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虽然在城市生活过几年,可毕竟是在农村这地方长大的。所以对于赵伟良说没人肯来给王桂花家劳忙,他就有些生气了。
因为在农村这地方,如果是谁家有结婚的,或许还有人不过去帮忙。可遇上白事儿,那基本上没家都会出个劳力帮忙。
毕竟农村用的还是木头棺材,光挖坑就得需要十几个人,再加上出殡的时候,还需要抬棺材的,那需要的人就更多了。
而且这些活儿,老人妇女都干不了,就得需要那些年轻力壮的。
所以,每逢村里谁家老了人,就算在外面打工的,那也得回来帮忙。这样做不是谁风格高尚,就因为谁家还没个老人啊?
人家有事你不去,等你家出了事的时候,谁还肯来?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心理,所以人们都会出头帮忙。
可到了赵伟良嘴里,王桂花家的老人离世,赵庄竟然没人过来帮忙,这也太超出常理了?
他因为心里有气,那脸色自然就难看了,赵伟良意见,不由苦笑着解释道:“小吴大夫,您别生气,其实这事儿就出在这家人没钱,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家没有男人了。”
“这话怎么说的?”吴良一愣。
王大壮满脸苦笑地站了出来,解释道:“小神医,伟良的意思是说,村里人都认为这家的老人没了以后,这俩女人,都不会回来了。”
“明白了!”吴良是真的明白了。
大概赵村儿的人都看出来了,这家的丧事办完,这俩女人都得改嫁,而且还都不会留在这个村里。
那样一来,这家人再没钱的情况,还连人都没有了,别人来了有什么用,等人家出事的时候,这家肯定没人过去帮忙了。
明白了这个,他也不好意思说村里人薄情寡义了,毕竟来不来那都是自愿的事情,他总不能强迫别人来吧?
明白了这个,他扭头看了眼王桂花,却发现对方愁眉不展,也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就知道问也是白问了。
他都没去看赵莎莎,也知道那女人估计一样,对这种事情,也绝对没招儿。
他看了眼赵伟良,又看看王大壮,忽然问道:“这件事情,你已经问过人了?”
“当然是问过了!”这话是王大壮说得,而且说完以后,他还卡了言王桂花,才接着说道:“这事儿桂花自己也看见了。刚才我带她去各家各户磕头请人,可有的人连大门都不开,就算开着门的,也没几个过来的。”
吴良皱了皱眉,忽然发现赵伟良似乎欲言又止,不由问道:“你又话要说?”
“那个……”赵伟良犹豫了下,最终看了眼王大壮,这才低声说道:“小吴大夫,关键是我们村支书没发话呢,没人敢过来啊?”
“怎么可能?”吴良立刻皱起了眉头,指着院子里的人说道:“那不是有很多人么?”
“可那都是女人老人啊?你自己看看,有年轻的没有?”
吴良仔细一看,院子里的人果然都是那些老人妇女,就算是年轻的,那也太年轻了,十几岁的孩子,明摆着就是过来看热闹的。
明白了这个,他不有扭头看向了王大壮:“看来在你们村儿,那个赵凤来说话很管用啊?”
“没错,他说话的确管用,而且没有他的允许,也没几个人赶过来帮忙。”
“我明白了!”吴良点了点头,看着王大壮,他忽然又问:“如果我把他的村支书撤了,你说话会不会管用些?”
“什么?”王大壮一愣:“你把支书给撤了?”
“谁要把我撤了?”随着毫不客气的声音,赵凤来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眼吴良,忽然笑了:“原来你就是吴村儿的小神医啊!”
他这话说得,可没有赵伟良还有王大壮那么真心实意,仔细听听的话,甚至还能听出他的讽刺来。
最重要的,还是他根本就没等吴良回答,就冲着王桂花皱起了眉头:“桂花,这些人过来给你们家帮忙,你怎么连杯茶水都没沏?”
“我……”王桂花一愣。
赵莎莎却在这时小声说道:“我们家没有茶叶。”
“那就去买啊!”赵凤来扭头看了眼赵伟良:“伟良,你们干什么吃的?你不是红白总么?怎么还不安排人去买东西?我可是听说了,小神医拿出钱来了。”
“嗯?”吴良一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赵凤来呵呵笑了两声,随后一撇嘴:“在这地方,还没有事儿能瞒得住我的。”
“我明白了!”吴良知道是有人给这死胖子说了,他才赶过来的。
至于赶过来的目的,那就不用说了,绝对不是为了主持丧事,而是冲着自己的钱来的。
果然,他刚明白了这个,赵凤来就冲着赵莎莎喊道:“那啥?小神医不是拿出钱来了么?你交给我,我来帮你安排。”
“我……”赵莎莎忽然紧张起来,扭头看向了吴良,那意思仿佛是在征求一剑。
赵凤来一见,那张脸顿时就黑了:“你看她干什么?这是吴村儿给你们家的赔偿,既然是赔偿,这钱到了你手里,那就和他无关了。”
说完,他扭头冲着门外喊道:“大雨,你们事儿上的人都来了吧?”
“来了来了!”随着忙不迭的回答声,一个格楞着只眼的男人跑了进来。
这人一只眼瞎了,所以半闭着,另外那只眼倒是完好无缺。不过这样的容貌,让他看起来有点猥琐。
在这大雨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人,看上去都挺有派头,腆着个肚子,看起来应该是这村儿的人头。
所谓的人头,在农村这地方来讲,就是在村里混的有头有脸的,在红白理事会里,都有点植物的。
比如除了总管全局的红白总,还有人需要安排人工,后柜就是主家东西盛放的地方,比如烟酒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