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夜里,本来应当是热闹非凡,带着喜气的,可是之前秦夫人小产的事情,却将这些喜气一扫而空,秦夫人为何会小产,宫里有些年纪的老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个偶然,定有幕后之人在主使,不过能否查出是谁,又当另一番来论了,为了不牵连到自己身上,宫中的主子都早早的安歇了,整个姜王宫陷入了一片沉寂。
静好而在侍女的服侍下,褪去了衣衫,躺在了,很快便睡了过去。
夜已阑珊,来自朔北的寒风吹得雪花乱飞,也将那窗外大树上的枯枝一根根的折断,而那一阵噶咋的开门声在树枝的折断声中便显得十分细弱,黑暗中且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外间,猫着身子走了出去。
而里间的静好听到这声音蓦然睁开了眼,脸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幅度,披上挂在一旁的狐裘,追了上去。
黑暗中,青儿走得极快,也十分谨慎,静好一路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还好没有被她发现,她倒要看看这青儿到底是谁的人?如此想着静好的眼中闪着冷光。
终于青儿在一处比较隐蔽的假山中停下了下来。
“你今日做得很好!”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内侍,静好接着微光看去,看着那一张熟悉的脸,差点叫出了声来,静好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打了一双眼,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济桓宫中的总管李贵,所以这青儿是哥哥的人。
如此想着却听得青儿如此问道:“今日秦夫人小产的事,可是世子所为?”
“你问这个干甚?”李贵皱了皱眉,有些斥责地说道,“主子的事,不是你该过问的!”
“是!”青儿低垂着头怯怯地应道。
“公主最近可见了什么人?”
青儿蹙了蹙眉头,道:“公主曾在桃花庵中见了卫公子浔,卫公子浔还向公主吐露了爱意,不过被公主拒绝了。”
李贵点了点头,道:“继续盯着,若有什么陌生男子见了公主,就回来禀报。”
“是,只是为何世子不愿让公主嫁人,甚至当初还在郑世子退婚时动了手脚?”青儿似乎有些不解的问道。
而躲在暗处的静好则是满眼不可置信,脚下一慌,弄出了动静。
“谁?”李贵冷声问道,抬着步子就要向静好藏身的方向走来,静好见此,连忙向回跑去。
“这场戏你演得不错,回去吧,王后自是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李公公,多谢王后娘娘。”青儿一脸谄媚地说道,然后踩着步子向回走去,公主你既要逼我,也莫怪青儿自寻出路了,如此想着青儿低垂的眸子中满是阴翳。
“又是一个心比天高的女人。”李贵看着青儿离开的身影,嗤笑一声,只是声音确乎和之前不同了,这时,却见他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美艳决轮,宛若仙人的脸,若是静好还在此处便可认出这个笑得满脸魅惑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曾经刺杀过姜王的琴予。
静好一路小跑着回到了栖梧宫中,吹了一路的凉风,脑袋却是清醒了不少,细细地想来,今夜她所听闻的倒像是一场戏,哥哥为人磊落绝对不会做出谋害秦夫人肚中孩子的恶事,至于郑斐然退婚的事情,静好想到这儿心中微微一紧,哥哥曾经便对她与郑斐然的婚事发表过不满,她却也不敢仔细想下去了,这李贵可是母亲留下的,哥哥最信任的人之一,那么他可能背叛哥哥,和青儿共同来演这场戏吗?
如此想着,静好的头却又混混沌沌了起来。
与此同时秦夫人的宫里也不平静,由于下手的人放的药物过多,秦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没有保住,不仅如此,就连秦夫人自己也因此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秦夫人保护皇嗣不利,罪当万死,念及其侍奉本王多年,明日便搬去秦巷吧。”姜王黑沉着一张脸,如此说道,这幕后的罪魁祸首如今一时半会儿找不出来,姜王的怒气也只得在了秦夫人的身上,因而丝毫不顾及秦夫人那刚落胎的身子,以及多年的情分。在他看来既然来孩子都保不住便没有在后宫生存的资格。
夜已然深了,姜王却无心睡眠,坐在软塌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旁的芳菲抱着公子萧轻声哄着,不消多时公子萧便沉沉地睡去了。
“王上,妾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芳菲有些迟疑地看着姜王道。
“我们乃是夫妻,王后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言。”姜王面色温和地说道。
芳菲沉吟了片刻,斟酌了一番,道:“王上即位多年,却子嗣不丰,如今却只有静儿,姝儿,世子和萧儿,四个孩子,而萧儿身体羸弱,也不知能否养成,这其中的缘故,王上可深想过?”
