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鳐天,你要记得,所谓侠,就是救人于水火,是守护,是为了让天下再没有……你故乡那样的惨剧发生,你能做到吗?”
“能!”
师父的教诲言犹在耳,然而,就这么逃了?师父的仇……真不甘心啊!师父,我该怎么办!李鳐天跪倒在地,仿若一头深山中受伤的小兽,然而这世上却再没有一头母兽来舐舔安抚他的伤痛。
不然……师父!不然就让徒儿杀入商国军中,能杀了商沙最好,如若不能,就是战死,徒儿也来陪你了!
“李鳐天,”却是黄裳注意到了李鳐天的不对劲,出言道,“我们就是继续坚持下去,也没法再击退商国人了,拳头要收回来,打出去才更有力,你明白吧?我们离国现在,还是太弱了,不暂退赤河以西积蓄力量,我们如何能够复仇!”长出一口气,“李鳐天,我向你保证,终有一天,我们会提着商沙的头颅,再回到拒河把酒言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要做傻事,好吗?”
双手撑地,李鳐天默然良久:“好……好吧……”
“都做好弃城的准备吧!”黄裳有些精疲力竭的道,但是他的眼中却是掩不住的怒火,为了杜老三,胡老五,也为了……赤老四,“我们绝不会拱手让出拒河!”
夜
拒河西城楼
今夜的月光,好的太过分了,不论是荒无人烟的城外,还是因为戒严而没有灯火的城中,都被天空中那对相互追逐的红蓝双月与漫天的繁星照亮,这样的夜,美得连战争与杀戮都要为之停止,远处的山峦,河边的林地,都纷纷披上了赤河从天上双月盗来的流苏,一草一木,纤毫毕现。城墙边缘,全副披挂的李鳐天正一人坐在城碟上闷着喝酒,“铸云铁”就靠在他的脚边。
向着这片被月光照的透亮的天地,李鳐天流下两行泪来,手中那枚流动着血色光芒的珠子仿若也随着李鳐天的心情,一同暗淡了下来。
“李兄?”李鳐天回过头,是王尧越走了过来,看见李鳐天面前的那个雉堞上放着一个小罐子,心中也明白了几分,“还在为尊师的事情伤心?”
李鳐天没有睬他,望着城外镀了银的山河,半晌,才幽然一叹道:“这就是命数吧!”又抬头看着天上的红蓝双月,“若是那一夜有这样的月色,该有多好。”李鳐天猛的跳下城碟,狠狠的将酒囊掷下城去,“命啊!”
提起“铸云铁”猛地斩向了城墙,火星四溅,沙石齐飞,这一剑,“铸云铁”生生嵌在了城墙之中。纯靠蛮力斩出一剑,李鳐天也微微有些喘息,但是他的神色,却是坚定了许多。
“黄裳呢?”
“他说撤退之前,还要有些布置,你找他……”王尧越口上回答,心中却下了决定:还是不要让李兄知道黄裳有预知天象的能力了吧!
“你放心,我也明白他是不得已,只要他能帮我手刃了商沙,我应该不会对他如何了,”李鳐天看着左手的珠子,“我只是有件事情想让他帮忙,他现在在哪儿?”
“我在这里”一袭素白长衫,黄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两人身旁,“李将军,什么事?”加上取下吕卜的首级的功劳,李鳐天也被钟建豪临时封为下将军了,如果能守住拒河,那么王室的正式册封自然也毫无问题,就算现在已经决定放弃拒河,但在王室对钟建豪失守的问责没有下发之前,李鳐天依旧是拒河守军的下将军。
李鳐天亮出了左手捏着的那枚血红色的珠子,向两人道:“这是噬魂珠,可以吸收死去生灵的鲜血与魂魄作为力量,血色越充盈,力量就越强。”接着,他又取下了臂甲,挽起了袖子,右手的前臂上,有一个狰狞的紫色印记,“种下了噬心蛊的人就可以引发出噬魂珠中的力量。而且力气也会越来越大,年龄越小,种蛊后效果越好,但至少都可以单独举起铸云铁。只是身体本来就太弱的人,种蛊之后会撑不住蛊虫寄生的痛苦而死掉。我十二岁种蛊,这个刺青就是为了掩饰当年种蛊留下的疤痕。”
黄裳听了这一番话,也是一脸惊讶:“如此强大!这噬心蛊和噬魂珠是何地出产?”
李鳐天看他一眼,摇了摇头“当年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种下的蛊,本来当时得到的噬心蛊和噬魂珠有两套,我用了一套,另一套被师父收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在哪儿。而且,这种蛊更像一种邪术,在使用噬魂珠的时候,人会变得嗜血好杀,为了防止我丧失理智,本来这噬魂珠是由我师父替我保管,这几****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杀心了,昨天,我差点就从飞虎笼中跳下去了。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保管它。”
黄裳听了这话,有些玩味的反问道:“你怎么这么放心我?”
“你虽然不仁,但还是个坦荡的人,称不上不义。”李鳐天将噬魂珠递给了黄裳。
而且,只要你带着噬魂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你的命也在我手里!不动声色的看着黄裳接过噬魂珠,李鳐天暗自想到。
“傻瓜。”黄裳收起了噬魂珠,“古人云:‘虽有慈父,不爱无益之子。’你居然还叫老人家师父?有这样的父亲,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了。”黄裳将手搭在了比他高了一头的李鳐天肩上,“这个世上,没有邪恶的力量,只有邪恶的人,挥剑的时候,心里不要有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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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裳听了这话,有些玩味的反问道:“你怎么这么放心我?”
“你虽然不仁,但还是个坦荡的人,称不上不义。”李鳐天将一大把票递给了黄裳,“你一定会帮我投了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