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心闻到浓烈的茶香味儿,微甘的水注入到口中,她很快就清醒过来,四周陌生的环境,听到酒店经理讲述两个男人打架的经过,酒店报了警察,警察正在对两人的厮打事件进行调解,她懊恼,又闯祸了。
她了解秦烁的为人,不会对她做出趁人之危的事,而且秦烁是个犟脾气,犟驴的毛一定要顺着摸,否则他只会跟人对着干。
从酒店出来,她头还有点晕,司昭南独自走在前面,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她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自从秦宇川的事件后,她手机里的追踪器也没取出来,他手机里的软件能随时追踪她的位置。
上了车,她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司昭南没说话,而是仰面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他不是冲动的人,跟秦烁起冲突,都是因为太在意她。
她红了眼眶,只好妥协:“对不起,我以后会尽量避着他的。”
“算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拧紧的眉头让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言,没有放音乐,让车厢里的气氛更加的尴尬。
回到家,他依旧是淡淡的,甚至有点冷漠,她又累又困,躺到床上后,司昭南进了卫生间,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她的心纠成一团,他是真的生气了。
两人在一起,几乎都是他在宠着她,让着她,从不计较她的任性,他现在生气不理她,她无法按捺,不问清他的心思,想必今夜会难以入眠。
从浴室出来,他换上了睡衣,湿漉漉的头上滴着水,他拿起热风机吹着头发,热风声发出嗡嗡的声音,扰得她的心更加的不安,她轻轻的叫他:“an。”
他没有回应,不知道是不是热风机的声音太大,他没听见,于是又叫了一声。
他关掉热风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躲下,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他伸手关上灯,黑漆中,他的呼吸声起伏均匀。
她的心却燥动不安。
两个还在一条被子里,她伸手过去摸到他的手,然后顺着熟悉的温热往上,摸到他起伏的胸口,手正要顺着领口往里伸,他突然握住她的手,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声音略带着压抑:“小丫头,快被你气死了!”
“你别不理我,好吗?”
黑暗中,他吻她的手,酥酥麻麻,身体里的某种东西总能随着他的动作沸腾不止。
她伸手摸他脸,想摸清他眉间是否还有生气的皱纹。
他说:“我喜欢你主动一点。”
夜色深沉,夜场会所这类销金窝的沸腾与喧嚣才刚刚开始,陈振东从包间出来去卫生间,顺便透口气,现在公司运转困难,他正需要大笔的资金贷款,今天请的人可是他的财神爷,招待好他,是公司起死回生的救命稻草。
卫生间里,陈振东拧开水龙头,洗手的时候不禁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苍老不少,许多人羡慕他这样的商人纸醉金迷,挥金如土的生活,又有多少人知道这背后的辛酸与奋斗。
抬起头,他的目光往右,发现旁边一个男人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男人面相斯文儒雅,眼神柔和中却透着凌厉之气,不像是泛泛之辈。
他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对方先开口:“陈老板,久仰久仰。”
陈振东疑惑:“你是?”
“我在九罭工作,陈老板是司总的坐上客,哪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我叫顾丛诫。”
原来是工作之余的寒暄,陈振东的兴趣不高,敷衍的‘哦’了一声,正要离开,顾丛诫突然开口说:“我正替陈老板感到不值。”
陈振东停住脚步:“你说什么?”
跟司昭南一起去商会的秘书打电话给夏一心,说半道上,司昭南被一帮人强行事走了,秘书认不得来人,于是记下了车牌号,一心,她立即意识到是陈振东把人带走的,现在秘书和车落在路边,情况紧急,让她想办法打听他的下落。
她隐隐猜到陈振东脾气发作的源头,这个时候蒋筝出差去了,公司里能信赖商量的人就只剩下顾丛诫。
她把顾丛诫叫来办公室,关上门,把突发情况说了一遍,顾丛诫疑惑:“陈振东是典型的利益至上,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要从他那里救人,得知道司总到底是什么地方触怒了对方。”
情况紧迫,她只得把黎天作为中介为东方化工购置淘汰生产机器的事说出来,顾丛诫很为难:“司总是糊涂了吗,陈振东可是老江湖了,虽然在有些方面会比较守旧,但未尝不知道其中的猫腻。”
夏一心说:“东方化工已经没什么前景可谈了,水性涂料的市场已经进入饱和期,陈振东守旧的思想和刚愎自用的管理已经让公司不堪重负,他贷款去购买新设备本来就是失误的决策,他再支撑下去,只会让公司负债更多,不如就此收手,清算公司还可以留存一些实力,既然结局都是一样的,他就想着做着顺水人情,替黎天把这件事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