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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姨娘先前与郝老爷正要就寝,听得丫鬟禀报说郝凌失踪的消息,当下就紧张的不行。
要这件事真跟沈燕有关的话,自然跟她也脱不了干系。老爷平日对她虽好,但若是晓得她竟然敢在郝凌的身上打主意,怕是要气的休了她不可!
想到最坏的结果,沈姨娘不由一阵的恶寒,连忙跟着郝老爷一起出去寻找失踪的郝凌。
待得下人们将郝凌从湖中捞出之时,沈姨娘更是吓得脸色煞白,同时心里又不可抑制的冒出一丝喜意。
若是郝凌当真就这么溺死了,那她筹划这么多年的计划岂不是换了一种方式实现了?只要郝凌一死,郝灵珠迟早是要嫁出去的,那整个郝府不还是在昱儿的手里?郝府的内院当家也会一直都是她!而且这次的事情还不会暴露,不会让老爷知道她竟然唆使沈燕做了那样不堪的事情。
可是,天不遂人愿,郝凌终究还是没断气,依旧还有着浅浅的呼吸。
在郝老爷的吩咐之下,屋里的下人们都退了出去,郝昱跟郝灵薇也随之出去,倒是沈燕因为心虚的缘故,想知道郝凌现在到底如何了,因而没出去。郝灵珠本就不是很喜欢沈燕,瞅着她还赖在屋里,干脆一把将她拽了出去。沈燕无奈,也只好出去等消息了。
此刻,屋里除了昏迷不醒的郝凌,也就郝老爷跟沈姨娘在。
吴老大夫神色异常的严肃,许是因为沈姨娘也在的缘故,他还是不发一言,只是拿出了自己的针,在郝凌关键的几个穴位上都插了针。
郝老爷是何等样的人?见着吴老大夫依旧没吭声,瞬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也先出去吧。”郝老爷侧头对沈姨娘说道。
沈姨娘身影一僵,讪讪的说道:“老爷,我也担心大少爷呢,就让我在这边候着吧,若是有什么事情,也方便吩咐不是?”
郝老爷脸色一沉,眉头微拢,显是已经有些不悦了。
沈姨娘无法,只得松开郝老爷的胳膊,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去。
屋里再无旁人,郝老爷沉声道:“老吴,现在可以跟我说我儿到底是怎么了吧。”
吴老大夫什么都没有讲,只是一把掀开正盖在郝凌身上的棉被,示意郝老爷看那个最突出的地方。
不用吴老大夫再说什么,郝老爷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下怒火上涌,气的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他委实是没有想到自己府里也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今日是郝凌命大,只是有些呛水,没有被淹死,若是郝凌因此溺死,他郝府岂不是要成为整个太和县的笑话?
“好一个……好一个贱人!竟然敢在我府里就用如此卑鄙的法子!”郝老爷气的咬牙切齿。
吴老大夫轻叹一声,低声问道:“你晓得是何人干的?”
郝老爷眉头紧拧,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府里下人规矩甚严,凌儿也一直洁身自好,如此,敢做这件事的也唯有一人了。”
当着吴老大夫的面,郝老爷没有把话说清楚,也没有挑明那个人是谁,还是给沈燕留了一份颜面。
其实,从他个人角度而言,他还是蛮喜欢沈燕那个丫头,性子好脾气好,琴棋书画也都通一点,家世也不错,确实是郝凌娶妻的最佳人选。只是,郝凌不喜欢她,就是不愿意娶她,他这个当爹也没有法子不是?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那丫头竟然会有这样的龌龊心思。
郝老爷气的在房间里踱起步来,毫无疑问,这次的事情沈姨娘肯定也有参与。郝凌要娶丁页子的消息尚未透露出去,就连灵珠都未必知道,沈燕若不是听沈姨娘提起,她又是如何晓得的?以沈燕的心性和年龄,让她自己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委实是有些不现实,定是有人教她的!而这个教她的人,除了沈姨娘以外,还能有何人?
“贱人!真是气死我了。”
吴老大夫叹息的摇摇头,轻声劝道:“老郝啊,我看你也消消气,身体要紧,好在郝凌这次没事,我待会儿开个方子,给他喝上几次药就成了。只是,这人心也忒坏了,要治治!此风不可长啊。”
吴老大夫虽是郝老爷的挚交好友,但这种污糟事,谁愿意被旁人晓得了?
