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场好戏已经落幕,众人眼中都带着明显的不满。
“呵,不过说来也好笑,不是说陈成的女伴是孙甜甜嘛,怎么到头来还把自己女伴晾在这儿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家花哪有野花香啊,更何况,这朵野花还香气扑鼻,招人喜欢呢。”
一阵调笑声传来,孙甜甜虽然脸上依然保持着震惊,可衣裙掩映下的手已经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还是抵不过那种被羞辱的痛意。
她收回刚才对于苏家瑞无知的评价。
论及手段,这个女人比她还高明不少,竟然能搭上吴铭,引出陈成的好胜之心,之前还真是小瞧她了。
陈成一路走得很快很急,直到走到一处没人的房间门前,才停住了脚步。
他不顾身后人的反应,打开门,大力将苏家瑞甩进房间,转过身,反锁了房门,背靠在房门上,脸色阴沉。
“你们怎么认识的?”
苏家瑞看着手上的鲜红,一时间有些失神,事到如今,陈成到底是在做什么?
“你的手受伤了,还是先止血比较重要。”
这样说着,苏家瑞起身打算在房间里寻找急救医药箱,好在这个酒店规格很高,急救药品也是一应俱全。
她拿着止血药和绷带正打算上前,却在对上陈成的视线时,停下了动作。
此时此刻,陈成的眼神锐利,目光深邃,无论是他的眼神还是气质,此时都散发出了十足危险的信号。
陈成突然间向前走了一步,缓缓逼近苏家瑞。
“回答我。”
“医院,我们是在医院认识的。”
陈成生来就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苏家瑞明明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卑微,可像是这样不假思索回答陈成提出的任何问题,仿佛已经如同打在身上的烙印一般,已经成为了一种不自知的习惯。
“医院?”
苏家瑞避过陈成的审视,借着灯光,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帮他清理手上残留的碎玻璃渣。
还好玻璃渣刺地不是很深,否则这要是刺到了手掌上的动脉,可不是开玩笑的小事情。
一想到这里,苏家瑞不由得心神怨怼,她虽然了解陈成总是不暗常理出牌。
可是这个男人难道是天生的暴躁狂吗?折磨她还不够,竟然做这种自虐的事情!
“总之,我问心无愧。”
意料之外的,陈成没有抗拒苏家瑞的动作,反而配合地伸出手。
虽然她的手法并不娴熟,时不时就会触碰到伤口,但陈成眼中却没有半分的嫌恶,有的只是考究。
“他碰过你?”
陈成冷不防开口,苏家瑞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难道说在陈成的眼里,她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吗?只要是个男人,她都可以无所谓?
他把她当什么?
沉默的氛围之下,陈成却只把苏家瑞的不言不语当做了无声的默认,眼中戾气加剧了几分。
“什么时候?几次?”
是在医院里,还是在那天去苏宅的路上,又或者,是任何一个他看不到她的时间段里!
“嘶!”
冷不防手上传来一阵剧痛,钻心的疼。
他原本是个忍耐力极强的人,只不过刚刚正分神向着苏家瑞的事情,因此不查,倒是让面前的女人瞧了笑话。
这个女人怎么笨手笨脚的。
谁知正好对上对方带着怨念的眼神,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原来是苏家瑞在缠止血绷带的过程中,刻意加重了力道,这是在示威吗?还是在表达不满。
“你干什么?”
陈成眼底氤氲着似乎看不见的怒气,上一秒苏家瑞才帮他系好绷带,下一秒他便用这只手上的手狠狠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着自己。
“回答我!”
“唔……”
陈成根本没有打算控制力道,他现在巴不得苏家瑞比他更痛上几分,这样他才能舒畅几分。因为疼痛,苏家瑞一张清丽的小脸顿时失去了血色,变得惨白,面对陈成的逼问,她一时间痛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毛病?她刚刚才帮他处理伤口,下一秒他就恩将仇报?!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应该管他,由着他的伤口感染发炎才好。
“放开我!”
