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出现的时候,屋内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到她身上。她一身白衣胜雪,更衬得她秀发宛如乌云。她的头发很长,并没有盘起来,而是简单的挽了一下,当她坐在下的时候,瀑布似的头发垂到地上。佳人倾国又倾城,温婉而落落大方,众人一时都看呆了。
果然如华璟云说是,尊贵的像个公主,只是她现在微微笑着,增添了一份可爱与亲和力。怕是她现在想要某个人的人头,这些男子都会奋不顾身的前去拼杀,誓死效劳。
林曦平看到她时第一反应是,这个漂亮的小姐姐怎么有点眼熟啊!可是仔细回想,又没有见过她呀。陆离也皱紧眉头,看着林曦低声说道:“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怎么想不起来。”
“好啊,陆离,没想到你也是这么风流啊,以前偷偷来过这里,见过绿竹姑娘吧。”华璟云朝他挤眉弄眼。
“胡说什么呢,我第一次来这里。”陆离辩解道。
“别掩饰了,林曦不会生你气的。”华璟云表示不信。
陆离:......
“诸位公子今日肯赏脸来,我真是万分荣幸。昨日我作了一首小曲,诸位公子不妨试听一二,我技微又生疏,还请诸位公子不要嫌弃。”绿竹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瞅着华璟云身后的林曦,华璟云以为她瞅自己,心里不禁暗自得意。
没想到绿竹姑娘今日竟然会在这里抚琴!诸位公子心情激动万分,纷纷说道:“绿竹姑娘说笑了,我等有幸听姑娘弹奏一曲,真是三生有幸。”这之类的话。
林曦发觉她在看自己,倒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怎么一直看着我呢?难道是我男装的魅力太大了,嘻嘻。不过自己毕竟是个女儿身,还是不要招惹这位小姐姐了,想罢正襟危坐起来,绿竹看到她这样子不禁又是嫣然一笑。
林曦在面对绿竹的时候尚且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不肯害了她。可是轮到玥姬的时候,她却不由自主了。她和玥姬之间因为仙凰树的缘由时时刻刻萦绕的亲近感,每次见到她,林曦就忍不住多亲近她一些。鉴于她的噩梦,她从小受到家人的关爱很少,对玥姬的感情也包含了一种在她那获得的母爱。
华璟云以为绿竹再冲他笑,此时飘飘似仙,好像喝了几斤美酒一样飘飘然。
陆离看到绿竹和林曦好像在眉来眼去?可恶!
绿竹命人拿来一把古琴,这琴卖相并不怎么好,琴的底部还有一些裂纹,林曦悄悄的问道:“为什么拿出这样一把琴?”
陆离解释道:“这琴的裂纹是天长日久自己裂开的,有裂纹了反而比它没有要好,发出的音质更美。所以说古琴要远远优越于现代的琴,像绿竹姑娘手里这一把,至少也得千年时间了,价值连城。”
“你也懂音律吗?”
“略懂,我们师父(天君)说音律是修身养性的最好的方式,小时候有夫子交过我们,我在这方面比不得阿辰和阿云。他们俩精通音律,有时间让他们给你演奏一下听听。”
林曦点点头,绿竹轻轻拨弄起来琴弦,古老的琴在她的手中活了过来,有了美妙的喉舌。她的十指纤长,洁白如玉。此曲此人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
华璟云许是感到自己与绿竹姑娘是难得一遇知音,拿出自己的玉箫,琴箫和鸣,余音绕梁,久久不绝。直到二人演奏停止时,众人还沉浸其中,仿佛在经历一场梦幻。等他们醒来,绿竹早已离开,并未过多停留。
“绿竹姑娘该挑选一位幸运儿陪她品茶了吧。”
“天呐,这可是难得的和她独处的机会!”
