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天色渐渐进入了黄昏,吃过晚饭后的六人,就像平时一样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南宫神月和南宫歘彧在院子中胡闹着,很晚之后,大家纷纷回到房间。
果然,不出南宫濋的猜测,子夜十分,院中弥漫着浓浓的迷雾和异香,阵阵狂风拍打着墙上的藤蔓,宛如像是叩门一般。拍打声伴随着风声阵阵的哀嚎,十分恐怖。
门外此时响起一声声铃铛声和一首诡异的童谣::叮当当花漫长眼尚明回家乡白白雪送妖王清风醉头魂尝月栖栖换酩琅双双对对莫惊慌”
一遍有一遍的重复着,而声音也从原来缥缈变得越来越清晰,直到声音就停在殁梨和南宫濋的房门前,依旧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因为,房间早已经被南宫濋施下了结界,所以,那声音就只能在门外回荡着,房间里的南宫濋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冥想着什么,手指不停的在桌子上胡乱的写着什么,而原本乖乖躺在床上发呆的殁梨。
突然,眼睛神色一闪坐起身来,眼神呆呆的没有丝毫灵气,仿佛魂灵被外面的什么东西深深吸引一样,僵直的慢慢向着门口走去。
而此时,南宫濋也似乎感觉到了屋内有变化,睁开眼睛就看到变得奇怪的殁梨:“殁梨,你怎么了。”
殁梨,没有理会他,口中竟也随着门外念起了童谣:“叮当当花漫长眼尚明回家乡白白雪送妖王清风醉头魂尝月栖栖换酩琅双双对对莫惊慌”
“殁梨,屏气凝神,快醒醒。”南宫濋焦急的说。
殁梨此时已经走到门口,双手已经握住了门栓,南宫濋一把赶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殁梨毫无生气的眼神呆呆冷冷地瞪着他,口里依旧和着外面的童谣:“叮当当花漫长眼尚明回家乡白白雪送妖王清风醉头魂尝月栖栖换酩琅双双对对莫惊慌”
嗜血的赤瞳死死盯着门外,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殁梨身体里散发出来,南宫濋握住殁梨的手被狠狠地弹开,一下子将南宫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叫道:“殁梨,别出去。”一瞬间殁梨将门打开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赤着脚走了出去,站在廊前的台阶上,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这诡异的迷雾。
因为,结界被殁梨从门里破坏了,所以,其他屋子里的四人感知到不妙,便同时冲出房间,便看到了没有梳发髻披散着长发赤着脚站院中的殁梨,风把头发和衣裳吹拂在空中,而殁梨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前方,看到不妙先一步到她身旁的南宫翊白,一把将殁梨拉到自己身后,其他三人也赶忙将殁梨围在中间,谨慎的注视着前方传来的诡异童谣,却被大雾遮住完全看不清那人长得什么样子,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影子随着迷雾忽隐忽现。
南宫翊白淡淡的对殁梨说:“巫女大人,大可放心,我们四人这次定会好生保护你的安全。所以,还请巫女大人回房呆在家主身边即可。”半晌没有听到回答的四人,有些感到奇怪了。
这时,南宫濋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撑着门,慢慢走了出来,“殁梨.......”,他身上的寒气竟然瞬间开始蔓延。
南宫凌天见状:“家主,你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没有了殁梨在身边,才刚打算向着南宫濋走去的南宫凌天,就被他身上散出的寒气所伤,这伤上加伤一下子便瘫软在一旁。而其他四人,也纷纷受到了南宫濋身上的寒气所制,身体有些难受控制。
可殁梨,似乎是被对面的童谣所影响,完全没有理会此时站在自己身边成保护状的三人,直接撞开三人向着迷雾中走去,对面的童谣依旧没有停,而殁梨却没有再重复前面的,而是接着念起了童谣的后半段:“叮当当花漫长眼尚明回家乡白白雪送妖王清风醉头魂尝月栖栖换酩琅双双对对莫惊慌!雷轰轰枯草房死無暝黎殁伤摘桃花迎新王夜弥弥未断肠待等归期吾为尫(wang)同饮酒再迷葬觺觺(yi)守守无漫长。”
眼看她就快要走进迷雾中时,南宫神月强支撑着颤抖的身体冲到殁梨身边,一把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吼道:“你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了,那里很危险不知道吗?快回去。”南宫神月强撑着说完这些,便一下体力不支的单膝跪在地上,左手依旧死死地握着她的手腕,殁梨淡淡的低头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其他两人也已经快要不行了。
没有任何表情的掰开他的手,依旧向着前面走去。
而迷雾中的人,说道:“殁梨,殁梨,快来,我接你回家!我们回家再捉迷藏!”