苏家瑞抬手想要从陈成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可即使她用劲了吃奶的劲,不停地掐打捶砸,十八般武艺几乎统统用了个遍。
陈成就仿佛是一尊没有痛感的石像一般,不为所动,唯有眼中的怒火更胜,瞧着令她心惊。
在对方的不动神色的逼视之下,苏家瑞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反正没什么用,还不如省些力气,一会儿见机行事。
苏家瑞是真的怕了,她怕今晚自己就要死在陈成的手下。
“陈成,你先冷静一下,你听我说。”
因为疼痛,她眼眶通红,看在陈成的眼中,倒是有几分如同弱兔一般的脆弱感,这种强弱对比的感觉,他很受用,手上的力道不由的暗暗松了几分。
“我和吴铭什么都没有,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和他一样?
这个女人,还真是轻易就能挑起他的怒火。
在她眼中,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二话不说就强迫别人的魔鬼吗?
一想起苏家瑞对着别的男人露出那种耀眼的微笑,他心中某处便隐隐作痛。
她是他的人,就算笑,也只能对着他笑!
“呵,怎么,看来你很怀念我的强迫啊。”
陈成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既然如此,那他索性当一个好主人,满足她的想法好了。
心中定下了决心,陈成二话不说将苏家瑞推向了一旁的大床之上。
没有等苏家瑞反应过来,他便直接压了上去。
“你想干什么?”
被陈成突然的动作吓到,苏家瑞连开口都带着几分不由自主的颤抖。
过往可怕的经历浮现在脑海,她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我想干什么,还由不得你来问。”
陈成一只手牢牢握住苏家瑞两只纤细的手腕,眼角带着一丝狠意。
苏家瑞早就在刚刚的你来我往中用尽了自己的力气,现下几乎是放在砧板上的鱼肉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打算放弃。
“陈成,你疯了!”
“是时候让你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残忍的话语仿佛利刃一般直戳痛楚,苏家瑞挣扎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一滴清泪从眼角划过,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扣扣扣!
“陈总,招标会马上开始了,请您尽快入座。”
门口的侍者打断了陈成的动作,也将陈成从愤怒的情绪中拉回了几分神智。
他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心下逐渐清明起来。今天他参会是带着目的来的,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耽误正事?
他到底怎么了?
这样想着,陈成起身,用完好的手整了整凌乱的衣领,不去看床上仿佛失去了灵魂的女人,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霎时间只剩下苏家瑞一个人急促的呼吸着,陈成口中的话语和临走前那不屑一顾的眼神一直在脑海里回荡着,久久不肯散去。
她算个什么东西?
苏家瑞悲哀地扪心自问,的确,她在这些人眼中,还不如一只乖巧的品种犬来的有价值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有力气从床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裙,一路踉踉跄跄来到了洗手间。
镜子里的自己眼角通红,看起来狼狈不堪。
在卫生间洗了一把脸,苏家瑞咬着下唇,强打起精神,走出了房间。
再次回到人来人往的大厅时,招标会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了,此时大厅灯光昏暗,唯有中间的舞台上亮如白昼。
人们纷纷坐在座位上,时不时伸手示意,恍惚间,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梦境而已。
一时间嗓子有些干哑,苏家瑞借着微光摸到了一杯酒,抬手不管不顾一口喝下,却只觉得嗓子眼火辣辣的难受,但好在原本烦乱不安的心,稍稍平息了一些。
苏家瑞在人群之中,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陈成,此时孙甜甜正小鸟依人地坐在他的身边,两人时不时低头说着悄悄话,宛如一对儿璧人一般。
吴铭也坐在第一排,和陈成之间隔了好几个人,只是两个人的气场都太过强大,一时之间只能让人将视线聚焦在他们的身上,从而忽略了其他的人。
因此她能清楚地看到,吴铭身边,有一个空位。
按理说,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像是吴铭这种身份的人,身边向来是不缺出身高贵又美貌非凡的女伴的,而现在,他却留出了身边的空位。
苏家瑞心下一动,突然想起刚刚在阳台吴铭的邀请,她以为那不过是吴铭念在她和果果的关系上,当众给她一个台阶下罢了,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这么做了。
只是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她实在是没有脸再和吴铭这样的人有什么交集了。
也许陈成说得对,此时此刻,他们几人之间的距离,恰恰证明了他们生而为人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