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眉目温和,眼中仿若装着星辰,闪着光亮,穿过平静而狼狈的众人,只剩病人。
他从小与师傅行医问诊,天分与勤劳换来“妙手宁”的称号。此时的他不由一惊,毒性来势汹汹,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之前何人医治?”宁大夫拿起布巾拭手,静待回音。赵灏目光缓缓移动,神情不知喜悲,“事出突然,是我的一个同伴,自幼爱好医术,事急从权,不知可是出了问题?”
“并非大夫?”宁大夫倒吸凉气,“此方甚妙,可惜他并不熟悉这里。”众人不语,预感到接下来的不妙。
赵灏从袖中拿出药方,宁大夫接过皱皱巴巴的纸张端详,上面字迹行云流水,多有连笔,“赵公子,方子所说非虚,只需遵循,半月可解毒。”
众人松了口气,宁大夫又添道,“可此方在这里会有副作用,每每阴冷潮湿时,他的关节之处会乏力酸痛,严重时如蚂蚁啃噬,需要慢慢调养。”
宁大夫谈到此处,心中多有杂思。七妖散之毒,扩散迅速,而解药难得,病逝者往往是因时间不足,毒发身亡。不曾想一个外行人医术了得,所用药物剑走偏锋,却恰到好处。
“不知您的同伴如何称呼,”宁大夫在门口驻足,“日后,我定要与他切磋一番。”赵灏目光无神,可能是一晚奔波的原因,“护国公府千金,井辛。”
宁大夫颔首,有意无意望了望众人,“诸位止步,病人还需多加看护,调养之法我会写完送来,告辞。”说罢不等众人回应,随着店小二离开。
张磬在床上“谢谢大夫。”声音尚未发出,就被咳嗽声打断。梨花端着温水,扶起脑袋,细心喂水。当然,只有赵祁二人循声回头看了看。
吕喜最先开口,“此人可是妙手宁?”赵灏点头,精神又添了几分。可能是因为张磬无碍,或是其他。
祁渊澄立于门口,看着宁大夫离去的背影,逐渐与记忆中的男孩重合。幼时,父母带自己找过易大夫,他身后总跟着一个小徒弟,因与自己年龄相仿,便注意了些。
小徒弟常常犯错,被病人吓得哭哭啼啼,粗手粗脚打翻药罐……无形之中添了不少乐趣。如今他独当一面,成为“妙手宁”,今日再见,已然陌路。
他的目光离开了宁大夫,盯着天边的乌云,等待外出的旅人。
张磬醒了,不停地聊天,整个房间气氛活跃不少,当听到他的咳嗽声,所有人都知趣的离开。
吕喜不变的礼貌,面对看起来疲累的赵灏,张磬一一回以笑容,又看到祁渊澄的样子,心底猜了十有八九,干脆谢过梨花,早早歇下了。
中午,霜花一醒,梨花将事情细细说明,她只是粗略观察了房间布局,什么都没说,留下字条便与梨花离开了。
宁大夫来时一阵子热闹,随后,整个楼层陷入沉睡,补觉的补觉,休养的休养。
黑云保护着什么,大雨随时将它撕裂而下,空气闷得人心烦。井辛坐在草地上,心情没有变好,不打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