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看到风尘仆仆的徐庶,拼命压抑着内心的兴奋,他淡淡的道:“元直果是信人。。quanbn。”
徐庶冷冷的看着吕布,过了好一会,才施了一礼道:“大王使用如此计策,胁迫于庶,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吕布大笑道:“以兵法而论,元直还诸葛亮之上。若元直荆州,则我取荆州难上加难。为了手下儿郎少流些血,为了闺少流些泪,我根本布乎担上骂名,但求问心无愧。是非功过,留给后人评说。”
徐庶心微微一动,随即道:“我先拜见母亲,再来见大王。”
吕布微笑道:“此乃人之常情。我自然愿意成人之美。如今你母子团聚,也是一件喜事。”
徐庶咧嘴苦笑了一下,起身离去。他也不想多说,他忧虑的是如何面对母亲的愤怒。
徐老夫人见到徐庶,大惊道:“缘何至此?”
徐庶咧开嘴,微微苦笑道:“母亲,您被困至此,我难道能不来解救吗?”
徐老夫人大怒道:“你怎么如此不晓事?吕布何人?汉贼;刘公什么人?皇亲国戚,世之栋梁,大汉之柱石。你怎么能因为我的缘故,舍弃刘大人,而投奔这个卑鄙无耻、凶残暴虐的小人呢?我本以为这些年你外面学到了不少的知识!没想到你居然这般不长进,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我?”
徐庶满面羞惭。但还是道:“母亲,您难道不知道天下大势吗?刘皇叔虽然仁德英明,但吕布已占天下十二州,此人急求稳,做事面面俱到,让人没有一点机会。刘皇叔纵然有心振兴汉室,怕也是回天乏术。如今我和孔明那里。只不过存万分之一的希望,聊人事而已。我又怎能为了注定不能成功地事业。而置孝道于不顾?”
徐老夫人气得浑身哆嗦,用手指着徐庶骂道:“逆子,你个逆子,岂不闻玉可碎而不损其白,竹可断而不损其节?事既不谐,自当舍生而取义。难道非要投奔吕布这个恶贼,落得个千古骂名吗?”
徐庶闻言脸色变了一变。随即想起吕布那句“但求问心无愧,是非功过,留待后人评说。”心不有的又是一动。看着母亲暴怒的面孔,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母亲,孩儿有句话不吐不快!为何当年灭亡先秦时,没有人说高祖的不是?”
徐老夫人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道:“秦室暴虐。君臣无道。高祖仁德,众望所归,所以得天下。”
徐庶随即反问道:“那母亲认为,大汉君臣难道有道吗?奸佞横行,豺狼当道,有识之士。被党锢。宵小得以窃居高位,阉宦得以封侯拜相,民不聊生,此行此举难道不甚于先秦吗?”
徐老夫人脸色铁青,但徐庶说的话却是不争的事实,让他无话辩驳。
徐庶接着道:“我一路进长安,现越往北,姓越富足,士民越和乐,经济越繁荣。尤其是长安。经历董卓、李郭之乱后。是何等荒凉,可如今商贾云集。人口稠密。即使是大汉鼎盛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天下地战乱越久,士民受的苦难就越多。我虽然怨恨吕布用卑鄙地计策将我胁迫至此,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所作所为,要胜过大汉的历代君主。如果他统一天下,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至于我可能留下骂名,那又怎么样?历史难道不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吗?是非功过,留给后人评说!”
徐老夫人浑身颤抖,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一直引以为骄傲的儿子居然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令人痛苦的是,虽然明知道他地话大逆不道,但却是事实,让自己无法反驳。一个人大的悲哀,就是突然现自己一直信奉的理念突然间变得一钱不值,徐老夫人再也忍受不住了,她只觉得一股热血上冲,一阵晕旋。
徐庶大惊失色,急忙冲上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老夫人,目光满是急切,一个劲的招呼丫鬟将老夫人扶到后面休息。
同屋的侍女是暗箭的间谍,自然将情况数报于吕布知晓。看着记录详细的帛书,吕布微微点头道:“如此看来,徐庶也并非是那种愚忠之人。不是没有拉过来地可能。虽然不排除可能故意放出的烟幕,但从他能说出这些话,证明此人也不是不可救药。”
坐一旁的贾诩微微一笑道:“大王,徐庶他已入笼,没有必要再担心了。庞德公已馆驿之,不知道大王何时召见?”
吕布沉吟片刻道:“如此大才,我本应该亲自迎接,但事务繁忙,和,你代我前去请他,现就去。”
贾诩微微一惊,看来吕布很重视庞德公,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像庞德公如此大贤,天下间又有几个呢?
