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暇漫过牢房的窗口,一点点爬过斑驳的墙壁。有风微微透进来,鼓起一股发霉的味儿。
苏洛离站在窗前有些腿酸了,退了几步,坐到了床榻上。可看着夕阳的眼睛,却一直紧盯不放。原先的眸子漆黑无波,淡的近乎要融进去。现在的眸子,依旧漆黑无波,可却散的看不出焦点。发呆发呆,仿佛永远是发呆的模样。有时看着窗口,一看就是半日。有时看着随便的某处,一看就是一天。像傻了一般,像睁着眼睛睡了一般,即便吃着饭,筷子伸出去夹菜的空儿,她也会突然停住,僵着胳膊定在那里半晌。
新来的——又是新来的牢头,慈眉善目的,喊了发呆的苏洛离半日也不见反应,叹口气,瞅着她直摇头。转身逮着南溪,可着劲问,你家主子怎么了,是不是脑子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老是整日整日的出神呢?
南溪立着两只眼睛,抓着老头的袖子不放:“你们是不是欺负我家公主了?!你们是不是又虐待她了?!”
老头被吓得晃了晃,摆着手直哆嗦:“这可不能乱说!她在这里可是丁点的罪都没受,我们牢里的侍卫伙计,全像伺候祖宗似的伺候着呢”未了,小心八卦的靠了靠:“王爷这是怎么了?明明让我们好好伺候她,又不让她受委屈,又不让她受苦难的,即便如此,为何还要把她关在牢里呢?直接把她接出去供着多好!”巴啦啦巴啦啦,说了半晌,转脸瞅瞅南溪,这丫头也愣在了那里。“咦”了一声,推推她:“姑娘?……姑娘,你又怎么了?”
南溪回过神儿,将手里的点心盒子直接塞进了老头手里:“给你了!”转身,“啪啪”跑了
孟浮寂回京了,隆重的接风仪式,从皇宫一直铺到了城外。全城的百姓,近乎沸腾了一般。一位文臣,到今日的武将,确实是该沸腾的。皇上席彻将贴身的太监,亲自派去城门口迎接,而皇上却亲自在城内迎接。这样的待遇,就在席慕城身上,九死一生,也才发生过一次。
这样的情况,看似皇上看重这位新将,其实仔细品品,却是透着诡异的。令百姓们觉得更诡异的是,原本太监在城门口迎接了孟浮寂以后,正喜气洋洋的向城门内走,可走到半道上,一侍卫,神秘兮兮的冲上前,在孟浮寂的耳边一阵嘀咕。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孟浮寂,原本还尚温和的脸,猛地眉头紧皱。一甩手,马儿忽然转头,一声大喝,身后的披风鼓了鼓便消失了身影。
百姓们一阵发怔,半晌反应过来,顿时一片哗然!这是——孟浮寂这是突然跑了!要知道,皇上还在城内等着他呢,他竟然将皇上丢下跑了!这可是杀头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