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药她有按时吃吗?”
陈成双眉紧锁,他清楚自从回来之后,苏家瑞的身子骨就很差,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差到这个地步。
即使是精神受到刺激,也会直接作用在身体上。
“少爷,苏小姐一向是按时吃药的,不过今天出门走得急,好像是没吃。”
果然是因为自己啊。
陈成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柔软了几分,开口道:“告诉那些医生,要是她的身体还不见起色,他们就别想在这继续混下去了。”
管家愣了愣,自从苏家瑞被强行请到别墅之中后,陈成的变化他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
这个小少爷向来如此,心里想着什么非要拐几个弯说出来,可明明眼神早就出卖了自己了。
管家微微顿了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退出了书房。
根据那些专家的看法,苏家瑞身体恶化是在离开苏家逃亡的那几年,当初他只是觉得罪有应得,现在却不由得深思,她离开的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当着他的面口口声声说自己想要活下来,一面知道自己死了却不见一丝慌张,就像是巴不得自己立刻去死一般。
思及此,陈成长叹一声,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了。
“喂,陈少。”
“是我,帮我查一查,苏家瑞前几年离开之后,都去了哪里,经历了些什么,越详细越好。”
挂了电话,陈成望着窗外渐深的夜色,最终还是任命般起身,打算去看看那一头的苏家瑞。
听到推开门的声音,苏家瑞疲惫地微微摇了摇头。
“我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你就这么想死?”
熟悉的声音,苏家瑞蓦地睁大了眼睛,如果可以,她想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来,只是身体实在是不允许,因此她只能紧张地看着陈成,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
陈成由着她看,动作自然地拿起桌边的药膏,伸手轻轻沾了沾,倾身靠近苏家瑞。
“你要干什么?”
苏家瑞心中一惊,下意识身子向后靠想要保持安全距离,却被身后坚硬的墙壁阻隔,只能故作镇定地看着面前阴晴莫测的男人。
陈成的动作停了停,两人现在离得极近,他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她强装的淡定从容下,无法掩饰的紧张和害怕。
他在她眼里,真的就是如此可怕的洪水猛兽吗?
陈成没有回答,而是将药膏轻轻涂抹在苏家瑞的嘴角,凉凉的药膏带着淡淡的药草香气,使人身心舒畅了几分。
“你就这么怕我?”
苏家瑞闻言愣了愣,嘴唇开合了半天,也找不出合适的回答。
陈成心下了然,说到底,两个人现在也不过是在相互折磨而已。可是不知怎的,越发相处,他却越发背离了之前的想法。
他竟然已经有些,开始心疼起面前这个女人了。
他从小控制欲就很强,什么事情都必须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凡事只要他想要,也的确没有得不到的。
而苏家瑞,却是这万千事物中,他遇到的唯一一个变数。
无论是之前手术前的逃跑也还,还是多年后的出现也好,她的做法永远不按常理,打乱了他计划好的一切。
他原本应该是厌恶她的,可现在却让他渐渐有些恨不起了。
扣扣扣!
正在这时,适时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有些朦胧的暧昧,陈成双眸深了深,将修长的双手收了回去。
管家看着门内的场景,心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此时此刻,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少爷,夜宵准备好了,请您用餐。”
陈成点了点头,视线却一直没有从苏家瑞瘦削的脸颊上移开。
“让下人端进来吧,我在这儿吃。”
此言一出,其余两人皆是一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
谁不清楚陈成这个有着呼风唤雨本事的男人对于食物以及用餐环境极为苛刻,要是用餐时稍微有一点儿不称他的心,他都绝不会动筷子。
因此一来二去间,管家也琢磨出了经验。
像是今晚这种虚与委蛇的场合,陈成恐怕根本没有动过几下筷子,因此早就算计着时间命人准备了一些少爷爱吃的东西。
只是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会愿意委身在苏小姐的房间里吃饭?!
不是他小题大做,为了照顾苏小姐的身子,下人们几乎是一天三顿地送各种大补的中草药过来,屋子里早就弥漫这一股子经久不散的药草味道。
像是陈少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能忍受这种味道呢?
“是我没说清楚吗?”
看站在门口的管家半天没有动作,陈成眉峰轻皱。
凡事他最怕麻烦,管家从小看他长大,从来不会这么不知分寸,不过今天稀奇的事情见得多了,他倒也不觉得有多么不同。
“哦,好,我这就给您端过来。”
室内一时间又剩下了两个人,苏家瑞面上波澜不兴,实则身旁的手已经微微用力,抓紧了床单。
“怎么,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欢迎我?”
陈成一边眉峰微微挑起,明明是一副十足轻薄的模样,他做出来却有一种肆意妄为的倜傥之意,竟然生生叫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是你的别墅,你自然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苏家瑞不愿与他多言,只是觉得面前这个人倒是越来越难以让她猜透了。
从一开始如同暴怒的雄狮一般对她步步紧逼,到现在倒好似是好整以暇逗弄宠物的猫儿一般,一爪一爪的,拍得人心慌。
没一会儿,琳琅满目的美食便一一上桌,四处飘香。
因为是夜宵的缘故,以养胃为主,菜色大多清淡,却也不失半分色香味。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您用餐了。”
苏家瑞作势起身,手却在下一秒被对方牢牢按住,一抬头就撞进一汪幽深的深潭。
“不要动,乖乖坐着。”
苏家瑞微微一愣,却也只得依言躺了下去,面前的男人果然阴晴不定,她也只得谨小慎微。
毕竟她稍微做的有些不合他的意了,倒霉的就只能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