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苍狗,不知何时秋风从那荒芜的北漠呼啸而来,落了一地的枯叶,折了满池的残荷,而秋雨却是点点滋润,使得金桂飘香。
却说姜王为了冲淡姜国百姓们因济桓对他的怀疑,特意向将静好与儒王的婚事昭告了天下,而与此同时,原本已经死在了牢房中的济桓却出现在了东北大营,而且揭竿而起。
我敬君爱君,而君却因身边的小人,想要诛杀于我,于是济桓便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挥师南下,因着之前的流言在人刻意地操纵下被传得沸沸扬扬,济桓的军队在姜国百姓的眼里乃是正义之师,乃民心之所向,再加之凌云军和西北军和东北君如今都在济桓的手中,因而济桓攻起城来不废吹灰之力不说,有些城池的守将甚至不战而降。
而此时,潜龙殿中,姜王正和诸位大臣商量着应对济桓的计策,但是商量来商量去,却也没有得出个什么合理的结论,因而姜王的脸上不由得挂上了一丝阴沉,而就在这时,却见一个小内侍悄悄地走到了荣喜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
“王上,前方来了急报。在殿外等着。”荣喜小声对着姜王说道。
“让他进来!”姜王蹙了蹙眉头,这般说道。
不消多时,只听得一阵铠甲震动的声音,却见一个浑身的铠甲都被划破,脸上还沾满了血的小将走了进来,“拜见王上!”小将曲腿跪地,恭敬地拜道。
姜王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不过面上却是一片沉静地问道:“前线如何了?”
姜王的话一落下,便见那小将抱着拳的双手青筋暴露,而眼睛中蓄满了眼泪,“王上,临阳失守了!”
“什么?”姜王闻言,手一拍腿,一下子站起了身来,那眼神集聚的怒火仿佛要将那小将烧死一般,“临阳有着五万的大军怎么就失守了?”
“回王上,于林松将军带着四万余众投靠了世子。”小将这般说道,姜王喉咙处不由得涌起了一口鲜血,他早该想到的于林松乃是于林杨的弟弟,既然于林杨都可以投靠济桓,那么于林松又怎么会与他的兄长作对,只是可惜他培养了他们这么些年,竟然全养了些白眼狼出来。
姜王这般想到,眸色越发阴沉,而小将却似乎没有看出来,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悲伤,“陈将军让我带着一队人马冲出临阳,向王上请兵,却未曾想凌云军来势凶猛,冲出城来的,除了我,都死在了他们的手上,而陈将军失守临阳,也自刎谢罪了。”小将这般说道,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神色也有些恍惚,看着自己的恩师战友最亲密的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的面前,这将是多么大的折磨啊?
而姜王心中倒是认为陈将军自刎算是他聪明,不让回京,他也定要赐他死罪,临阳乃是南下的军事要镇,他就这么说丢就丢了?
“既然他们都死了,你也不必苟活在这世上了!”无疑地姜王迁怒了。
小将闻言,浑身一震,感受到姜王那冰冷的目光,心中自是悲哀不已,兄弟恩师都已经死亡,他苟活于此也不过是为了将陈将军的话传到,但却没想到他们忠心耿耿的王,居然会这般冷血无情,是了,他既然对自己的亲子都能痛下杀手,何况是他们这些低贱的人呢?
“王上,臣以为不可。”却见峨冠博带的莫非缓缓走出列,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将,道:“将士们为了王上赴汤蹈火,就算是临阳失守,但他们的忠心却是可嘉的,王上理应奖赏,以鼓舞士气。”
“王上莫要寒了将士们的心啊。”莫非眸光微闪,这般说道。
“好了,荣喜带他下去好好安置吧。”姜王闻言,紧紧地盯了莫非许久,这般说道。
荣喜领命而去,姜王也一脸疲惫的遣散了群臣,唯独留下了莫非。
潜龙殿中因为众臣的离去,陷入了一片沉静当中,姜王高高的坐在王座之上,和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莫非则是立在一旁,低垂着眸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却见姜王缓缓地睁开了眼,漫不经心地问道:“说吧,济桓他什么要求?”
“臣愚钝。”莫非拱了拱手道。
姜王闻言,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地看着他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济桓的人?”
“王上定是误会了,臣忠于的只有王上你啊。”莫非恭敬地拱了拱手,一副忠诚地模样。
姜王冷哼了一声,道:“说吧,济桓想要何物?”
“世子挥兵南下,自是记恨于当日王上不念及父子之情,至于想要何物。”莫非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姜王道:“世子想要的自然是这姜国的锦绣河山。”
“放肆!”姜王站起身来,将桌案上的奏折扔在了莫非的身上,然后恨恨地看着莫非道:“莫非,你休要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莫非闻言,轻笑一声,将地上的奏折一张张捡起,然后放在姜王的桌案上,道:“莫非知道陛下仁慈,定不会为难忠臣。”
姜王闻言,心中愤怒不已,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会让这样的人当上这姜国的丞相,以至于如今他党羽众多,自己竟然不敢贸然动手!
“王上,其实臣以为若是王上肯向天下昭告当日您谋害先王的罪行,再将公主嫁与世子,你的后半生也定然是无忧的。”莫非突然压低了声音着般说道。
姜王闻言,心中又惊又怒,连忙叫道:“来人啊,丞相图谋不轨,意图篡位,给本王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