“捉迷藏。。。。。回家,回家,我要回家。”殁梨痴痴地嘀咕着。
就在殁梨的身影快没如迷雾中之际,南宫濋飞身而去,将殁梨揽入怀中,右手双指在她额间轻轻一点,殁梨便昏倒在他怀中,之后,从南宫濋身体里散出一道锋利的寒冰之炼先行冲进迷雾之中,紧随其后的丢出百支冰剑插入迷雾中。看到南宫濋率先行动了,南宫翊白、南宫歘彧、南宫神月和身后受伤不浅的南宫凌天,四人强支撑着身体打坐于地,一同四指相叠,嘴里念动着驱魔咒将四指推出。
只听迷雾中一声凄惨的叫声,院中的迷雾被冰剑的寒气雾化开始渐渐消散,异香之气也随之慢慢变淡,最终不见了。
这时,只闻空中一个哀怨愤恨的不男不女的声音:“我当南宫家主多大能耐,也不过如此吗?哈。。倒是,好你个南宫濋,你竟然如此对待她,你可知霎月是我。。。”
南宫濋冰着脸十分不悦的打断,他的话:“大胆妖孽,竟让手下伤我殁梨,现在还敢亲自前来送死,简直是不知死活。
今日看在殁梨的面子上姑且先放你一马,赶快滚回靥(ye)妖山,不得再兴风作浪。不然,他日如若再敢前来,我必定将你这妖孽。。。碎尸万段。“
南宫濋停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倒在自己怀里的殁梨,又讲到:”她已是我南宫濋的妻子,谁若敢再动她毫厘,我必加倍奉还。”
迷雾中的鬼影似乎一时间无法接受他所说的事实,空气中的声音竟有些颤抖着,吼道:“妻子,这不可能,她不可能会嫁给你,霎月不会成为你妻子的。南宫濋你这个伪君子竟想用这种肮脏的鬼话骗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信与不信,对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离我妻子远一些,不要再来人间作乱。滚。。。。。”南宫濋恶狠狠疾言厉色的说道。
“你以为就凭你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我就会信你,哈!笑话,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一定会接回霎月的。南宫濋你给我记好了,今日之**往日旧恨,他朝你我一起算。”说完那个声音便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了一潭黑红色的血迹。
迷雾退去后,只剩两人站在原地,南宫濋心痛的将殁梨抱起,看着现在乖乖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熟睡的殁梨,南宫濋不由得皱了皱眉。而刚刚从他身体散发出的寒气,现在也渐渐消失了。南宫凌天四人竟也可以自如的活动了。
但是,四人经此一事却已是身负重伤,需要调理。看着南宫濋抱着殁梨经过自己身边,南宫歘彧撑着站起身刚想说话,却被南宫翊白一把拦住了。四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南宫濋将殁梨抱回房间。当南宫濋路过自己身边时,这才发现此时的南宫濋也已身受内伤,这让四人十分惊慌、不安。南宫翊白皱着眉头紧盯着他看,完全没明白刚刚一站究竟是谁伤的他,而且竟会是这么重。而南宫濋自己也没曾想到能出手伤他的人,竟然会是此时安静睡在自己怀中的殁梨所为,他有些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所做,那个的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回到房间后,南宫濋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开始用凝魂咒为殁梨疗伤,并且加固她体内的封印。
看着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殁梨就多次受伤,南宫濋皱着眉开始反思,“似乎近日来发生的事情表面上是冲南宫家来的,其实,真正的目的是冲殁梨来的,而她身体里自己施加的封印似乎最近被某种黑暗的因素冲斥着,如果不能早些回到南宫家,回到默汀,不知何时就会冲破了。看来这接下来的行程,必须要速战速决才行。”
可谁曾想,只因这一夜的袭击,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殁梨一直处在昏睡不起,而且还发着高烧不退,南宫翊白和南宫歘彧里里外外为她配了许多副退烧疗伤的汤药,却都不见好转。而南宫濋一直呆在她身边,用自己的修为和寒冰之体为她降温、护着心脉,静静地守了许多天。
结果,几天折腾下来本来就不胖的南宫濋一下子瘦了许多,让原本就看着病歪歪的身体,现在因为毫无血色惨白的脸,看上去有种随时都可能死掉的架势。
大概估约应该是第七天一大早,南宫濋便将南宫翊白唤到房间为殁梨诊脉,只见南宫翊白的手才搭在她手腕上一会儿,南宫翊白的脸就变得惨白,都快赶上南宫濋了。
犹犹豫豫、弱弱地对南宫濋说:“回禀家主,巫女大人,她。。。。她的脉相。。。。”
南宫濋紧皱着眉头,问:“她怎么样了?你如实回答。”
“是,回家主的话,巫女大人的脉相浮数之极,有出无入,又似有似无,而气息也薄如游丝,只怕是......是........”南宫翊白赶忙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慢慢地回答,但却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她可能就快死了的话。
南宫濋慢慢将殁梨扶起,拥入怀中,冷冷地说:“你是说她快死了。是吗?”
