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青海、宁夏三省区地处内陆,历史时期以陆路交通著名,丝绸之路黄金地段就在这一地区,陆路交通因而备受学术界重视。相对而言,水路交通则颇显沉寂。甘、宁、青地区的地面水分为内流河和外流河。内流河集中在甘肃河西走廊,有石羊河、黑河、疏勒河等。这些河流均发源于祁连山地,属于冰雪融化水,水运业有明显的季节性。外流河分属黄河水系和长江水系,属于黄河水系的有:黄河干流及其支流大通河、湟水、洮河、大夏河、泾河、渭河等。属于长江水系的有长江干流及其支流岷江、白龙江、白水江、西汉水等。由于地势高峻,江河穿流于高山峡谷中,落差大,水流湍急,险滩丛生,一般木船难以航行。所以,历史时期该地区的水运业发展非常有限。而从目前的情况看,无论黄河水系还是长江水系,在甘、宁、青地区内已经没有长途航运,仅仅在个别地区有短途航运。比如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甘肃省,“仅黄河干流的陇中一段,原有皮筏沟通青海、宁夏二省区,但皮筏只能顺流而下,不能逆流而卜。自铁路修通及黄河峡谷各大水库建成后,皮筏运输已成历史陈迹。目前黄河在陇中的兰州至(皋兰)什川间四十二公里可通行轮船。刘家峡水库区有临夏至永靖县问四十公里通机动船。黄河在甘南的玛曲到采日玛(洪水期可达齐哈玛)一段也有机动渔船往来。白龙江在碧口以下至四川昭化间,向来有木船相通”。①本文拟从水运交通的角度出发,对西北地区的水道、水上航运工具、水运物品及水运与西北的社会经济等问题作简单探讨,以期引起学界对这一问题的注意。黄河上游干支流长途水运航道?依据文献记载,历史时期黄河水系航道可以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自青海、甘肃南部等地的黄河支流上出发经兰州、银川抵达内蒙古包头段。这段航道以今天的宁夏灵武为界可以分为两段。上段峡谷众多,落差大,险滩众多,通航难度大。下段水流平缓,易于通航。由于航道地理条件的限制及各地所需运输的物品的差异,黄河上游航道的开发利用基本上是分段进行的,个别航段在公元前就已经得到开发。但从青海境内至内蒙古包头段黄河干流航道全程贯通,则在北宋时期。
《禹贡》记载:“浮于积石,至于龙门、西河,会于渭油。”积石即积石山,在今青海省西宁市西南。黄河由西北方向绕其东南端再转向西北流,再弯向东北流向兰州。古人不明河源,因此,自《史记·河渠书》、《汉书·地理志》而下,各家地理书记述黄河水道皆从积石山开始。龙门即今陕西韩城市东北之龙门山。有学者认为,这是关于夏代运输贡品的黄河水道,“会于渭油”指舟过龙门南行至渭水人河处(在今陕西潼关港口)。照此理解,距今约3000多年前,黄河上中游2000余公里都可通舟楫。②有确切记载的水运,与木材放运有关。历史时期,西北地区森林资源丰富,《汉书·地理志》记载:“天水、陇西山多林木,民以板为室屋。”由于木材的放运对河道要求比较低,便于运输,所以,甘、宁、青地区早期的长途水运大都与放木有关。黄河水系最早的航运活动是西汉时期赵充国在西北屯田时所为。汉宣帝时,赵充国在祁连山南麓浩亹水(今大通河)、湟水流域屯田,曾上《屯田疏》云:“臣前部士入山,伐材木大小六万余枚,皆在水次”。又言:“以闲暇时所伐材,缮治邮亭,充人金城”。③“水次”和“充入金城”表明祁连山的林木通过湟水进入黄河而到达今兰州一带。湟水流域至兰州段是黄河上游最早得到开发的航道。赵充国放木行动是黄河上游最早的长途水运事件,是中原王朝经略西北的直接后果。东汉之季,董卓挟持汉献帝欲迁都长安,准备“引凉州材木东下,以作宫室。”④此处的凉州当指凉州刺史部管理的地区,要利用的当为黄河干支流航道。董卓为陇西临洮(今甘肃岷县)人,曾为凉州刺史成就辟为从事,后任西域戊己校尉,熟悉河湟地理。虽然此事未果,但暗示从黄河上游至长安地区有长途水运业存在的可能。南北朝时期,灵州以下段水道已经全面开通,运送的粮食主要是军粮,而且规模宏大。妇匕史。刁雍传》记:奉诏高平、安定、统万及臣所守四镇,出车五千乘,运屯谷五十万斛付沃野镇,以供军粮。臣镇去沃野八百里,道多深沙,轻车来往,犹以为难,设令载谷,不过二十石。每涉深沙,必致滞陷。又谷在河西,转至沃野,越度大河,计车五千乘,运十万斛,百余日乃得一返,大废生民耕垦之业。车牛艰阻,难可全至,一岁不过二运,五十万斛乃经三年……今求于牵屯山河水之次,造船二百艘,二船为一舫,一舫胜谷二千斛,一舫十人,计须千人。臣镇内之兵,率皆习水。一运二十万斛。方舟顺流,五日而至,自沃野牵上,十日还到,合六十日得一返。从三月至九月三返,运送六十万斛,计用人功,轻于车运十倍有余,不费牛力,又不废田。刁雍驻扎的军镇是薄骨律镇(今宁夏灵武附近),目的地是沃野镇(今内蒙古五原东北乌加河北),两地相距八百里。与陆地长途运送致人马劳顿相比,水上运输省力且高效,孝文帝因此下诏“永以为式”。
所过之处,都是矿产丰富的地区,特别是煤矿铁矿。还有皮毛,食盐等物产丰饶,商贸繁荣,货运量极大。哪怕放在太平时候,大运河都能缓解陆运的压力,繁荣商业。更何况如今西部道路不通,海路不畅,又危险重重。如果能修好运河,价值之大,简直不可估量!
