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丁页子的话,郝灵珠失笑不已,“大嫂,这人心都是肉做的,我又不是没良心之人,岂会不知道你对我有多好?岂能不感动?”
丁页子摇摇头,淡笑着说道:“看看你,这说的是什么外道话?难不成你不是我妹妹?你这话要是被你大哥给听到了,说不得还以为咱姑嫂二人往日里处的不好呢。”
“怎会?大哥岂会不知道你我二人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像旁人那样爱计较的。”
姑嫂二人又闲说了几句,丁页子便回了东院去。
她这边,也是晓得了郝灵珠的心意,只待郝凌去许杰那边探看探看许杰是如何想的。若是二人都有意结为连理的话,这桩婚事倒也是一桩美事。
至于先前看到许杰与郝灵薇同行,丁页子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不管怎么讲,郝灵薇不过才十一二岁而已,离成亲之龄尚远,与许杰的年龄差距也是稍微大了一些,她又是庶女,不如郝灵珠的身份对他的帮助更为的大一些。
想到此,丁页子不由失笑。
真真是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以什么都觉得是郝灵珠的好,连身份地位的比较都为她考虑上了。可是当初她与郝凌成亲之时,可没有想过沈燕与她相比的优势在哪里。
她摇摇头,心中暗想,也许她现在还不能保佑太大的希望呢。即便现在两家家长都有这个意向,也得看二人合不合,不然勉强为之的话,只怕郝灵珠以后的日子会不那么好过。
悲惨的婚姻例子丁页子看了太多太多,郝灵珠是郝凌唯一的妹妹,她可不希望郝灵珠也走上这样一条道路,自然还是希望她的婚姻生活美满。
晚上郝凌回来,丁页子便将郝灵珠的意思对郝凌说了,又催他道:“相公,我看灵珠倒是对那许公子有些意思,你明儿个可有空约那许公子一叙,看看他的意思?”
郝凌颔首,淡笑道:“好,明儿个刚好我要闲一些,正好可以约许公子出去转转,也顺便探探他的意思。就我与他的接触看来,我倒是觉得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只是不知他到底与灵珠有无缘分。”
郝凌说的这话倒是很得丁页子的心意,在他眼里,婚姻大事不只是两个家族的联姻那么简单,也是需要男女双方互相的有那么点儿意思,互相倾心的。也许,等他二人以后有了孩儿,孩儿的婚事也是不需要她操心的吧?
老实说,自打她来到古代,她还真的未曾想过会遇到这样一个人,未曾想到自己的相公在婚姻大事上的观念居然与出身现在的自己是如此的一致。
也许,这也正是他们的缘分所在。
老夫人的寿辰一过,亲戚们也都陆陆续续的走了,沈燕跟顾韵也没有在郝府多留,当即就回去了。
这些日子,丁页子作为郝府的少夫人也没有闲着,一样是要帮着沈姨娘和婉娘招呼客人,也是顺便认识一些太和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他们的夫人们,这样以后谈生意什么的也要方便一些。
婉娘在京城待了多年,对太和县的情况早已是不知道了,现如今既然已经回了太和县,又是将内府当家的权柄给拿到了手上,自然也是要多多的认识那些大家的夫人们。
沈姨娘现如今是主要负责跟这些夫人们接洽,这也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唯一超越婉娘的事儿。可惜,借着这次老夫人寿辰之事,婉娘也是将太和县大家的夫人们都认识了个透,而且她久居京城,知道的玩意儿自然比沈姨娘要时髦的多,见识也是要比沈姨娘多,等到那些夫人们跟婉娘闲说了一番之后,早已将沈姨娘抛到了一边去,一个个的追着婉娘问京城现如今最最流行的衣裳和发饰。
丁页子注意到这个现象之后,不由佩服婉娘的心计,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沈姨娘的优势给打败了下来。
婉娘无子无女,也无人可以拉扯,即便是真的与沈姨娘斗,又能斗个几年?思来想去,也便就刻意的去亲近丁页子与郝灵珠了。
丁页子为人随和,婉娘与她又没有什么矛盾,二人自然是关系融洽的紧。至于郝灵珠那边,她从小就巴不得看到沈姨娘吃亏,如今眼见得有人可以制得住沈姨娘了,她岂会傻傻的不与婉娘搞好关系?
