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戏班里,三竹带着萧茗三人过来寻人,一盏茶饮尽的时候,胖胖的凌管事扭着粗壮的腰枝过来,对着萧茗几人歉意的说道:“抱歉了各位,我们络云姑娘不认识你们,你们还是请回吧。”
凌管事惯会察言观色、看碟下菜之人,尽管萧茗几人衣着打扮虽然简单布料首饰样样精致,想来也不是普通人,所以凌管事在这拒绝的态度上自然而然的没有轻视之心,反而是提着小心,生怕来人不满意得罪了贵客。
京城居大不易,一块招牌砸下来,十个人里有九个可能都是当官的,剩下的一个不是官也是个某官亲戚什么的。
所以,混戏班的,凌管事自然不会轻易得罪人,要知道今日是来寻人,也许明日就是她们的坐上宾了。
“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们?她就是芸姐姐。“白小雨着急的问,带着希望而来,却是这么一个结果,她不相信那不是芸姐姐。
“就是昨日表演登云梯那位姑娘,她是不是姓贺?”比起着急的白小雨,萧茗好歹要冷静些。
“络云姑娘并不姓贺,她是东家的远房亲戚,双目无亲在三年前投奔了东家,一直待在祥和社里,并没有听说还有什么亲戚,她既然不认识你们想来你们是看差了眼。”凌管事蹙着眉解释,络云是东家亲自收进来的人,东家亲口承认是她远房表妹的女儿,因为父母殁了投奔了东家,东家也是看她可怜才收留的她,这两年来络云在祥和社里学艺还算刻苦用功,做事也勤勉,虽然噪间不行,不过学了一身杂耍的本事。
在凌管事想来这几位肯定是认错了人,因为络云根本就不姓贺。
“几位姑娘还是请回吧!”说完,凌管事就离开了,她还要去安排络云登台的事,因为柳公子马上就要来了。
“姑姑。”白小雨有些失望,望着萧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姓名对不上,时间对不上,难道真是她看错了。
可是,真的好像。
“没事,总会找到人的。”萧茗只得笑笑安慰。
这个贺芸,你到底在哪儿,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小姑娘每天为你牵肠挂肚的。
“我们也走吧!让三竹领着你们去逛逛街,给香媛和云苓她们买些特产回去。”萧茗拉着白小雨站了起来,人的情绪在低沉的时候当然是要购物来缓解一下心情了。
开心的时候买买买,不开心的时候更要买买买。
“爷,昨日那络云姑娘表演得好,身材也不错,今日您特意点了她的台子,等会奴才让她过来磕头谢恩。”柳以勒坐在祥和楼二楼上风光最好的一处,一面临窗可以看见窗外的风景,一面又可以把一楼大堂中的舞台看得一清二楚,这位置可谓是祥和楼里最是尊贵的位置。
等待着表演开始之际,柳以勒好整以暇的品着伙计送来的香茗,耳边冲刺着小跟班讨好呱噪的声音,柳以勒把目光投向窗外,居高临下的观望着楼下行色各色百态的人们。
“这个络云姑娘那腰枝细得根柳条似的……”柳以勒的小厮回味着昨日的表演,意犹未尽,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突然扔下了手中的茶杯把半边身子投向了窗外。
‘轱辘……’茶杯还桌上打了个转,堪堪停稳。
“爷,你怎么了?哎哟!小心别掉下去了。”
柳以勒却是完全没有理会大惊小怪的奴才,指着楼下道:“你看那个,那个女的,白衣服的那个,是不是很熟悉。”
“那个啊?”小厮顺着主子所指的方向看去,确有一个姑娘,以为是主子新看上的,不嚷嚷道:“是挺漂亮的,与络云姑娘比起来丝毫不差的。”
小厮说着不由啧啧出声,自家爷可真是花心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了,这边这个络云姑娘还没有弄到手,就看上别的了。
还别说,爷的眼光真的高啊!
一个赛一个的美人儿。
不怪小厮心里想的没个正形,柳以勒从来都是个不学无数,不务正业的人,跟在他身边的奴才自然也是油嘴滑舌,阿谀奉承之人。
为了讨好主子,自然是喜主子之所喜,厌主子之所厌,为主子办理一切事务,简言之,他就是柳以勒身边的一条狗。
“废物,我问你那女的是不是面熟,有没有想起那个女的是谁?”柳以勒急得一巴掌打过去,真是个答非所问的狗奴才。
小厮:“……”
额!主子怒了!
好方啊!
小厮有些急,看着下面走动的人影,认真回忆了起来,到底是爷的第几个相好的,不过片刻倒还真让他想起来了。
“爷,小的想起来了,那个是陈家公子的姐姐,那日在药房小的亲耳听见陈家公子叫她姐姐来着。”
“哈哈!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着楼走动的萧茗,柳以勒得意的笑着,那日冲冲一眼,只看了个模糊的影像,没想到今日又遇到了。
陈元泽啊!陈元泽!你小子不是很不起吗?敢跟老子嚣张,今日让你见识见识你爷爷的厉害。
老子要让你跪下唱征服!
“得意,你过来。”柳以勒招招手,把小厮得意招到身边来,附耳在他耳边说了起来。
萧茗几人走在街上,一路走走停停,东西买了不少,渐渐的白小雨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萧茗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后,对三竹道:“三竹,你带着梨儿和小雨四处逛逛,我先去处理些事情。”
“嗯。”
与三人分开,萧茗独自一人走在京城宽阔的街面上,状若无意的四处闲逛着,也不进店铺里看,只是在街面上的人多小摊贩处凑热闹,还别说,京城比起地处偏僻的平城来说,这里的东西物样丰富,有很多平城没有的稀罕物。
遇到喜欢的,萧茗也会出手买下来,一路逛,一路买,萧茗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走到了人烟稀少处。
一处偏僻的小巷。
看着眼前一堵高高的斑驳的墙面,萧茗感叹,前是死路,后无来者,可真是一条打家劫舍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