叶生从容笑道:“以往光凭着朝廷一己之力,征调民夫,修筑水利,靡费甚多,是个苦差事。可是如今不同,西夏一闹,商人是受到冲击最严重的一群人,对安全运输的期盼比什么时候都强烈。这时候只要晓以利害,并且以运河建成之后的关卡税金作为担保,可以向商人借来银子和粮食,靠着钱粮,驱动数万无家可归的难民,修通运河,轻而易举。”
范仲淹无话可说,倒是司马光缓缓说道:“借钱吗,放在暗处就是,大家都这么干,没人敢揭出来。老夫倒是担心沿途之上,其他州县会掣肘。”
范仲淹一听,顿时不以为然,笑道:“君实兄,您老也糊涂了,运河主要经过的就是孟津和边关两地,孟津没问题,边关军粮运输谁能拒绝?”
可不是,别忘了,正在准备和西夏打仗,前线物资有人运输光民夫吃饭就要用到三成,哪有水运方便,所以朝廷上别管是谁当政,都一万个愿意。
司马光,略微一寻思,所有看似难题全都不成问题,脸上不由得显出惊骇之色。同样震惊的还有包县令。
这两位何等聪明,叶生的方案竟然兼顾到了方方面面。首先朝廷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拥有一条运河,傻瓜都会同意,其次地方上能修成运河,解决难民问题,也是一大政绩,第三,商人虽然出钱,可是他们也是运河的主要获益者,而且还能有税收的担保,不但不吃亏,还能大赚一笔,至于难民,有了活儿干,就有了饭碗,也会乐开花。
算来算去,大的方面都照顾到了,就算有些小小的影响,也能轻松摆平。
叶生见他们变颜变色,不时看看自己,眼神之中透着诡异,吓得他一阵阵发毛。
“师父,荆川先生,是不是有什么漏洞?”
“没有,你小子比我们厉害多了!”司马光自嘲地笑道:“范大人,你看如何?”
范仲淹也点头赞叹:“天衣无缝,简直完美!贤侄之才,经天纬地,不可估量!”
嚯,直接拔到了诸葛亮的程度,叶生竟有些不好意思。
范仲淹明察秋毫,笑道:“你小子不用谦虚,如此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们都听你的驱使,说吧,要怎么做?”
这么大的事情,一个人肯定不行,叶生沉吟一会儿,笑道:“事缓则圆,难民们体质虚弱,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勘察运河故道,规划施工方案,确定运河的经营方略,这些都要弄清楚,有一点差错就会功亏一篑。给我十天时间,做一个完整方案出来。另外还请包大人上书东京,乃至朝廷,寻求支援。范相公,恩师联络地方有实力的士绅,晓以大义,钱粮都要靠他们。”
三个人一听,一起点头,叶生考虑的的确比他们成熟多了。
商量妥当,就各自忙活去了。
叶生在前世年轻时也参加过救灾,改造危房一类的事情,虽然未必对口,但是也有不少的想法。接下来的十天里,他找来难民代表,向他们讲出了大略的设想,难民们没什么说的,只要能吃上饭,出多大的力气都没问题。
“大家伙放心,我叶生不敢说自己公正无私,但是也会照顾大家伙的,只要运河能修成,我担保你们的日子会更好。”
几天下来,难民对于叶生已经是无条件信任。尤其是叶生拿出来的方案听着就靠谱,不是信口胡说,他们都翘首以盼。
和难民沟通好,叶生又找来李县丞,让他派遣一些差役,跟着他考察大运河故道,撰写方案。
一连十天,每晚叶生睡得不过一两个时辰,弄得沈姑娘心疼死了,她亲自陪着叶生跑。几天下来,沈姑娘从儿子身上学来了不少本事,办事能力大为上涨。
眼看着十天之期到来,一个更大的好消息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