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居顶楼俯身望下,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他多年漫漫长夜,孤寂清冷的寂寥,只有她能慰藉。
可是瑟瑟抵触得不得了。
陆池城潮红的脸色和充斥血丝的眼睛沉了下去,跟拿开一个娃娃一样离开床,转身就要走。
“对不起……”瑟瑟倒吸冷气,哽咽的说。
这话让他厌恶。
突然身后“咚”的一声,她跌跌撞撞的下了床,因为脚在发抖一个不稳还摔了一跤。他眉头一皱,来不及回头看,她已经摸地起来,软绵绵的身子就往他背后一贴,僵硬的杵在那里。
“我……我该怎么做……?”她唯唯诺诺的问,声音小的好像只有她才能听见,好在他就在她身前,也听进去了。
看来她很怕他,所以听话得紧。这感觉让陆池城觉得不好,非常不好!可是她就这样贴上来,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白皙的藕臂揽在他腰间,让他欲罢不能。
她只是把他当成主人又怎样?他也不希望她爱上他,那样会给她带来等待的折磨,和期待的痛苦。陆池城身子一紧,一个快转身,把她拦腰抱起,朝床上走去。
她恐惧挣扎,他更像在侵犯刚成年的少女,整个过程都在狠狠的鄙夷自己。然食骨知髓味,她让他体验到这辈子最大的快感,一刻都不想从她身上离开!
爱情是什么,怕是她要把他的魂连同人,都一起吸进她身体里去了。
第一次就缠绵了很久,他花了很长的时间让她放松,要不是爱惨了她,他可不会耐下这么大的性子!
陆池城回忆多年以前的场景,脑子一热,喉咙又是一紧。林亦凡见他眼眸蒙上一层迷蒙,歪了下脑袋:“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的第一次。”
第一次?林亦凡反射弧反了好几圈意识到他在想什么,脸一红,气鼓鼓的说:“嘿!你怎么什么事都能想到那里去!”
说完嘟起嘴,一吹气,刘海都飘了起来。陆池城被她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
林亦凡红着脸瞪他一眼:“还笑!第一次的时候趁我来大姨妈占我便宜!你欺负人!”
她说的第一次当然不是五年前那次,她记得的只有去年在他的商宴两人不期而遇的那次。那时他看到床上一抹猩红,断定她还是个雏子,不是瑟瑟。后来跟她同居才知道那天刚好在她的例假期,而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身体早在几年前都是他的了。
陆池城也没纠正她,让她记起以前的事,他可一点都不觉得有多好。不如就这样,跟他重新开始。
陆池城在她额上亲了亲,“是我欺负你了,以后再也不那样。”
他这样轻易就认错,还真不像他!林亦凡有点不习惯,“陆池城,你没事吧?”
思前想后,他刚跟常德裕和陆印儿斗法一番,肯定心力交瘁吧!林亦凡想想“受伤”之前的场景,他跟陆印儿对峙的那些话还历历在目,陈年往事,就算她没有亲身经历过,听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原来,对陆印儿和瑟瑟,你藏了那么大个秘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陆印儿不是我们的威胁了,我把她冰封起来。”
陆池城把和印度人的交易简洁明了的告诉了她,林亦凡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好不钦佩,然后百感交集:“陆印儿,也真够苦命的,最后想死都死不了。”
“她和她母亲犯了那么多错,自当弥补。”
林亦凡顾虑的看着他,“池城,爱上你的女人,好像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啊。”
他苦笑,摸摸她的刘海,“怎么,想逃?证都领了,逃到哪儿你都是我陆池城的人,没用。”
“我才不逃,我命比她们硬!”林亦凡嘚瑟的说,心里隐约泛起一丝担忧。如果陆池城有天发现她接近他的目的一点都不纯良,会轻易放过她吗?
她的下场,会是怎样?林亦凡还在走神,就被陆池城蜻蜓点水的在唇上落了个吻。
那微带冰凉的柔软触感直抵内心深处,林亦凡忽然觉得这一刻很不想放开。槿言给她完成任务的期限是一周。一周以后,她会拿到怎样的结果,目前还不得而知,到时他和她会以什么样的立场站在一起,她不敢想象。
林亦凡鼻子一酸,倒吸冷气。陆池城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欺负她,轻易就离开她的唇瓣,然后温柔的眼眉一锁,低吟的问:“还有件事,你没告诉我。”
“嗯?”似乎预感到他要问她难以回答的问题,林亦凡心里是有点害怕的。
“当时,你怎么会在那里?”陆池城用清淡无比的语气问,似乎在问她吃饭了没一样宁静。而林亦凡在脑海里翻腾蹈海,找不出一个足以掩盖自己行为的理由。
陆池城墨眸深不见底,眉头微露厉色,用试探的语气问:“还是,你早就知道陆千盛送来的人是陆印儿,引爆炸弹的控制仪,就在她脉动里?”
