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不是终点,而生命在信念中得到延续。
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西弗勒斯现在算是完全明白了。
死亡神殿是开启生命神殿的钥匙,到达了死亡神殿的他们,只有拥有坚定的信念,才能够真正到达生命神殿。
“不,不仅仅是这个。”生命女神的侍者笑着说,“你们两个在死亡神殿的花园中时,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对方生死相随那一条路。这就是你们的信念,如果没有恶魔大军这个意外,你们将会得到另一个考验,并肩作战的考验。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你们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
维里蒂握着西弗勒斯的手,更加用力。在他为西弗勒斯是否是真的爱自己苦恼愤怒的时候,他的男孩早已经坚定地做出了选择。
“好了,我想,纳迦一族的预言中,会提到你们不是偶然。你们也确实在这一次天灾之中帮他们找到了一条新生之路。我很感谢你们,让生命神殿重见天日。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希望能够帮得上你们的忙。”
侍者递到他们面前的,是一柄长剑和一支法杖。
他们两个现在用的武器,还是当初在魔法公会时,使用的初级武器。做为城主唯一的孙子,维里蒂的长剑品质不错,但是早已经跟不上他的实力了。而西弗勒斯的法杖更加糟糕,只是初级魔法师的制式法杖,上面连颗能增幅魔力的宝石都没有。
而他们现在,经过死亡神殿里面的几次考验,和遭遇恶魔大军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实力急速上升。如果去公会检测,大概能够达到十级水平了。再用之前的武器,只怕不用敌人攻击,就会因为承受不了他们的力量而碎裂。
维里蒂接过那柄长剑,很重,也比之前的长剑要宽要长一些,但是却非常称手。他刚刚握住,长剑就微微颤抖,低吟着绽发出了点点星光,似乎不安份地想要反噬维里蒂。维里蒂眸色一沉,将斗气猛力注入长剑,过了一会,长剑发出一声清啸,安静下来。
收服了这把宝剑,维里蒂微微勾起嘴角。虽然他很希望自己也能够和西弗勒斯一样使用法杖,但是现如今能够用自己的长剑挡在西弗勒斯之前的战斗方式,他也很喜欢。
而西弗勒斯的是支单手杖,手臂长度,墨色的杖柄虬枝盘结,顶端镶嵌了一枚鸡蛋大的冰蓝色宝石。刚刚靠近,就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里面澎湃的魔法力量。西弗勒斯试着拿这支法杖使用了一个冰盾术,比水盾术要高一阶的魔咒,却也能够在一秒内吟唱完毕,显然,这支法杖大幅度地增幅了他的魔力。加上他对魔法序列的领悟,熟悉之后,吟唱速度还能够加快。
这对魔法师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提升。
“它们分别叫做碎星和寒冰。”侍者见两人都很满意,也很高兴,又拿出了两套衣服:“这一套剑士装,叫做守护,希望你能用它来守护自己所珍惜的。”她把‘守护’递给了维里蒂,又对西弗勒斯说,“而这件霜火法袍,应该也很适合你。在那次众神的战争之中,很多东西都被毁掉了,说实话,我也拿不出更多适合你们的东西。这些应该能够暂时帮上你们。”
“谢谢。”两人觉得这一次最大的收获,就是确定了彼此的重要性,让他们看清了很多事情。何况,他们还骤然提升了五六阶,这个成绩,等他们回到瑞文戴尔,估计又要引起轰动了。
侍者将两人领到神殿后方的一处住所,给他们两个做为休整的地方,虽然急着回瑞文戴尔,但他们也不得不等食人妖一族和纳迦一族的事情尘埃落定。海尔波还要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呢。
小型浴池里的水也仿佛带着生命力,泡了没多久,维里蒂感觉之前身体受到的损伤,被修复了不少。等到他回到房间,将早已经沐浴好的西弗勒斯紧紧抱在怀里之后,连源自不完整灵魂的痛楚也完全消失。
“西弗……”维里蒂轻吻着西弗勒斯的唇,“之前,对不起,对不起。”
“假设,我并不需要这些道歉?”西弗勒斯捧住他的脸,让他距离自己远一点,认真地注视着他,“维迪,进入死亡神殿之前,我就准备和你好好谈谈。”
“是的,我冷静下来后,就想起来了。”维里蒂老实地被他双手捧住脸,被固定在一个亲不到的距离,“是我昏了头……”
“不,维迪,该说抱歉的是我……”西弗勒斯黑眸中有着浓浓的愧疚。
维里蒂抬起双手,覆在西弗勒斯的手背上:“西弗……我没打算杀那朵百合花的,我,答应过你,就不会……”
“我知道……很多事情,是我没有用心去感应,是我,没有发觉……我应该站在你身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应该背叛你……”
“后来我彻底失去了理智,那样对待你……你站到另一边去,也是我,自己造成的……”
“对,全怪你!”西弗勒斯突然说。
维里蒂错愕地看着他,很快又消沉地点点头:“是啊,都怪我。”
“为什么对我用一忘皆空?”西弗勒斯挑了挑眉,勾起一边的嘴角,语气微凉。
“……”维里蒂怔住了,在那双深黑的眸子琢磨不透的目光中,他有些尴尬地问,“你想起来了?”
