置，露丝，再往左边一点，让它们全部围上。”秦风说道，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袖珍的外形如针筒一般的玩意，把它握在手里。
露丝点点头，手用力往左一拉然后立马松开。她也是喘气吁吁，毕竟在一把骨架旁边呆了这么久，虽说是幻相，但没有点心理素质还真很难熬过来。此外她编织幻相的精神也耗费太多，很难继续支撑。
“来！”秦风把手中那玩意的尖头狠狠插入了驾驶座的一个圆形插槽中，发出一声酣畅的大喝。
一瞬间，所有穿梭机的灯光都闪了一下。
与此同时，在一处不知名的地域，一道火光在空中闪现。
“阿尔法大人，那个孩子已经来了，可是您的病毒似乎还感应到除了贝塔之外的东西？”
一台蓝黑色的机甲单膝跪下，对着一处空地说道。
那空地骤然发出一道耀眼的火光，于空中隐隐出现一个圆球的轮廓。
“那是什么？”
“是……似乎是一种病毒。”
“似乎？”
“是的，判断它是病毒的原因是它让您制造的程序病毒产生‘畏惧’的情感，但我并不能确定，因为与其说它是一种病毒，不如说它是一种另类的生物。以我所见，它似乎有很强的欺骗性……”
“很强的欺骗性？”阿尔法浮在空中，它周围出现了几条虚幻的火兽，向着这台蓝黑色的机甲咆哮着。
蓝黑的机甲只是单膝跪地，略微有些颤抖。
“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东西，一个你们还未诞生前就存在的东西。”阿尔法淡淡地开口，但是它身边的火兽却是更加凶狠地咆哮起来，散发出一种恍若实质的凶煞气息：“只是，那会是谁的病毒呢？”
喜马拉雅山山巅，黑色机甲迪克正静静地立在那里。
“殿下，贝塔已经感应到了，在不远的地方，我们是不是立刻出发去那里。”
“不急，贝塔、阿尔法，我们迟早会在那里见面，但刚才我遣下去的母虫所携带的探测仪，似乎感应到的……不只是贝塔？！阿尔法的病毒之外似乎有另一股力量的存在，梦境、欺骗……那个混账东西，是谁的病毒？！”
董铭打了一下哆嗦，喃喃道：“感觉，有点不对劲啊，那个几位大哥大姐，这个病毒你们真的有把握么？如果不够厉害，我们可真的就交代在这里啦。我跟你们说，你们是没见过，那个长官和他周边的那些士兵全是虫啊，那种生化虫兽一下子就能把咱们扯成碎片生生吞吃了的啊，我胖子虽然有胆可是也不能死在这畜生的肚子里啊。那个，救我一命的秦风大哥，你能不能跟我说下，这是谁的病毒？”
“你别管，但这个病毒，据说来自智能的主和派，威力莫测，我们等下直接去往目的地，直入阿尔法。”秦风看了一眼，见胖子的确出了一把力，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冷淡。
“目的地？”
“对，阿尔法的核心……就在撒哈拉大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