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皆静,来往人稀,秦嫀身体已是麻痹了大半。她倚着路边树木,淡淡看向来人,道:“怎么,怕了?”
来人将秦嫀重重围住,道:“小娘子,我们人多势众,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以免伤了脸面,不好见人!”
秦嫀淡定的取了块帕子,将匕首牢牢的捆绑入手中,道:“我们各凭本事吧。”
领头之人见她不肯就擒,抖了抖手中长剑,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小娘子对不住了!”说完便扑了过去。
秦嫀寡不敌众,未几多时便支撑不住了。她倚树而立,正准备与几人鱼死网破,便瞧见远处又来了一拨黑衣人。那新来的黑衣人不由分说便与她身边几人战在了一起。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秦嫀用匕首狠狠略过掌心,以疼痛唤回些知觉,随即趁着混乱逃之夭夭。
她体力早已消耗殆尽,走了没多远,便支撑不住了。回府是不可能了,若是想活命只能先寻个地方躲藏起来。恰附近有民居,她随便进了一处,躲在其存放柴火的草棚里,一歪头昏了过去。
她这厢重伤加身,昏沉不辩昼夜。端木信鸿那却是心急如焚。他一脚踹翻地上匪首,道:“爷我做戏,你们倒趁机动上真格了。说,人给我弄哪去了?
那匪首满脸青紫,面目难辨,哎哎呦呦着道:“这位爷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的人都在这里了,那小娘子去了何处,我们也不知道啊!”
端木信鸿闻言,一脚将他踹的口喷鲜血,吼叫道:“你劫人就不能换个时辰吗?非跟我撞一起!”说完,转向叶白继续吼道:“人呢!都给我找去!今晚上把京城给我翻个底朝天也得找着她,否则你们的狗命危矣!”
叶白也是一脸的焦灼,他点了几个人匆匆跑了出去,不多时又转了回来。自地上揪起个匪徒,他问道:“那姑娘伤的如何?具体伤着哪里,大约能走多远?”
匪徒战战兢兢道:“伤,伤的不轻。主顾给的暗器上淬了麻药,她被打中胸口,应该逃不多远。”
叶白点了点头,吩咐了几句,便又领着人四散开来去寻。叶青立在端木信鸿旁,为难道:“端木少爷,殿下那”
端木信鸿愁瞪着她道:“怕什么,就告诉他,人被另外一拨匪徒重伤,失踪了!”
叶青沉默不语,端木信鸿只得亲自去回楚铮。
去往摘星阁的路上,他将事情翻来覆去的琢磨了又琢磨,越琢磨越呕。是以,到了地方后,他一脚踹开大门,兴师问罪道:“都怪你出的这个幺蛾子,现下可好,把秦妹妹弄丢了!你叫我怎么跟我家阿颖交代?”
楚铮笑道:“端木兄这是演砸了?”
端木信鸿狠狠剜了他一眼,正色道:“确实砸了。今夜另有一拨劫人的,秦妹妹被他们淬了麻药的暗器击中胸口,身上也带了不少的伤!眼下找不到人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楚铮眉间一凛,蹭的站起来揪住了端木信鸿,道:“你说什么?”
端木信鸿一把打开他道:“我说什么你听的一清二楚!”
楚铮这才慌了神,他回想着今夜与她见面时的每一个细节,只觉自己是疯了才没有理会她的求救。她那样的人,死都不肯低头的,却跟他说,有人害她。他怎么回她来着?不管
他手足无措的跑了出去,半晌想起端木信鸿还在摘星阁,又急急的跑了回去。他拉着他,一路狂奔至出事地点,几乎将附近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秦嫀。
沈从安排人以缉拿盗匪的名义,挨家挨户,直至天亮亦没有得到半分消息。
楚铮似泥塑一般,立在秦嫀靠过的树下,沙哑着声音吩咐,道:“悬赏,黄金十万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端木信鸿愁眉不展道:“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别的法子,据那些人说,她伤的不轻,应该走不远。户里查的仔细吗?不行!我得带人再查一遍!”
沈从安忙拦住两人道:“殿下,端木少爷,与匪首接头之人找到了,正是苏老夫人院中的二管家。此事与苏君璧、苏远脱不了干系,不如想个办法探一探苏家,看秦姑娘是否被她们抓了去?”
端木信鸿一听苏君璧,顿时炸了毛,他冲楚铮嚷道:“又是你的风流债,都是你!”
楚铮却不还口,他扫过地上匪徒,吩咐道:“叫他们把苏君璧绑回来,就说自家弟兄被秦府抓了,需得交出秦嫀去换。”
端木信鸿道:“如果苏君璧不肯交出秦妹妹,或者交不出人呢?”
楚铮眸中闪过一丝冷光,道:“逼她,不择手段。”
端木信鸿点了点头,领着人便去了苏府方向。
苏儒乃是中书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府邸守卫之森严不必多说。贸贸然闯入,自然行不通,所以他们几人便躲在苏府不远处蹲守。至清晨时分,苏君璧果然出了府门。
叶白见苏君璧离了府邸想要抓人,端木信鸿却摇头道:“等一等,这不是入宫的方向。咱们跟着,看她去哪!”
天色尚早,路上十分清净。苏君璧左拐右拐,便进入一家民居之中。端木信鸿等人躲在墙外看里间状况。
只见,苏君璧进入院中后,一脸不耐的喊道:“苏远,人给我抓来没?”
苏远自房中走来,眉眼淡淡看不出喜怒,道:“没有。都这个时候了,想必是失败了。”
苏君璧闻言,满面怒气,指着他道:“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苏远置若罔闻的坐在柴棚前,微微怔了一怔,而后抄起了斧头边劈柴边道:“你就算抓了她,楚铮身边还会有别的女人。远的不说,眼前就有个陈婉。”
苏君璧一巴掌甩在苏远脸上,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苏远用力抿了抿唇,却是笑了出来,道:“我不算什么东西,可有些事儿不还得是我来做吗?长姐,您该回去了。”
苏君璧不屑冷哼,道:“别叫我长姐,恶心!若不是我母亲没有子嗣,怎么会容你这种人进府!哼!”
苏远听她如此说,依旧不改笑脸。他抖了抖身上木屑,为苏君璧打开了院门,道:“秦嫀此人,实在难对付。日后我再另寻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