“不,我不知道。”
她会告诉他她当时为了盗窃控制仪去的吗?她会告诉他,她探测到控制仪在陆印儿身上,所以隐藏在那里的吗?
林亦凡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真不该露脸相救,让陆池城怀疑自己行为不端!
“那是为什么?”
陆池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是她猜不透的深邃。在她昏迷手术的时候,陆池城想了很久,怀疑她早就知道自己是瑟瑟,她回淮城是为了找到控制远程炸弹的控制仪,保全自己的命。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半年前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偷了远程炸弹的技术档案。
林亦凡忽然怯色淡下去,说:“对不起,我还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如果你还放不下瑟瑟,我愿意跟你一起找她。直到你安心,我们再举行婚礼。”
她说的轻巧而诚挚,陆池城的猜疑马上又彻底消失了。
果然她还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不知道自己就是瑟瑟。
林亦凡自动解析他的表情是失望透顶,鼓起勇气正视他:“池城,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唯独这件事,我暂时还不能……”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轻轻覆上了双唇。他美眸一闭,浓锁的眉头近在她眼前,是让她心疼的疑虑和哀伤。
慢慢的加重这个吻,却不敢触碰太深,陆池城适可而止的放开了,“等你好了,我们就举行婚礼。我只给你半个月。”
画风突转,林亦凡心里咯噔一下!陆池城,不追究她了?
陆池城自然的忽略她脸上的讶异,恢复自如镇定,凑近她耳边低沉的说:“快点好起来,我等不及要和你洞房了,新娘子。”
他气息清新迷人,仿佛有了魔力,让她浑身鸡皮疙瘩一下全被挑逗出来。
林亦凡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咬牙斥他:“禽兽,流氓!”只是心里有了猜疑就再放不下,林亦凡又问:“你……不问我为什么了吗?”
“你想让我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不想让我知道,我问有什么用?”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微妙,林亦凡不知道陆池城这对她是信任,还是不信任。但想想,自己对信任这个词这么执着还真是可笑,她本来就是个小偷,骗子,还想让他信任?
门开了,一个Q软弹滑的小身影蹦了进来,随后就是球球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咪!”
芳晓从后面跟了过来,“少爷,姐姐……”球球车祸中留下的伤口已经拆线,可以出院了。刚出院就闹着找爹地妈咪,芳晓带他在门外等了很久,看陆池城和林亦凡聊得很好,想必林亦凡已经恢复意识,球球一个拦不住就跳进去,芳晓还有点担心打扰到他们。
陆池城自然将芳晓的顾虑看进去,微微含颚,表示无碍。
“球球,过来妈咪这里!”林亦凡高兴极了,从床上坐起来,伸出没有挂点滴的手向球球招去。
球球跳到她身边,就被陆池城抱住,生怕他碰坏了她。
“妈咪,妈咪怎么躺在病床上?妈咪是不是生病了?”球球噙着眼泪,憋着小嘴问。
对球球,林亦凡的怜悯之心越来越深,本就可怜他从小没有母亲呆在身边,现在知道他其实是瑟瑟的孩子,就更加疼爱了。
林亦凡努力扯出开心的笑,指了指手背上扎的针:“球球,妈咪是在充血,准备打Boss啊!妈咪满血复活,就可以报仇啦!”
球球破涕为笑,“哇”的一声恍然大悟,“妈咪被Boss欺负得下不了床!Boss真是太粗暴了!”
林亦凡“咔”的一声,脑瓜子一下卡壳,这孩子的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陆池城喉咙一紧,幽深的瞅了林亦凡一眼,就被她狠狠一瞪。
陆池城狡黠一笑,摸摸球球的圆滚脑袋,冒出一句:“儿子,妈咪不乖,Boss只能硬来了。”
球球护在林亦凡身前,跟陆池城对峙:“妈咪是女孩子,爹地对妈咪要温柔!”林亦凡抱住球球的小软身子,赞同的猛点头,球球又继续道:“不能学Boss,霸王硬上弓!”
林亦凡要嘴里有水,一定喷出个钱塘江,还在纠结凌乱中,就听陆池城轻言轻语:“儿子,成语学得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