郝老爷上前握住吴老大夫的手,一脸的难堪失望,“老吴啊,这次让你看笑话了。”
吴老大夫轻叹一声,幽幽道:“你也不用如此,你郝府是个好的,平日里没那些龌龊事儿,其实啊,这在旁个府里都不稀奇的,我行医多年,见的多了去了。”
郝老爷深深叹了口气,眉头紧拧的几乎都能夹死苍蝇。
“行了行了,我去开方子,你让人去煎药吧。”吴老大夫拍拍郝老爷的肩膀,勉强算是安抚,随后去到方桌前开方子。
郝老爷又在郝凌的床头前站了一会儿,心里竟然升起一股佩服郝凌的情绪。若是郝凌也对沈燕心存好感,若是郝凌当真将沈燕给娶回了郝府,以沈燕如此作为,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若真是那样的话,郝府祖宗八辈怕都是气的在黄泉抬不起头来了。
“安信。”郝老爷扬声唤道。
一直守在门外边的安信连忙推门而进,进来后顺手又将门给带上了。
“老爷,都是安信的错,安信没照顾好少爷。”安信噗通一声在郝老爷的面前跪下,满怀自责。若是少爷今天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别想活下去了。
郝老爷摆摆手,不耐道:“行了,今天这事不是你的错,你赶紧把方子拿了,给少爷煎药去。记住,药只经你一人手,少爷也你一人照顾,万不可让旁人靠近。”
郝老爷可不想让郝凌中春药之毒的消息散播出去,若是被哪个大嘴巴的人在太和县里散播开来,郝府的脸面何在?安信伺候郝凌多年,又是管家之子,值得信任。
安信得令,忙去吴老大夫手里拿了药方,急急的出去抓药煎药。
吴老大夫收拾好药箱,缓步踱到郝凌的床边,又给他把了会儿子脉。刚才他施针后,郝凌的脉相已经渐渐趋于平稳,等喝完一剂药后,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那个应该没事了,只不过这么凉的天气,又是在湖水里泡了许久,怕是受了风寒,回头要好好喝上几剂汤药。”吴老大夫站起身,郑重的嘱咐道。
郝老爷颔首,“我会吩咐下去的。”
吴老大夫等了会子后,将郝凌身上的针都拔下收好,又对郝老爷道:“行了,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看。”
郝老爷点头,又吩咐人将吴老大夫送了出去。
趁隙,沈姨娘轻手轻脚的进了房来,瞅着郝老爷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她不知道郝老爷已经知道了多少,只得装作没事人似的,柔声劝道:“老爷,大少爷会没事的,你当心身子。这么晚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不如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有下人照应着就行。”
郝老爷猛的转身,直直的看向沈姨娘,沉声喝道:“有下人照应着就行?你真当我老糊涂了不成?”
沈姨娘被郝老爷如此激动的反应吓的一个退步,讪讪问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做的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明儿个就把该送走的人给我送走,别介要我撵出去可就丢人了!”郝老爷丢下这句话,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瞅着郝灵珠等人还在门口守着,不耐的喝道:“这么晚了,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全都给我回去!”又对一旁的郝安说道:“郝安,郝凌这里你留下看着,不许闲杂人等进去。”
郝安忙应了一声,疾步进了内室。
郝安进来了,沈姨娘自然也不方便多待,忙出了去。
郝灵珠虽担心郝凌的安危,但见着自家爹爹怒火恁般的大,怕是哥哥落水之事另有蹊跷,不方便她继续在这儿守着。如此一想,郝灵珠便决定暂且回去休息,明日再来看看郝凌。
郝灵珠一走,郝灵薇跟郝昱也不想多待,随之也走了,只沈燕心中忐忑,绞着双手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少时,沈姨娘出来,见着屋外只沈燕站着,想到好好的一桩事情被她办糟到如此程度,还惹得郝老爷发了好大的火,顿时气结,没好气的对沈燕说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沈燕原想问问郝凌现在如何了,只是瞅着沈姨娘心情不愉,她也呐呐的不敢追问了。
沈姨娘走了几步,又想起郝老爷刚才说的话,扭头又对沈燕说道:“先跟我过来。”
沈燕只得跟了上去。
郝老爷气着沈姨娘做的蠢事,今夜自是不会在沈姨娘的房中过夜,一个人去书房待着了。
沈姨娘也早料到郝老爷会如此,这才将沈燕带到自己的房中。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沈姨娘摆摆手,让房里的下人都出去,就连沈妈妈也被她遣了出去。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