姜王闻言,微微一愣,如今细细想来,的确如此,他身体康健,为何却子嗣不丰,听芳菲的言论,这应当不是他天生无子女的缘分,而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若是让他知道了是谁,他定然要将他挫骨扬灰,姜王如此想到,满脸阴翳,也决心让心腹暗中去查看此时。
姜王蹙着眉神思着,却不见一旁芳菲眼中闪过的亮光,无论是真是假,只要姜王派人去查,得到的结论便只有一个,姜王之所以子嗣不丰,那全是先王后做的孽!
姜王宫中这注定暗潮涌动,而第二日,天方微亮,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夜里吹了凉风,亦或者是心事太重,静好便迷迷糊糊地发起了热,王嬷嬷摸了摸她那滚烫的额头连忙让人去请了太医过来。
煎了药喝下了肚,静好的热也就退了下来,只是人还昏昏沉沉。
济桓得到消息匆匆赶过来时,便见一张天青色的床幔下,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此时,她的面色满是苍白,原本水润的嘴唇也泛起了一层死皮,看起来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器似的,令人心疼不已。
“斐然哥哥,斐然哥哥。”静好喃喃的叫道,脸上满是着急,就像做了什么噩梦似的。
济桓听到静好梦中还在唤着郑斐然的名字,轻轻地为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一个有眼无珠的男人,静儿你又何必一直记挂在心呢。如此想着,济桓的指腹摩挲着静好那白皙的脸庞,一双黑眸中温柔却又阴翳。
就在这时,静好突然从梦中惊醒,抬眼便看见了那只在自己脸上作祟的手,“哥哥?”静好的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
济桓闻言,淡淡将放在静好脸上的手拿开,端起一旁的药碗道:“来,喝些药。”
静好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济桓,任由他一勺一勺地将药碗中的药尽数喂到了她的嘴中,再给嘴中塞上了一颗蜜饯。
“静儿怎么了?”济桓看着静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道。
静好了有些泛着白皮的嘴唇,眸光微闪,看着济桓道:“哥哥,我想问你一些事,你可要如实回答静好。”
“静儿问吧。”济桓有些好笑地揉了揉静好的头道。
“当初斐然哥哥退婚的事情中是不是有哥哥的手笔?”静抿着唇,有些忐忑的看向济桓道。
济桓闻言,手指微微一顿,眸子微缩,道:“是谁告诉静儿的?”
“没有人告诉静儿,静儿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与哥哥有关?”静好眼中满是执拗地看着济桓,眼眶微微泛红。
“静儿就那般在乎郑斐然吗?”济桓如此说道,深深地看着静好,眼中满是阴翳。
静好被济桓眼中那抑制不住的阴翳吓了一大跳,低垂着眸子低声说道:“哥哥难道就这般讨厌斐然哥哥吗?”
“是啊,哥哥讨厌他,一想到静儿那般在乎他,哥哥就恨不得让他去死。”济桓深深地望着静好的眼如此说道,脸上带着静好从未有过的戾气。
“所以说斐然哥哥退婚和今日秦夫人小产竟都是哥哥的手笔?”静好满眼不可置信地说道,眸中闪烁着水光。
“静儿认为如何便是如何吧。”济桓嗤笑一声,低垂的眸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你不是我哥哥,我的哥哥光明磊落,乃是一个端方的君子,万不会干出这种事的。”静好有些激动地说道,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那通红的眼眶中流出,再从那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滑落。
“静儿别忘了,我姓齐,而你姓姜,我原本就不是你的哥哥。”济桓低低一笑,如此说道。
“你走,你给我出去。”静好如同一只拔了刺的刺猬,浑身是伤,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吼道,她心中最不能提及的一便是母亲的逝去,二便是济桓不是她的亲哥哥,而如今济桓却亲自的踩在了她的伤口上,这又如何不令她难受呢?
济桓深深地看了静好一眼,原本伸出去的手被他收了回来,然后便见他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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