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原来如此
话说胡扬于静坐中感应天地灵气,忽然眉心处猛然一瞬短暂的电击般刺痛、同时脑袋嗡的一响,随即便表情凝固,如灵魂离体,失去了意识;大脑一片空白,如同在千分之一秒内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身体仍然温热,血液没有凝固,但人已经死去。
表情凝固、如同泥塑,如此过了一刻钟,他才又“活”了过来;醒来第一感觉就是虚弱,如同已经十天没吃饭,如同被抽走了全身一半的血液。
刚才发生了什么呢?
他的大脑刚刚产生第一个疑问意识、继而准备去检索,却发现脑中多出了一段记忆。
这段记忆不是传说中的穿越式记忆,而是如同印刻、刻录、电脑储存文件一般的存在,又好像那段记忆本来就在那里、本来就是自己的,而直到现在才被发现。
这是一部功法——混沌玉体功。
他想起地球上的一个科学家曾经预言道:如果有高级文明星球的外星人来到地球,我们不用担心语言不通的问题,因为他们可能会使用一种多维的语言或文字,如同钢琴的和弦与单音的不同;他们的一个字节或音节可以包含、传达数种不同的、大量的复杂信息,会直接将信息传达到我们的脑海,我们不需要翻译就可以直接领会其内容。
我们的一部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可能他们只需要两个或者三个音节就可以将所有内容信息包含、表达清楚,而我们的一本二百万字的书籍,他们可能只需要不到十个字节就可以完全记述。
胡扬觉得这种直接在脑中印刻信息的手段虽然没有那个科学家说的那么夸张,却很类似。
这段功法的记忆并不是文字,也不是语言,但信息量很大;这部功法并没有带给他任何口诀、图像、数据,但是他可以知道、领会功法口诀、图像、动作、数据的每一个细节。
整部功法如同一个电脑上的高级压缩数据包,可能是因为受他的脑容量限制或者解压所需的能量不足,这个超级数据包只是解压了前面三分之一左右的部分;他已经可以完完整整的将这一部分功法用文字书写出来,但前提是他得领会以后使用自己的语言,因为功法本身并没有给他任何语言信息。
书写这部分功法可能需要上亿或者十亿的字节才能记述清楚,也或者就算花上十年时间也表达不出其所传达的信息本意;因为这部功法不但修炼方法表达的信息量巨大,还包括了各种变化细节、感悟领悟、实战总结等若干信息,而且是浑然一体的,如果要默写就必须从新分门别类,这几乎不可能。
胡扬对此虽然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但也没有大惊小怪到跳起来,最近的离奇经历让他本来就粗大的神经更加粗大了不少,潜意识里似乎早已料到、正在等着这种事情的出现。
就算他现在想要吓一大跳也不可能,跳不起来;他感觉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营养、还有一半的血液,而且被抽掉了全身的大筋,已经像鼻涕一样软倒在床上去。
软软的躺在床上,他尝试去解析那段功法记忆,由于异常虚弱,能够一次性感受到的并不多。
他首先本能一般“翻译”出来的就是功法的名称——混沌玉体功。
总纲部分所要表达的意思最粗浅的部分、胡扬能够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出来的只有几句话:炼身成一、功成混沌、不损不移、不消不减、不死不灭……
光是这总纲所要传达的信息若要逐一领会、融会贯通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信息量太大而他本身的见识、知识、对于武道的理解等各方面能力都严重不足;这就像那静一道士所说的头重脚轻,就像本来是自己的知识、而自己却没有能力支配,感觉矛盾而又诡异。
就算如此,胡扬还是非常勉强、非常粗浅的领会了那“炼身成一”四个字所要传达的意境。
地球上华夏有本书非常有名,是一个教派的教义总纲,被千古传诵、诸般解读,那就是道德经;他虽说读书偏科、写作文不行,但由于记忆力很强、自己也觉得很有意思,便记住了一部分。
有两句话听起来很是顺溜,念起来朗朗上口,而且两句话就像一副对联,所以他映像非常深刻。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他不知道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是怎么生出来的,也就是说他没有领会这句话的真意;他也不能确切的明白“炼身成一”这个词的真意,但是却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这“炼身成一”的一、和那道生一的一似乎有联系,所要表达的意境很相似。
对于想不明白的问题,胡扬从来不钻牛角尖,一句“以后自然会明白的”就揭过去了。
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功法的实际内容、能够马上修炼的内容,无奈似乎身体状态太差,只要稍稍起意就马上脑袋炸疼、两眼发黑。
用了吃奶的力气勉强爬下床来,他从房角的一个木箱子里拿出两个瓶子来,瓶子里是血气丹,将那血气丹像吃花生米一样、倒在嘴里嚼嚼吞下,一共吃了三瓶以后,这才觉得体温有回升,慢慢有了些力气;心一横,又吃了一瓶,那热血沸腾的熟悉感觉这才终于来了,于是便爬起身来,就站在房间中央一遍遍打那崩山拳炼化药力。
一个时辰过后,那热血沸腾的感觉消停了,血气丹药力也被他炼化入体;尽管身体还有些不适,却总算恢复了七八成体力,胡杨这才盘坐在床上,慢慢平静气血、气息。
一刻钟后,准备再次检索、融汇那些功法内容,刚刚闭上眼睛,还没来得及起意,却突然进入了“梦境”,这感觉太熟悉了,一个多月以来,天天晚上做这个同样的梦,昨天晚上似乎将自己“看”了八十多遍。
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器官、骨肉以及一切,清楚到不能再清楚,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睡着,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进入“梦境”。
胡扬并没有感到诧异,似乎自然而然,因为这个“梦境”太过熟悉,所不同的只是清醒与睡眠的状态区别,过程、场景都一样,按照梦中的一贯顺序、顺其自然的扫描自己的身体,还没有看到那曾经让他痛恨不已的膀胱,却看到了不是他体内该有的东西。
等等,这是什么?
