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教训他!”
儒生们吓了一跳,面对朴正宇的命令,犹豫着不敢对陈品希动手。
“我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合适啊?”一个儒生觉得很不道德。
朴正宇踹开那个儒生:“你是不是高丽人?现在我们是被欺负的那个啊!不讨回来怎么行?动手!!”
儒生们只是抓着明曦,没有人敢对国子监的贡生动手。
“一班废物!我来!!”朴正宇毫不犹豫上前,狠狠一拳打在了明曦的小腹上。
明曦正值非常时期,脆弱的腹部怎么可能承受的住男子愤怒的拳头,立刻脸色剧变,紧紧捏拳,冷汗顺着脸颊淌了下,不甘示弱的怒视面前这个人模狗样的败类冷笑。
“你是娘们儿还是软蛋?拳头就这点儿力气吗?”
朴正宇捏起明曦的下巴:“臭小子,你这是找死!得罪我,我可以让你在大明,吃不了兜着走!”
明曦的胃部狠狠挨了一拳,感觉胃酸倒流,呛入气管之中,剧痛不已。不住的咳嗽,肺部犹如炸裂一般:“姓朴的高丽人,我告诉你,吃不了兜着走……是大明的古话,你没资格说。”
朴正宇气的火冒三丈,抬起拳头,这次他一定要揍掉陈品希的牙齿,打歪她的嘴,让这牙尖嘴利的贡生,再也开不了口。
砰!朴正宇愤怒的拳头停在了明曦面前,他的手腕被人紧紧的捏住了,从力量上看。朴正宇完全不是对手。
气急败坏的朴正宇愤怒转过身,迎上的是一张已经阴沉到令人畏惧的脸庞,棱角分明的轮廓下,一双犹如黑曜石的眼睛闪烁着冷光。就像一把利刃插入了他的心窝,明明没有流血,却让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喂……儒生,这里是国子监。不要以为你是国外生,就可以乱来。”
都子冲放工回到国子监,刚进大门就看到陈品希被人欺负,最让子冲愤怒的是,这个人渣竟然对陈品希一个姑娘动手,发指到令他发狂。
“少管闲事!”朴正宇甩开都子冲。
都子冲拿出六扇门的腰牌:“我是官差!我大明子民受到众人围攻,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朴正宇哈哈笑了起来:“哇~我好怕啊!!我爹是高丽国的兵判,你有种就打我啊?就算大明皇帝,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都子冲也哈哈笑了起来:“哈哈……你爹是兵判关我屁事?大明律。外国人在大明犯事。按照大明律法处理。你不知道吗?去年冬天日本国的武士在大明滥杀无辜。你知不知道他们的下场?挖心,活着,把心挖出来了!心。还在跳,你猜。人死了没?”
朴正宇脸色剧变,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吓唬不到我的!!”明明已经怕到两腿发软了。
都子冲冷笑:“我是官生,六扇门的官生!六扇门专门审问犯人的!”
朴正宇不敢造次了,怒视着都子冲不敢说话。
儒生们拉着朴正宇,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国外生居住的东厢。
都子冲嗤之以鼻:“都是欺软怕硬的软蛋!”说着拉起地上的陈品希。眼前的少女捂着腹部,白皙的手臂上留着那些男人留下的指痕,只要没有暴露身份就好。
“你没事吧?”
明曦身子原本就不舒服,加上刚才跟那帮人动手,腹部挨了重拳,此时此刻,感觉血液就像是决堤了似得往外涌,脸色变得极为苍白。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陈品希?”都子冲将明曦扶住,将她背上身,送她回子午房。
刚走了几步,感觉到手指上湿湿黏黏的,抽出一看,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这样,怎么回子午房?只能将明曦背出国子监,安放在僻静的旧宅休息。
明曦缓缓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好陌生,衣衫湿湿黏黏的一定是血弄到衣衫上了,如果被国子监的大家看到那还了得?
惊恐的少女正在慌乱,门推开了,子冲拿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
“你醒了?你这个样子没法去见大夫……换上干净的衣服,我在外面等你。”子冲的语气听起来很镇定。
哎呀!怎么办!竟然把那么污秽的东西碰到子冲身上了,他会不会嫌弃自己太过邋遢?会不会把自己是女人的秘密说出去?会不会以后再也不跟她做朋友了?越想越担心,越想越难过,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上眼眶。
“子冲,我……”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行了,有话一会儿再说,你现在需要看大夫。”子冲起身出门,他的眼神有点冷,不像从前对明曦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隐瞒自己是女人的身份,不管是什么理由,瞒着最好的朋友也是不应该的。子冲应该不会原谅她了。
明曦打开包裹,里面不仅仅有一套女装,还有一盒珠花和粉色的绣花鞋,就连月事布和镜子都准备好了。
子冲依靠在墙边,他太了解陈品希的个性,她一定不赞成找朴正宇那个混蛋的报仇,但是让她咽下这口气,万万做不到!
