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指令的执法者如捅了马蜂窝的蜜蜂到处乱窜,而泠绯墨和七夜两人依旧很认真的在躲躲藏藏。
她并不清楚那波人是谁,初时也怀疑过他们搜寻的目标是不是自己,但七夜探路回来告诉她,他看到了他们手中拿的影像,泠绯墨就联系到了刚才的那起杀人事件,更不敢大摇大摆地走到大街上以身试探,虽说她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端,但就怕遇到些不辩是非的,来一场未来版的窦娥冤。
悲剧了,人生地不熟的情况,还专往小路乱闯,搞得她对路线越发混乱。
更悲剧的是,通讯智能仪在奔逃的过程中丢了,七夜的又没戴在身上。
泠绯墨恨得牙痒,散着强大的怨念,特别是她想起那少女的诡笑,若说原先对那少女有些同情,现在都恨不得踹几脚。
他们目前走在狭小漆黑的巷道里,并没有人,泠绯墨猜测大概是饭馆的后巷,墙边垃圾成堆,肮脏散乱,踩在地上,滑滑黏黏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食物馊味和一些其他东西的腐烂腥臭味。
七夜在前,牵着她小心翼翼行走,越往里,越是一片黑,若不是七夜的视力良好,能在黑夜中视物,恐怕泠绯墨一路上踩到的垃圾不在少数。
他似不明白她为何往如此偏僻的地方行走,在她解释若到外面有可能遇到一些抓他们的人,会不可避免有一番摩擦,泠绯墨发誓,她看到他双眼发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态度,让她不免在心里揣测,该不会开启了他全能好战的因子吧。
在躲藏过程中,她为他深深地忧虑了,并且边走边开始想着要如何灌输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理论。
“墨墨,小心——。”他走在前面,小声提醒她注意脚下。
可惜还是晚了,泠绯墨为三心二意付出了代价,喀嚓一声,像是踩到某个塑料用品,她还感觉有什么汁液喷溅到裤脚。
抬起脚,异常黏稠软腻,她有踩了大便的感觉,心里为自己丰富的想像反胃,当下的想法是要立即把黏在鞋底不知名的恶心东西给磨掉。
脚落另一个地方,喀嚓又一声。
天杀的!她的表情在黑暗中分外精彩。
“你又踩到了呀。”
七夜地声音传来。
可见度不高,泠绯墨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还是试着从那脸上搜寻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三秒后她愧疚了,因为七夜很真挚地说:“墨墨,来,我背你吧,这样就踩不到了。”
“不用了——。”
让她这二十来岁的成年人,在没病没痛清醒状态下趴在小孩子的身上——实在无法拉下脸。
拒绝七夜的友好提议,她继续按原先方法一步一地往前挪。
这条巷道并不长,大概就两百米,度过中间最暗的部分,快到达另一头时,些许的光线透了进来。
看到光源,泠绯墨并未兴奋,七夜不用她再丢眼神过去,会意往前,先行探路。
然,意外突起,忽然冲进一道人影。
背着光,只看到一名少年的轮廓,带起的飞扬发丝,泠绯墨被惊吓住,七夜的反应更快,几乎立即出手,并且一下子就得手。
“呀呀——疼!”传来惊呼声。
若不是七夜感觉到对方身上没有杀意,也没有攻击意图,否则就不是擒拿了事。
少年手被反扭,脸贴到墙壁,从刚才发了一道后,也不高声惊叫,挣扎扭动半天,大概发觉图劳无功,只得低低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声线,有些低哑。
“七夜,快放开。”泠绯墨回神,尴尬赔不是:“不好意思,我朋友吓了一跳,所以才动了手。”
七夜松了手,少年转身不太高兴地哼了声:“下回给小爷瞧清楚,别一惊一乍的。”
光线掠过他的脸,泠绯墨瞧见了红色的短发,卷翘浓密的睫毛,穿着紧身的黑裤蓝色衬衣……
原来还是个美少年。
美少年揉着发疼的手出声:“手劲倒是挺大的,我看你们也是不小心,就只算你们医药费——咦——。”
他似乎怔了怔,很快又回复漫不经心神色:“1200星币就行。”
身上半分都没有,哪能经得起别人勒索么,泠绯墨动了动唇,正想说什么。
少年一副大人大量地模样拍拍手:“算了,看在你们是小孩子的份上,小爷不跟你们计较了——再见。”
话落,少年已潇洒转身离去,黑暗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
真是奇怪的少年。
言词两度被卡的泠绯墨嘀咕着,她不觉得对方年龄大过他们多少,但没有生事,自然是好事,她拉了七夜走人。
这一个照面,她并没有想到其他。
可是——
巷子的另一头,少年停下轻巧地步伐,露出狡黠的笑容,自言自语:“真是巧,既然都被小爷陷害了一次,那也不差第二次了。”他掏出智能仪,拨通一个号码:“伊克,卖你个消息……小爷好的很,不用担心……刚看到两名执法队要找的少年……呵呵,他们不是我的同伙,没问题,只要你小子醒点神,别把小爷也给交待进去,他们在甫上街,往海洛金大道方向,记得,钱到账时给我一半,老账号。”
泠绯墨并不清楚自己和七夜被人举报,当一圈人前后左右呼啦啦举着枪围住两人时,她很识趣地叫七夜不再反抗。
于是,他们有幸的坐上了这年头的警车。
车辆急速行驶,一切以快为准则,十几分后停了下来。
然后,下了车,两人又被押着带进了座哥伦风格五层高的政府大楼,直接上了二楼。
这一路上,七夜还算听话,本来按他的思想战略是打出一条路来,但这血腥想法被泠绯墨强烈阻止,于是他只好闷不吭声接受,但听到要分开审训后——到止为止了,七夜不干了,冷着脸不肯移动。
“我不要和墨墨分开——。”
周围的执法者一阵错愕,一时半会没想明白少年这话是什么意思。
泠绯墨七上八下的心,因他的话纠成一团,深怕七夜闹出个情绪,执法者们举枪扫射,不过她想到七夜如此单纯,一个人时被坑了也说不定:“我们能在一起接受调查吗?”
“你们以为这是扮家家酒吗?还在一起?赶紧,老老实实接受调查。”若不是两人配合,看过去又赏心悦目,执法者早就强制扭送了。
“那,我们可以请律师吗?”
执法者乐了:“当然可以,你们有权请律师,只要你们愿意,如果没钱请律师的话,政府律师事务所会免费为你们安排。”但洛沙城的政治混乱性,很难说律法到底有没有存在。
“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可能是泠绯墨有礼的态度,让几名执法者没有为难,其中一人掏出通讯仪。
不过泠绯墨这通电话并没有打成,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与一名卷发女子边说边聊走了过来。
几名执法者有人唤了声:“长官。”
先开口的却是那名卷发女子:“你们好,我叫温妮,逆翔佣兵团的律师,听说我们的两名成员卷入了一宗谋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