先是看到一个空间,似乎很大、也似乎很小,或者说这是个不能用大和小来量化形容的空间;这个空间似乎在自己体内,又似乎不在自己体内,而是在很远的地方,而空间的中心是黑色的。
不对,这是空间的中心有黑色的物体发出“黑光”。
他“看”到了那发出“黑光”的物体,说是黑色的光似乎很不恰当,应该说是这物体把周围的光吸纳吞噬而显现出光一样的黑。
仔细观察,那黑色的物体有两个,一个是破破烂烂、像鼎又像炉子的物体,这物体下半部分像鼎,八边形,外形古朴、线条简约、没有任何花纹;而上半部分比下半部分小一圈,外形则像塔,也是八边形。
这塔却只有半截,还有半截似乎被不可抗拒的外力截断而去,缺口参差不齐,剩下的半截还分有四层加半层,断裂的地方正处于第四层的中间。
剩下的四层塔身则布满区区拐拐、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裂纹,似乎只须稍稍一碰就会马上崩解成块、散落一地。
那塔身的裂纹越往上越密集,越往下靠近鼎的一头则渐次稀疏,而鼎身则是完好的;塔和鼎虽说大小不一,却是浑然连接一体,或者说本来就是一个整体、是一个物体。
器物虽说残缺不全且布满裂纹,却可以从其残缺的形体上感受到一种美妙、或者说完美,它似乎是这天底下所有直线和平面的最完美组合,将简单、简约的直线、平面之美诠释到了极致。
胡扬从那器物上感受到了煌煌大气,还有他无法言说、形容的深邃,似乎只要一直盯着它看下去,就可以明白很多高深的真理。
这塔形的器物虽说也是深色,但这空间中心的黑光却不是它造成的,而是其旁边的另外一个物体。
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差点连这“看”的状态也没保持住:怎么我体内有个人?
难道小爷我有了身子?
仔细一看,才发觉不是,那只是个黑到无法形容的人形物体,那人形物体似乎已经黑到了极致,感觉连光也不能在上面驻留;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否则他也不可能“看”得到。
胡扬不知其是死是活,便“凑近”些仔细观察,却发现它根本就不是人,只是具有人的形状而已。
胡扬大感惊奇,这是个什么物种?
只见那物种平躺在空间中一动不动,身体挺直如同胡扬在华山跳崖时那般标准的立正姿势,全身上下除了极致的黑以外没有其他任何颜色。
先从脚下观察,那物种脚下穿着皮靴子,与其说是靴子,还不如说是鞋裤一体,除了有模模糊糊的靴子线条轮廓以外,从鞋面开始一直往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鱼鳞甲,膝盖部位各有一块与鳞片连为一体的骨片一样的整体,上面各有两根微微向上弯曲的尖利骨刺、狰狞吓人。
往上,腰部似乎有不太明显的腰带线条,腹部的鳞甲已经小到分不出纹路,就像一整块,而两肋、胸部的鳞片渐次变大,直到后背脊骨处又小的分不清纹路;而手部、面部、颈部同样如此、如同一块整体;双肩、双肘各有两根如膝部一样的骨刺,全身合计十二根。
这物种面部由于鳞甲细小到看不清楚,五官粗看起来似乎跟人没区别,除了黑得很以外,似乎眼睛也大些,没有眼皮,略略突出就像蝗虫的眼睛,这是其全身唯一能够有光的地方;一双耳朵呈竹茬形尖利的向上刺出,略略后斜。头顶长有一根独角,根粗而前利,那角先是向前弯出,中间转而向后,然后又弯弯向前,头部锋利如刺。
胡扬创造了一个词来形容这只角:销魂的弯!
无法用一句话形容这个物种,这明显不是人,带有凶煞之气、杀伐之气还有如山如狱的威严,让他有顶受不住、想要逃离的感觉。
虽然不是人类,却有一种别致的、极致的美,似乎他就代表了阳刚、杀伐、暴力、力量、凶煞的极致。
胡扬怕归怕,却顶住了压力,就这么让他呆在肚子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这是个不知道是修罗还是魔鬼的生物,如果不管他谁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后果?
似乎他已经死了,看看能不能碰碰。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在“梦中”。
意识刚刚往前一靠近,就感觉如华山倾倒一般的凶威向自己压迫而来……
胡扬大叫一声:我命休也……被迫退出了“梦境”,回到现实之中。
重又魂归现实,惊魂稍定,拍拍胸脯庆幸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