吕布并没有因为庄重的缘故,选择正殿或偏殿接见庞德公,他选择书房接见这个和其他儒家子弟不一样的大儒。
庞德公见到吕布,微微一笑,施了一礼道:“原来秦王长得是这个样子。”
吕布不禁一愕,随即大笑道:“那庞公心,我应该长成什么样子?”
庞德公微笑道:“秦王起于微末,而有今日之功绩,我看来,不是像项羽那样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那种威猛,也应当是刘邦那种仁德之名遍于天下地宽厚,可今天一见,却不想大王如此英俊,倒让我想起了古代的美男子!”
吕布摸了摸鼻子道:“原来如此,想不到我居然显得弱。没有一丝王霸之气。”
庞德公一愣,随即笑道:“大王不会也相信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听到这话,吕布也是一愣,随即道:“怎么,庞公竟然也不信所谓地王霸之气?”
庞德公闻言看了吕布一眼,两个人随即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过了好一会,庞德公才道:“所谓的王霸之气。不过是一些神化的手段罢了。如果非要说有,也不过是一个人长期居于上位。产生的那种气罢了。我从来就不信那东西,所谓的王霸之气,糊弄毛头小子还成,要想糊弄我这老头子,还不够。”
吕布轻轻笑道:“人都说庞德公为人豁达,是难得的大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庞德公深深地看了一眼吕布,微笑道:“有什么事情,大王您就说。我既然举家迁到秦地,自然是大王地臣子。我不会像那些把书读死地书生那样固执。”
吕布轻轻点头道:“庞公,我素知你大名,但顾虑水浅,养不得真龙,所以一直拖到今日。我想请您出山相助。辅佐我成就大业。”
庞德公眉毛一扬道:“大王太看得起我这老头了。我虽然腹有千般妙论,但下笔实无一策。难担大任。”
吕布闻言,脸色不由得变了一变,心微微不快。
庞德公抚摩着胡须道:“我已经老了,这把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只能治书讲经,上不得战场。不过我地侄儿庞统,素有大志,想出入将相,博个青史留名。”
吕布闻言眼睛一亮,大喜道:“他何处,何不一同带来。”
庞德公苦笑道:“我这侄儿脾气古怪,为人又耻于因人而成事,故此不屑与我同来。”
吕布大笑道:“不因人,名声如何的显?不因人,才能如何得白君前?呵呵。他还是年轻啊。锐气未丧。”当即吩咐手下去请庞统。
过了一会,庞统到了。昂然而入,见了吕布,恭敬施礼。
吕布见庞统浓眉掀鼻,黑面短髯,形容古怪,不由得暗叹:如此人才,居然长得如此丑恶,再加上为人恃才傲物,难怪当日为刘备、孙权所恶。当即道:“士元来我军,不知道想做什么?”
庞统看了一眼吕布,又见自己的叔父庞德公一旁微笑而立,眉毛一扬道:“我天地理,无一不晓,三教流,无一不通。各个职务,我自觉能胜任,但凭大王安排。”
吕布见了,不由得哈哈大笑,暗道此子居然如此自信,当即道:“士元愿为武将,还是为官?”
庞统眼珠子转了转道:“为武将愿为统帅,或为参谋,为官愿为各部长官,或入内阁为相。”
吕布再次大笑,随即道:“你倒是满自信的。如此,我倒要考考你,你可知道我军下步兵锋所指?”
庞统微微一笑道:“如统所料不错,大王一年之内不会动兵。两年之内,不会大动兵戈。”
吕布微微一愣,和庞德公对视了一眼,问道:“你试着说说看。”
庞统胸有成竹的道:“当日秦王剿灭曹公,天下丧胆,刘备、孙权惶惶不可终日。而大王勒兵不前,回师长安。想是因为不愿意以疲敝之兵攻打荆州,扬州,又顾忌大损国力。既然如此,大王必然要休养生息。但以秦之国力而论,先前并未有多少损耗,两年之内,足以恢复元气。所以我推断大王两年之内,不会打动兵戈。”
吕布闻言,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庞统舔了舔嘴唇,继续道:“大王得交州一部,如果有心出兵,必然令赵将军乘胜追击。但大王并没有那么做,显然对交州之战并不乐观。所以才会停手。如果大王继续出兵,只能对荆州和合肥动手。如果真那样做的话,这又必然会和孙、刘暴大规模地冲突。这和大王的国策不符。所以我认为至少一年之内,不会再动兵戈。”
吕布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突然大笑了起来,站起身,冷冷的看着庞统,目光闪烁不定,让人猜测不透他内心的想法,但他身上散出来的杀意,还是让人感到了一丝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