看到南宫濋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这让南宫翊白开始变的有些惊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只是跪在地上,半天才从牙缝里慌张的说道:“是属下无能,医术不精,未能治好巫女大人,还请家主责罚。”
许久未在说话的南宫濋,淡淡的对怀中的殁梨,温柔的讲:“殁梨,你放心,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我的......”用力的抱着殁梨。
又对南宫翊白言:“你和小天马上去幽篁(huang)山找一株“狐尾斓雾”,让神月和歘彧去北宆(kong)山找千年天蚕和天水,找到后你们马上回来,不得在路上耽搁。狐尾斓雾摘下后不败期只有十二个时辰,所以,你们必须在今晚子夜前回来。”
南宫翊白似乎明白了南宫濋的意思,可是,心里却开始打起了鼓,暗道:“这三样东西,都是极寒之物,对于修行之人或者受伤的人来说,是最好的药石。况且还是这奄奄一息的垂死之人,效果极好。可是,要取得这三样东西也并非易事,换做平时姑且还能有些把握赶回来,可现在他们四人都已受伤,还要赶在今晚子夜前回来,更是难上加难。可看家主之意,是为了这个姑娘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了。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命是家主救下的呢!自己也不好推辞,只好抱着可能出现万一的心”
双手抱拳举过头顶,低着头,跪在南宫濋面前接下指令,言道:“南宫翊白明白,我们即可动身,一定在子夜前带回家主索要之物。还请家主这段时间好生保重,我们去去便回。”
“出去吧!”
“是!”
说完南宫翊白便起身走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就听门外一阵踢嗒踢嗒的马蹄声,声音渐渐变弱而消失,整个废旧的宅院现在就只剩下有些虚弱的南宫濋和昏睡中的殁梨,突然一声很细微的声音进入南宫濋的耳中,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轻将被子替殁梨掖好,缓缓起身站在床前默默地念动咒语,双手拇指相对向上伸直重叠,尾指相扣,做了一个幻水结界的屏障后。
慢慢走出房间来到院中央,南宫濋皱着眉抬起头看了看这阴郁的天空,口中念动着咒语,一阵风吹来,吹起了他的衣衫。
只见南宫濋驱动双手中指及无名指向内弯,大姆指压住中指及无名指指尖,左手扶与右臂脉络出,转为四指相对,随着咒语临近结束后,双手食指中指并合右手再上,左指再下,指着天空一道光圈环绕整个院子,南宫濋在原来的结界上又施加了一道防御。
不久后,咒语完成了,南宫濋这才放心的将殁梨一个人暂时留在房中,自己缓缓地向**走去,四周的景象都显尽了败落再加上从南宫濋身上散出的寒气袭来,惨白的状况显得更加凄凉。
没一会儿,南宫濋若有所思的停在一个房间门口,这个房间的房门是完整的,且是虚掩着的,南宫濋推开门走了进去,细细打量了一番,这间房与其他地方很不一样,这个房间里灰尘很少,物品的摆放也很整齐,仿佛像是前不久刚刚有人清理过一样。南宫濋皱着眉转看向右边的帘帐后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而床上的一床锦被整齐的摆放着,一旁的衣柜也好好的立在一旁,南宫濋走上前打开,只见里面的衣裳也同样是整整齐齐的码在里面,上面只是落了一些灰尘。南宫濋侧过身便看到,一把断了弦的古筝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桌上的胭脂水粉也是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
不过,里面的东西早已经不见了,南宫濋暗道:“想来这一房应该是这家女子的闺房,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转过身向卧房中走了走,便看到正前方的墙上挂着一幅女子站立式的丹青,只见画上的女子身着一身淡粉衣裙,长发及腰处,细腰以云带约束,显出不盈一握的样子,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而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映得面若芙蓉似的清秀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裙摆之下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若隐若现,嘴角挂着会心的浅笑,这笑容让人觉得仿佛置身桃源之中,没有一丝烦恼。
这让,南宫濋失神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站在默汀梨树下,笑得很开心的殁梨时的情景。
就在南宫濋发呆之际,一阵轻风不知从哪儿吹了进来,而墙上的丹青竟微微地随风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