“是不是没想到?”西弗勒斯语带讥讽地回答。
“哦,西弗,我,我害怕你会恨我……我爱你!”维里蒂捉住西弗勒斯的手,掰开,然后倾身过去准确地擒住了那双薄唇,撬开不听话的牙关,舌头长驱直入,占有欲极强地在每一个地方扫过。西弗勒斯只觉得被他的气息完全占据,之前的气势完全被打败了,有些无奈地攀住他的肩膀,也投入了进来,承受着这人的热情。
分开时,一缕银丝还连在两人的嘴角之间,这让西弗勒斯的脸变得更红了,他瞪着维里蒂,用手背狠狠地擦了擦嘴角:“你别想用……爱我这个回答来敷衍我。”
“的确是因为我爱你,西弗。”维里蒂将人紧紧搂住,轻声说,“我克制了将近三年,一直告诉自己,不能伤害到你……可是,那天我实在看不下去你那么折腾自己。西弗,你是属于我的,怎么能够因为别人把自己弄成那样?!”
“我……”这次轮到西弗勒斯不自在起来,他躲闪着维里蒂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了维里蒂形状完美的唇瓣上,抿抿唇,也学着维里蒂吻了过去。
维里蒂眼中泛起一丝笑意,毫不客气地加深了这个吻。
“我从小时候起,就一直独自一个人,除了妈妈,可是她后来也顾不上我了。那么多年里,只有莉莉不一样,她开朗活泼,不在意我的家庭那么糟糕,一直把我当朋友。我知道,那对她来说,不是唯一的,可是,在我的那整整十六年里,她却是唯一的那一个。所以……”
维里蒂起初不太愿意听到莉莉的名字,但他还是忍耐着听了下去,他知道,西弗勒斯会说这些,肯定是有原因的。
“在我懂得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只有她。因为那个时候我的世界里,只有她。抱歉,我没有注意到,其实,在认识你之后,你已经开始慢慢侵入我的世界,我应该早一点注意到这个的……”西弗勒斯闭着眼睛,微微垂着头,似乎说起这些,非常不好意思。但是他已经决定,一定要在爱人面前好好坦白一切,他不希望他们之间以后还会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而产生误会。
“后来她和我闹翻了,一直不肯原谅我,最根本的原因是……我是个沉迷黑魔法的斯莱特林。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慢慢死心了,我也有我自己的坚持。但还是会希望她能够幸福,可是她选择的居然是那个波特,那个连自己的脑子在哪里都弄不清楚的波特。这让我……既怨恨又痛苦,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那个人,那个不断挑衅侮辱我将近七年的人。就因为他是正义勇敢的格兰芬多?那我这么多年对那份友谊的坚持又算做什么?她就,这么不在乎我吗?那个时候我确实以为自己爱着她……所以,接到婚礼邀请函后,我觉得非常愤怒痛苦。”
西弗勒斯说到这里,十分平静。但还是让维里蒂内心再次升起了对那两个人的愤怒。原来,这就是他的男孩那天那么痛苦的原因。一个肆无忌惮地打着正义的名号伤害同学的人,一个践踏了他的西弗宝贵友谊的人!
“维迪,那个时候你来了,我其实很高兴。你对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总是刻意不去想这一点,其实心里一直很开心。只是后来没想到你会那么做……但,我居然一点都不恨你。我,哦,该死的,当时根本就完全投入了进去!一定是酒精的错!”西弗勒斯到最后干脆一口气说了出来,脸颊已经红得仿佛能滴下汁来。
“西弗!”维里蒂欣喜地喊着男孩的名字。也就是说,当时他那一瞬间的感觉没有错!
“清醒之后,我确实无法接受那一切。”
西弗勒斯接下来的话,让他冷静了下来。
“你是斯莱特林的王,怎么可能会真的爱我?我只是,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混血巫师……”
“不,西弗,你是最好的!你后来也该知道了,我也是混血!”
西弗勒斯看着他,摇了摇头,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那个时候,我就是这样想的。只觉得你大概是……可是又对你没有半点的恨意,脑中一团乱,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我在之后会不会想清楚,因为你已经将一切一忘皆空了。”
“……是我把事情弄糟了。”维里蒂懊恼地说。
“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很清楚,我爱你,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过你。”西弗勒斯最后几句话,声音越来越低,但他还是坚定地说完。
“西弗……一直都是,只有你,才值得我爱。”维里蒂再次打算吻住西弗勒斯,却被西弗勒斯拿手掌隔在了两人之间。
“那么,你是否应该告诉我,我左臂上究竟是什么了吧?”西弗勒斯挑眉,“已经恢复了全部记忆的,黑魔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