吱呀,门开了。
一双粉白色的绣花鞋走了出来,从下至上,要不是那少女身子不舒服脸色苍白,略带倦色,险些以为是天上掉到人间的仙女,独特的气质透着灵气,精致的五官,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背你吧?”子冲说。
明曦点点头,爬上子冲平坦的背脊,纤细的双臂圈上子冲的脖子。柔软的胸脯贴上子冲的背心,虚弱的将头搭在子冲的肩膀上。
“来救我的人是你,真的太好了……”明曦小声说。
子冲心疼道:“你需要我,真的太好了。你这个笨丫头。是不是跟我们这些祸头子混太久,你也喜欢惹事了?那个朴正宇一看就不是好人,你没事儿干嘛招惹他?”
真是冤枉。
“他挑衅赵博士,我可不想人家说国子监的贡生不如一个成均馆的儒生。就忍不住为他授业解惑!他说不过我,就找我麻烦!”明曦抱怨。
子冲拍了明曦的pp
“既然知道得罪人了,就要绕道走嘛!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被那个混蛋打,简直气疯了,恨不得上去一掌要了那个混蛋的小命。如果被他知道你的秘密,后果不堪设想。”子冲说。
明曦轻轻收紧手臂。
“其实……我也很害怕……”
子冲停下脚步,拉住明曦的手臂,将她从背脊上拉到怀中。犹如翻了一个空翻,就落在了子冲怀中,他的手紧紧捏着她的手臂,一双炽热的眼睛心疼的看着陈品希。
“让我保护你吧!陈品希。让我来保护你!”子冲说。
明曦闪动着眼睛不知道如何回应。
“或许。我不如大礼司他们聪明。也不如明飞跟你的关系那么密切,但是,想要保护你的心。不输给任何人!你在国子监承受的已经够多了,背负秘密是沉重的。既然你会害怕,不如信任我,分给我一点,让我跟你一起承担。这样就不用一个人担惊受怕了……”子冲说的很认真。
明曦依靠在子冲的肩头,伸手紧紧捏了子冲的衣襟,低着头,让眼泪划过她的脸庞。
“子冲,我没有办法像爱人那样回应你的付出,这样也没关系吗?”明曦说。
子冲继续向前走淡笑:“傻瓜,你以为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很漂亮的原因吗?你只有一颗心,给了别人,怎么回应我?把我当朋友就好……”
桀骜给明曦做了全面的检查……
“姑娘,你今天是第几天啊?”桀骜问。
明曦脸红了,低着头生怕被桀骜认出来,娇声娇气的说:“第三天……”
子冲看桀骜偷瞄陈品希,连忙搬过桀骜的脑袋
“她到底怎么样了?”
桀骜说:“现在还不知道,得观察几天,如果三天后没了,那就没事!如果三天后依然在出血,就不正常了!她需要在我这住几天,好好调理一下。”
子冲惊恐,条件反射道:“那怎么行?”
桀骜理所应当的说:“怎么不行?你就是带回去了,也不方便行事啊!”
行事?
明曦不解:“行事?”
桀骜淡定:“房事啊!你这种情况是子宫受创造成的。子宫受创我能想到的只有房事了!你小子也不怜香惜玉一点儿?弄得人家姑娘要到我这里来调理?你好意思吗?”
子冲的脸刷的就红了:“你胡说什么啊?!我们是朋友,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而且她是……她是被人打……打到小腹才会这样的!”
“不老实!”桀骜指着都子冲站起身“你小子不老实啊!这么漂亮的姑娘,谁舍得对她下重手?!你自己是捕快,抓的犯人那么多,杀人凶手飞天狐狸你都不舍得为难,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你骗谁啊?”
明曦可不想让桀骜误会她和子冲的关系:“我从外地来的,担心路上被人欺负,女扮男装,结果遇上山贼,被无赖打伤,是都子冲救了我……”
这么说来是英雄救美?
桀骜恍然大悟:“没事!在我这好好养。我去配药,你们聊着。”
子冲坐在床边,陈品希的脸色依旧苍白:“国子监那边,我去交代,你好好在这里修养。”
明曦点点头,目送子冲离开。
桀骜走进昏暗的房间,夕阳勾勒那少女绝美的轮廓。桀骜一眼发现了明曦头上的发簪,笑道:“子冲日前帮皇上修宫墙得了一点儿银子,你知道他拿到银子的第一天干什么吗?”
明曦摇头:“我不知道。”
桀骜说:“他去给一个姑娘买发簪,挑了七八家,就连老板都快不耐烦了。后来有个年轻姑娘挑了一款名叫鹣鲽的发簪,寓意只羡鹣鲽不羡仙。两只追逐的蝴蝶,一下子就吸引了子冲的注意,一只在正面翩翩起舞,一只在背面默默注视,说不出那款发簪哪里好,就是可以打动那个呆子的心。硬是花了一百两影子从人家姑娘手里抢过来。我想,那个姑娘大概对子冲而言,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吧?”
听了桀骜的描述,明曦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拿下头上的发簪,跟发簪的款式跟桀骜描述的一模一样,原来子冲说的喜欢是认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