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逗你玩了。睡觉吧。”说着,她还伸手帮季玉溪掖了掖被子角。别看现在房间里的火炉烧的热乎乎的,可到了后半夜,火炉凉下来了之后,房间里还是有股子凉气。
谁要是小瞧了胤琼都的寒冷,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似乎是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一些,季玉溪的脸蛋上又不可抑制的浮现出两团红晕。他又长又黑的睫毛颤抖了一下,身子也绷得直直的,很僵硬。上一次两人同床共枕,那是东露君颜神志不清的时候。可这一次,他们两个人都清醒的很。这尴尬,就是在所难免的了。
季玉溪的神情都在东露君颜的观察之下,她扯了扯嘴角,好心的道:“你要是真的害羞,就把蜡烛熄灭好了。”
“可你不是怕黑么?”季玉溪侧头,很迅速的问了一句。
东露君颜先是一愣,然后不在意的笑道:“那是一个人睡觉的时候,现在不是有你陪我么?”
“有我陪你,所以你就不怕了?”
“嗯,不怕了。你堂堂黄金斗气的斗皇,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因为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季玉溪特别严肃的点了点头,“我会保护你。”
看见他这幅正经的表情,东露君颜实在是憋笑憋到内伤。她忍不住侧头吻了吻他光洁的脑门,笑着道:“睡吧,季玉溪。”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季玉溪双指一掐,一记带着斗气的指风被送了出去。
五盏蜡台,一次性被全部熄灭。
他脸上那更加明显的红晕,也就是被消无声息的隐藏在了黑暗之下。
“小兔崽子,晚安。”
“晚安。”季玉溪侧头,他是很有教养的,因为他每次说话,都喜欢直视对方。在黑暗中,季玉溪那双淡紫色的眸子,更加明亮了起来。天空中最美的星辰,尚且不及他那双眸子三分光彩。
此刻,那双比宝石还明亮,比星辰还璀璨的眸子里,静静的倒影着她的容颜。安静,恬然,不设一丝防备。与平时那个自信倨傲,总是带着微笑的她截然不同,像是两个人。
“季玉溪,你身上好香啊,是不是涂了女人的胭脂?”东露君颜笑着问道,她闭上了眼睛,掩去了眸子中的精光。她记得很清楚,这个花香,很久之前在她房间里出现过。
“不是。”季玉溪回答的一板一眼,“我没有涂女人的胭脂,有这个香味,那是因为我的衣物都熏香的原因。”
“你这个香味很特别,我在其他地方都没有闻过,是不是很贵的熏香啊?”
“不是什么很名贵的熏香。是我用自己种植的桔梗花制成的熏香,你若是喜欢,我下次给你带一些。”
“哦?这么说来,这熏香除了你,应该没有旁人使用了吧?”
想了想,季玉溪这才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就算有人为了模仿他,也用了桔梗花制成的熏香,味道也不可能一样。因为他亲手种植的桔梗花,是经过改良的,除了他,没有人能培育出一模一样的桔梗花来。
“这样啊,那你下次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吧。正巧,我不喜欢跟别人用一样的东西,熏香也是。你的熏香这么独一无二,所以肯定不会跟别家的千金小姐雷同。”
“好,下次来我给你带。”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东露君颜轻轻的勾起嘴角,笑得十分开心。
紫色的桔梗花,特殊的香味,黄金斗气的斗皇。看来,那个躲过了东露府四位高手的眼睛,暗中来到她房间偷看她的人,只是季玉溪这小兔崽子了。一次性满足这三个条件,除了季玉溪,还能有谁?
这小兔崽子,早早表明身份不就好了?干什么当梁上君子,看她还偷偷摸摸的?真是……
想到这里,东露君颜嘴边的微笑,不禁加深了几分。
“东露君颜,你……”
她睁开眼睛,笑脸盈盈的看着身旁的他,“我怎么?”
抿了抿嘴唇,季玉溪扭过了脸蛋,闭上眼睛,平静的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样的笑,比较好看。”
她的笑,要么是带着嘲讽的冷笑,要么是客套疏离的淡笑,要么是不屑一顾的冷笑。最常见的,还是她慵懒的优雅微笑。笑,不代表她高兴,这只是她伪装自己的面具罢了。可是刚刚这样发自内心的微笑,他还是头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
“那我平常的笑,不好看么?”
“不好看。”季玉溪回答的很迅速,也很肯定。
“咦,怎么会。”倒霉蛋长的好看,就是哭也应该是好看的模样才对。就像季灵斐,生的漂亮,顶着一张面瘫的冰山脸那也是好看的。虽然她对那张脸没什么感觉,但不可否认的是,季灵斐不管怎么样,的确都是好看的。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在微笑的这个话题上告一段落。东露君颜实在是太累了,从重生起,她就没怎么睡过一个踏实觉,尤其是这两天。忙得她真是跟个陀螺一样,连口喘气的时间也没有。
不一会,低沉又平稳的呼吸声,便在这个静谧的房间上空响起。
冷不丁的,季玉溪那清冷的不沾一丝情绪的声音忽然响起,他轻轻的道:“东露君颜,以后你多这样笑一笑,挺好看的。”
东露君颜已经睡得迷迷糊糊起来了,听见声音,她翻了个身,将脑袋压在了人家的肩膀上,有些不满的皱了皱鼻尖。
“嗯嗯知道了,快睡觉少说话……”口齿不清的支支吾吾了一句,东露君颜睡得很沉。她的警惕性一向十分的高,可不知道是因为身边躺着个黄金斗气九段的斗皇,还是因为季玉溪身上的花香带有安神的作用,总之,说完那句话,她脑袋一歪,彻底的沉睡了过去。连季玉溪伸手推她,都没有把她吵醒。
“东露君颜,你压着我,我怎么睡?”
“唉……”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季玉溪有些无奈的侧头望了一眼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东露君颜再怎么消瘦,可也比小孩子形态的他高出许多。如果顶着小孩子的姿态,被她这么压着睡一晚,只怕他明天胳膊就要酸痛的抬不起来了。
也罢,又不是第一次了。季玉溪缓缓的合上眼帘,顿时,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变成了欣长高挑的身影。
季灵斐先是试探性的动了动手臂,发觉压在他身上的小女人并没有醒来的迹象,他这才淡淡的勾起嘴角,伸出右手托起她的脑袋,左手一伸,搂住了她的身子,然后将她的脑袋重新放在自己的左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