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接下来的几日里,静好便一直待在厢房里抄写经书或者跟着慈安师太诵经,直到傍晚时分才会去院内走走,而每次不出意外地都会遇到卫浔,见她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静好很是怀疑临卿所说的卫国是由他撑起来的言论,试看哪一个能挑起一国重担的人,不是劳心劳力的,哪有像他这般悠闲的。
而静好却不知,这都是卫浔为了每天能赶来与她偶遇,连夜处理政务的结果。
暮春时节,一场春雨后,那被赋予传奇色彩的桃花树落了满地的残红,静好缓步走在树下青石子铺成的路上,天气有些暗沉,迎面吹来一丝丝凉风,静好微微地打了一个寒颤。
“公主天晚了,我们回去吧?”侍女青儿有些担忧地说道,当初送临相时,济桓不让她跟随,怕她不够沉稳,因而派了其他的侍女,等到静好到了姜都附近,济桓才遣派了她与其他侍女过来侍奉,对此她心中还是有些怨言的,但是作为奴婢却不敢言。
静好自是不知道青儿心中的小九九的,听她如此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去将我的琴报过来。”
青儿暗中撇了撇嘴,遵命离去。
天色越发暗了,那天边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轮新月,以及几颗暗淡的星子,周围一片静默,今日没有了卫浔那轻挑的声音,倒有些无聊。
没过多久,青儿抱着琴走了过来,她将瑶琴放在了桃树下的石桌上,又在石凳上铺上一层厚厚的毛绒,才让静好坐下,若是公主病了,倒霉得还是他们这些奴才。
静好看着这把琴呆愣了片刻,这是临卿在世赠送与她的,选用了上好的木材和琴弦,连琴上的花纹也是由临卿一点一点雕刻而成的,临卿常说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虽说静好是女子,但是临卿却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认为女子也应该学习这些,因而亲自教导静好。
“公主?”青儿见静好抚琴而未动声,不由得轻声提醒道。
静好闻言,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轻轻地抚动着琴弦,如同山石击水,玉佩轻扣般美妙的声音便从她的指尖缓缓的流淌而出。
一曲《高山》,便可见山之巍峨,一曲《流水》,便可闻流水之绵长,世间之大,何处可觅得知音,不知何故,静好的琴声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或许是心境所致。
不知何时,这琴声中突然掺和进了一阵轻快的笛声,笛声中带着的都是浓浓的喜悦,不断地引领着那有些忧伤的琴声,变得也轻快了起来。
一曲奏罢,静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既然来了,便出来罢。”静好如此说道,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熟稔,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姑娘可是在等我?”卫浔从巨大的桃花树下缓缓走出,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公主,这”之前静好漫步庭中,从未让侍从跟随,因而青儿如今看见突然冒出一个男子,还与静好很是熟稔的样子,不由得瞪大了眼。
静好闻言,淡淡地看了青儿一眼,青儿连忙一脸委屈地住了嘴。
“呵呵,姑娘什么时候有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以前怎么未曾见到?”卫浔淡淡的扫了一眼青儿,笑着说道。
青儿闻言,悄悄地看了一眼这个俊俏的公子,清秀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了红晕,在公主跟前她就是那星星的萤火,还从未有人夸奖过她好看呢。
“怎么看上了?”静好似笑非笑地看着卫浔道。
“不知姑娘可否割爱?”卫浔挑了挑眉如此说道。
青儿闻言,怯怯地看了卫浔一眼,若是能够嫁与这般的公子,即使是为妾甚至没有名分,也比老死在宫中老,如此想着,青儿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静好闻言呵呵一笑,她却也知道卫浔只是玩笑罢了,而青儿陪伴了她这么多年,她自会为她找到一番好的归宿的,而卫浔身处高位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良配。
“我可舍不得青儿。”静好如此说道,卫浔不置与否,倒是青儿如同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通身冰凉,难道公主真的这般狠心要让她老死宫中,如此想着青儿的心中满是怨恨。
“既然姑娘舍不得丫头,便将自己赔给在下吧。”卫浔摇着折扇,笑得一脸温润,只是这嘴中的话未免有些无赖。
“公子真是好生算计,不过本姑娘又何尝欠过你什么?”静好挑了挑眉,如是说道。
“如何没有?”卫浔瞪大了眼,满是不赞同地说道:“在下的一颗心都给了姑娘,姑娘可别不认账?”
静好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笑骂道:“谁稀罕你那颗花心啊?”
“姑娘你真是好生无情!”卫浔捂着胸口,满脸悲伤地说道。
一个大男人做成那副模样,真是使得静好不由得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别做出这样一副表情,活像一个深闺怨妇。”静好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卫浔闻言,微微一愣,然后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似的,瞪了一眼静好道:“我卫浔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想当初郑陈攻打卫国的时候,我可是”
“你上过战场?”静好似笑非笑地看着卫浔道。
卫浔闻言,心中一惊,差点说漏嘴了,于是清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说道:“战场到没上过,不过是远远地看上了一眼。”
静好自是知道他的谎话,身为卫国公子,又有着战神之称的卫浔又岂能未上过战场,不过也不揭穿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上过战场,可以给我说说战场的事呢?”
卫浔闻言,轻笑一声,摇着扇子道:“这又有何不可,虽说在下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在卫国听闻还是不少的。”
“哦?”静好闻言,眼中划过一丝暗光,道:“听说最近郑国和陈国攻打卫国,卫国与我姜国联手,击退了他们,你可能与我说说这其中的事?”静好当初就很是奇怪这场战争,据说姜国的军队的伤亡很小,而这场持续了大约半年的战争,却以如此小的伤亡结束,但是由于当时临卿病重而后身亡,她无心思考这些罢了,如今有一个经历过这场战争的人在她面前,她自然按不住心中的疑惑,想要打探清楚。
“哦,那场战争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卫浔如此说道,然后在静好的注视下,笑着开口道:“要说这场战争的胜利,要可全靠我郑国的那位战神公子,他玉树临风,文韬武略,运筹帷幄,转变颓势,这才将那陈郑的爪牙,赶出了我卫国。”
静好闻言,不由得暗笑不已,战神公子说得不就是他卫浔吗?虽说这卫浔在这场战争的胜利中的作用是重要的,但她也未曾见过有人大言不惭的将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的。
“那我姜国的军队就那般无用?”静好黑着脸问道。
卫浔这才响起这姑娘乃是姜国人士,因而连忙摆了摆手,道:“当然不是。”
“要说这姜国军队在这场战争中的作用,那也是丝毫不逊于我卫国的。”卫浔如此说道,又看向静好,如此问道:“姑娘可知道姜国世子济桓?”
静好闻言,眸中忍不住地闪过傲意,道:“自是知道的,世子惊才艳绝,文韬武略,为人又温润尔雅,谦谦君子,这姜国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要嫁与他。”
卫浔闻言,心中一咯嗒,皱着眉看着静好道:“姑娘莫不是也心仪于世子济桓。”
“你休要胡言,我和哥”静好厉声说道,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住了嘴,然后狠狠地瞪了卫浔一眼,道:“关你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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