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汐”
“汐?我想想……”虽然我对汐一点映象都没有,但出于礼貌,我还是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说,“恩,有点映象,你好像是我的同学,是吧?”
“对,我是你的大学同学。”
“原来如此,怪不得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除了熟悉呢,对我还有别的映象吗?”
“抱歉,想不起来了。”
“还能记起你是谁吗?”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用着审慎的语气问道。
“这个当然还记得。”
“你叫什么名字。”
“潮,你怎么也来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看来你的精神和思维很正常嘛。我还担心你被摔傻了,幸好还和以前一样聪明、亲切,当然还要一点儿顽皮。”
“哦?我可没有觉得自己顽皮。我还是比较喜欢别人说我稳重,毕竟都二十多了。”
“不不,潮一点都不稳重,总是在私下做一些很幼稚的事情,我都知道的哦。”
“这可真让我吃惊,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我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难不成我晚上喜欢抱着娃娃睡觉的事你也知道?”其实这并不是真实的,是为了试探她随口而出的谎言。
“噗,你看你看,我说你幼稚吧,还抱着娃娃睡觉。”汐那双清澈灵洁的大眼弯成一弧弦月,盈盈的笑声温柔而又得体。
她的笑容太迷人了,美丽中甚至还带有与我的母亲相似的端庄和温柔,我忍不住想多看她一样,确实我也这样做了,我的视线从未离开她的面容。
简单的交谈了一番后,她突然低头看了看表,“今天只能探望15分钟,明天我再来看你吧。”她站起来说道。
“恩,明天见。”
汐走后,我抑郁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思索着我是何时何地结交了这个美丽的女生,虽没有一点映象和头绪,但只要一想到汐,心里就有种说不尽的亲切和温暖。
我突然想再看她一眼,于是探头向楼下望去。
这时她和一位白衣男子刚好一道走出了研究中心,非常奇怪的是汐竟然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换了一身行装,刚才她还穿着一见大红色的呢绒长外套,此刻却是一件厚厚的白色羽绒袄。
就在我对她的行为感到困惑时,母亲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她牵起汐的手,一同坐进一辆黑色的电车。
母亲就这样离去了,视线一秒都不曾投向我这个方向,难道她不知道我在这里吗?不知为何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拼命敲打着窗户呼喊着母亲,“快开窗户!”我声嘶力竭地对监护机器人大喊道。
“永闭型电控透气窗,无法打开。”
我将额头紧贴在窗户上,无奈而又绝望地望着母亲和汐坐上一辆黑色的电车消失在马路上。
我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不来看望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前究竟做了什么错事让她如此狠心地抛下我,眼下我就像一名被抛弃了个孤儿,无助而又委屈。
当我陷入各种猜想与悲伤的漩涡中时,楼下那位白衣男子的目光犹如一道电流瞬间麻痹了我所有的思绪。
他的目光冰冷而又无情,甚至像是一位独自闲逛在动物园里的非动物保护人士对笼内野兽所投去的鄙夷和厌恶。
倘若是一位陌生人向我投来如此的目光,我尚不必惊慌,可这个男人却是我的父亲。
父亲的视线仅停留了数秒,然后若无其事的走进大楼。
我立马扯掉身上粘贴的名目繁多的仪器数据线,跳下床往屋外冲去。
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我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一定要向父亲问个明白!”满腔的怒火与委屈支撑我爬到门口,在尝试了数次都无法打开眼前的灰色铁门后,我对监护机器人咆哮道:“快开门!”
我的情绪竟已完全崩溃了,而且只因母亲的一个转身和父亲的这一个眼神。
我原不是这样敏感多疑的人,情绪也不会轻易出现如此般的波动,可我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一年未见家人而造成思念爆发,或者说我的大脑确实还有异状。
无论怎样,我的表现都太过于异常,连自己都无法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