如此一来,郝府倒像是形成了两个阵营。嫡出的两位公子小姐与婉娘是一个阵营,沈姨娘则与自己的儿子女儿是一个阵营。老夫人是摆明了支持婉娘更多,郝老爷则是不问家事,完完全全的将府内的事务都交给自己的娘亲和娘子处理,他只一心管铺子里的事儿。
沈姨娘眼看着自己失势,心中着实是闷气不少。
这些年来,她为郝府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每日里都是劳心劳力的处理各样事务,难道她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凭什么呢?
想到夫人死去那么多年,郝老爷却一点点要将她扶正的意思都没有,沈姨娘不由觉得心酸。她也是为郝府生了一子一女的,她还为郝府操劳了这么多年,为何老爷就是看不到她的心意?为何就不能帮着她一点儿?若是她被扶了正,成了名正言顺的郝府夫人,婉娘岂能压在她的头上?
沈妈妈站在一旁,眼看着沈姨娘的眼中沁出泪水,心里也是替她感到难过。
她伺候了沈姨娘这么多年,岂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夫人,依奴婢看来,您现在还是养好自己的身子要紧。您想想,即便婉娘现在威风,可是她无儿无女,又能威风几年?有了二少爷和二小姐在,您才是这郝府真正的夫人,用不着跟那样的人置气。”沈妈妈悄声在沈姨娘的身边说道。
沈姨娘依旧是闷闷不乐的躺在榻上,耳朵里是将沈妈妈的话给听了进去,脑子里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听进。
凭什么她就要受这样的气?
一想到如今婉娘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沈姨娘就气不打一处来。想当年,婉娘还是被她给逼走的呢,难道现在就是所谓的报应?
不信!她不信!
沈姨娘双眼迷离的盯着帐顶,口中却轻声说道:“你说,我要是索性什么都不管了,干干脆脆的将所有事情都放下,老夫人跟老爷是不是就会意识到我的重要了?”
好歹郝府这么多年都是她在打理,即便婉娘聪慧,她又岂能代替为郝府操劳了十几年的自己?虽然上次装病的事儿败了,但那也是因为她心中有着担心,所以才会被他们有所牵制。若是这次她狠下心放弃所有,干干脆脆的将所有权柄都交给婉娘,未必不能翻身!
沈妈妈听到沈姨娘突然这样讲,着实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沈姨娘有了什么不好的想法。她忙道:“夫人,您千万不要乱想,不管您是怎么样的,在奴婢看来,您永远是郝府顶顶重要的人。您想想,这次老夫人的寿辰,若不是您上下打点,若不是您左右招呼,岂能办的这么好?奴婢觉得老夫人也不是没心的人,只是让婉娘过个干瘾罢了,又能让她翻出多大的浪来?毕竟,她也是连个子嗣都没有的。”
沈姨娘的眸中露出恨意,咬牙说道:“可是,这口气叫我如何咽的下去?如今,太和县的那些夫人们谁人不知郝府内府是婉娘在当家的?我沈秀的面子何在?”
沈妈妈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该说的话早已经对沈姨娘说了不止一遍,只是她却是怎样都听不进去。也是,这要是换成了她自己,只怕她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正说着,有人在外面敲门,随后只听小菊说道:“夫人,鸽子汤炖好了。”
沈妈妈忙去开了门,将小菊让了进来。
小菊小心翼翼的将汤盅在桌子上放下,又舀了一碗汤,送到了沈姨娘的面前。
最近沈姨娘的精神不是太好,也是需要好好的补一补了。
“夫人,喝些汤吧。”小菊恭敬的将汤递到了沈姨娘面前。
沈姨娘依旧是躺在榻上,没有动弹,摇摇头,声音略略有些悲切的说道:“不用了,我现在没胃口,还是送下去吧。”
小菊为难的看向沈妈妈。
沈妈妈走到榻前,轻声与沈姨娘说道:“夫人,您现在身子要紧,还是起来喝些汤吧,不然晚上老爷回来,看到你的脸色不好,只怕也是不好。”
想到自家老爷,沈姨娘的心中又是一阵醋意。
老爷现在不过是四十几岁,婉娘也不过才三十几,正都是当年的时候,若是机缘巧合的话,说不得婉娘还有可能怀孕。而且,最最让她气怒的是,婉娘这些年一直保养的很好,而她则是心力交瘁,远远不如婉娘姿色了。
沈姨娘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一阵悲苦。
无奈,她只好坐起身,伸手接过了小菊递来的鸽子汤。汤的滋味是不错,只可惜她现在心情不好,一点儿都品尝不出来。
刚喝了一半,沈姨娘琢磨着郝老爷还没有回房,便又问道:“小菊,老爷是不是还在书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