“说不定还有机会一亲芳泽。”
“说什么呢,不可亵渎绿竹姑娘”这二三十位公子有与自己相熟的议论纷纷,也有沉得住气的,并不作声。不过大多数都不怀好意的看着华璟云,刚刚他与绿竹姑娘的琴箫和鸣大家都是看见的,倒是白白让他占了这一份好处。
华璟云的得意对陆离他们说道:“绿竹姑娘真是我的知音啊,我从她的琴声中只能感到平和,绿竹姑娘和我一样也是心性淡泊之人啊。”陆离他们忍住翻白眼的欲望,绿竹姑娘心性淡泊我们还是相信的,至于你嘛。
那位漂亮的侍女出现了,冲着华璟云走了过来,华璟云更加得意洋洋,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如果有尾巴说完话。
结果那位侍女越过他,对着林曦说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请你过去一叙,请。”她的姿态很优雅迷人,想是之前受到了严格的训练。
这下屋里好像炸开了锅,这小子,顶多相貌清秀些,这里比他出众的人比比皆是。凭什么绿竹姑娘看上他,要是华璟云他们还是有些认同的,毕竟华璟云刚刚的箫声和之前下盲棋第一个通过,是众人中的佼佼者,人可能会勉强认同败给比他强的人,但是绝不认同输给比他们弱的人。他不是华璟云的随从吗?一个奴才!他们的脸往哪搁?
华璟云难以置信,刚刚还吹嘘什么知音,现在就被当众打脸了,他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弄错人了?”
漂亮的侍女笑道:“确实是这位公子,公子,请随我来吧。”她见林曦惊讶的呆呆的样子,只好上前一步,催促道。
这种时候总不能不上吧,林曦想到,只好亦步亦趋跟着这位侍女,想着待会别露出马脚就好。
她们走后,又有一位漂亮侍女说道:“诸位公子请随我来。”
他们跟着这位侍女来到一个大厅,中间有一大张桌子,上面布满了美食和美酒,夜光杯和玉器夜明珠的光下交相辉映。大厅内还放着各种装饰品,处处显出奢华和情趣。
这张桌子旁边是什么人呢?是一群美艳的姑娘,她们头上插着鲜花,人比花娇。她们身上穿着极薄的衣料,她们完美的身材若隐若现。她们一见这些公子来便上前拉着他们闲谈、作乐、饮酒,还有比这更动人的情景吗?
诸位公子纷纷搂着一位靠近他们的姑娘,喝些酒,醉意就上来了,丢开了那些虚假的礼节,由她们领到一间房内取乐。
水若辰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好吧,尽管他生的俊俏,姑娘们也不敢到他近前来,他只是默默地立在陆离身边。夏幼清有点后悔变得这么好看了,早知道就弄得丑一点,她已经赶走了好几拨姑娘。见到一位姑娘热情的围着秦祯,秦祯窘迫的不知所措,夏幼清冷哼一声,差点抽出剑来,吓得这位姑娘赶紧走了。
至于华璟云和陆离,俩人都没啥心情,陆离是担心林曦,要是这里有人对她怀有歹意怎么办。华璟云则为刚才的事愤愤不平,弄得两位姑娘好没意思。
两位姑娘埋怨了几句,华璟云回转过来心情,逗她们:“两位姑娘终日寻欢作乐吗?”
其中一个高个的姑娘答道:“我们的美貌都是上天给的,不拿来作乐岂不浪费?”
“韶华易逝,时间过了,这里的人情味姑娘也是知道的,何不早日脱身?”陆离不解的问道,一旦这些女孩儿人老珠黄的时候,妓院可不是慈善机构,只会狠心的赶她们出门。她们日后的境遇一天不如一天,落魄到乞食的地步也不稀罕。
“脱身?哈哈哈哈哈,”另一位姑娘疯狂似的笑道,她的面庞纯洁的像一位天使,“我们脱身了,上哪找这么好的绸缎,上哪找这么好的玉镯,还是储物镯,你看这是王老爷给我的。”她炫耀似的给他们看那个玉镯。
“也不知道那个又瘦又小的老头怎么就看上了你。”高个姑娘酸溜溜的说道。
“你说我们日后的境遇,我告诉你,等我年齿脱落了,皮肤变黄了,头发变白了,身体佝偻了的时候,活该到街上去要饭,而我现在呢,我年轻,美貌的让人嫉妒,我们自然要好好玩乐一番。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些良家女子,她们何曾有过这样疯狂的欢乐,她们一辈子也穿戴不起这些,也吃不了一口这的东西,没办法品尝这的美酒。而我呢,我离开了这酒就活不下了,你看那,它多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