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攻自从云豹寨回来之后,便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他在竹榻上盘膝打坐,待到天色大亮时终于再次睁开眼睛。
陈攻依靠《暖阳推心术》的内功心法,一跃让自己从毫无内力变为三阶武者。
境界提升之后,他便可以使用《元阳功》的心法了。
顺带的,开始修习《元阳功》之后,他后续的功法《重阳功》也已可见。
只是如今的陈攻境界未到,尚不能使用罢了。
与《暖阳推心术》这样简单的内功心法不同,《元阳功》在增强内力之余还有温阳身体脏腑的功效。
陈攻虽然在外一个晚上未睡,运功之后非但不觉得疲惫,反而精神奕奕,双眼明亮。
《元阳功》作为三阶的内功心法,运息起来造成的内力提升也不是《暖阳推心术》可比。
只可惜要从四阶武者提升至三阶武者尚算简单,但是从三阶武者提升至二阶武者却还要经历重重考验,所需要内力的提升也不可同日而语。
按照陈攻推测,以如今的修习进度,或许能在半年内突破至二阶武者。
这修为虽然无法与陈攻三百年前的陆地仙比拟,却也是快到匪夷所思了。
许多武者一生也就困在三界武者的境界之上。
能否提升到二阶武者往往不取决于毅力,而是资质。
更何况到了习武后期,心性变得尤为重要。
若是在初期练武过快,反而可能由于根基不稳而走火入魔。
其实陈攻三百年前就是因为天资过人,练武太快才渐渐走上偏路。
陈攻所学的是心火系内功。
凡是心火系内功都以狠辣强劲为主旨,但练得太快容易让人变得嗜杀狠厉。
就如昨天晚上,陈攻在云豹寨山门口遇到实力强过自己的五名杀手。
一瞬间怒火冲破了禁制,陈攻的本性显露,被隐藏起来的势力也忽然暴涨开来。
但陈攻知道自己不能一直依靠本性行事,否则又可能被收入奇怪的空间几百年。
说不定这一次菩萨不再念他曾救过多少百姓,直接将陈攻打入地狱也有可能。
他的本性过于狠厉,一旦被形看得一清二楚。
这两人对坐着,中间隔着一个茶几,上面摆着一套茶具。
泥炉上还滚着一壶热水。
两人中,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他皮肤松弛黑黄,像是每日操劳,被掏空了身体一般。
两轮眼袋胀鼓鼓地把眼角都拖了下来,一双眼珠浑浊带着血丝。
这个看着极为疲倦的家伙叫做易大通。
别看他容貌如此,却是江东监武所内唯一一个二阶武者。
同时身为万金雇武者的他,因为江东监武官缺任的关系,便把这监武所把持在手中。
他平日很少来监武所视察,若不是因为坐在他对面之人忽然到来,如今还在床上打鼾。
此刻坐在易大同对面的人却是在轻松品茗,像是将自己当做监武所的主人一般,毫不见外。
而光从这人外貌竟是完全看不出他的年纪。
就见他皮肤红润发光,双眼精神奕奕。
但他的头发全然发白,头顶油光光的早就秃了,只剩下两边还有顽强的白发,证明主人不是个和尚。
这个白发秃顶的男子笑呵呵地放下手中茶盏,身体舒展地坐在一张软椅中,道:“易大侠也不要因为老夫突然造访就过于拘束。
咱们就当是寻常饮茶叙旧就成。”
易大通讷讷点头,心中却是腹诽:“我连您老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叙哪门子旧啊!”
易大通虽然不认识白发秃顶的老人,却也知道此人来历定然不简单。
今早他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有门子拿着拜帖急匆匆将易大通摇醒。
说是有贵人在监武所等他,有话要问。
易大同通眼上糊着眼屎,朦朦胧胧地拿起拜帖来看。
忽然之间他像是听到一道雷声打在头顶。
这是京城锦衣卫督指挥使的引荐贴。
持了这样的帖子,却不知来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易大通匆忙洗漱,也不用轿子,自己骑了快马便赶到监武所。
却见这个白发秃顶的老人已经坐在二楼,甚至面前已经摆上茶具和泥炉。
易大通小心翼翼地向白发秃顶老人告罪。
虽然他如今掌管江东监武所,实则还是个散吏,没有官身。
京城随便来个人,都能让易大通连滚带爬地巴结。
那秃顶老人总是笑呵呵地,也不说自己是谁。
只是反客为主地为易大通斟了一杯茶水道:“莫急,老夫只是心中有一件好奇事想要解惑。
昨晚开始已经将江东城的衙役、卫所都问遍了,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今天不请自来,是想要问问监武所这边可有什么线索?”
易大通眼珠子乱转,既猜不出白发秃顶老人什么身份,也猜不出他问的是什么事。
白发秃顶老人放下烧水的茶壶,继续道:“其实老夫就想知道,最近监武所可与云豹寨有什么牵扯么?”
易大通听了这话一脸茫然。
白发秃顶老人前倾身体,郑重地用手指点了一下茶几,道:“明人不说暗话。昨晚老夫偶然见到云豹寨方位出现白光,不知监武所是否知晓这白光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