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昕眉还真没想过要给林岳峙做衣服,他们之间还没到那一步去,自从上回落水事件发生后,叶昕眉对林岳峙就没有了以前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思,再见时,更没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好象嫁给他,是她早就预订好的目标,她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见她半晌没做声,梅香道:“不会是给昊世子的吧,也不对啊,昊世子穿粉色,蓝色才好看呢……”
叶昕眉突然放下手中的活计,脑子有片刻的空白,是啊,怎么选了块这样的料子,做给锦乡侯么?
茗香事件过后,锦乡侯虽然待她比以前好多了,但明知小王氏那样害过自己,父亲还是待她如初,这让叶昕眉忍不住生出几丝怨怼来。
她可以不恨,但要象过去那样爱,很难做到。
那是做给……
她的眼前浮现在一张孤傲清冷的脸来,刚一出现,便猛地一摇头,自己都不相信,怎么可能,怎么会想到要给他做衣服?
而且,那个人很爱穿素色,不管几时看见,都穿着素色。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恶作剧的很想看见他穿着藏青色时的样子,会不会还是那样冷冰冰的倨傲到不可一世。
“我有求于人,又没什么合得出手的东西,也就这女红还过得去,但愿武成王爷不会嫌弃才好,明悦的下落,还有当年的魏家二公子,我一定要问出个一二来。”叶昕眉象是在说服自己般,很认真地解释道。
梅香这才释然,说道:“也是,武成王那样的人,要什么好东西也没啊,小姐亲自做衣服,表达的是心意,想必王爷会很高兴。”
这是什么话?她要表达什么心意?
不知为何,叶昕眉就觉得梅香的话里有话。
让她听得脸**辣的。
不多时,顾妈妈进来,小声道:“大小姐,秋凌的娘求见一面。”
见一面的意思自然不是在幽竹院,看来,秋凌的娘也是个小心谨慎的。
叶昕眉大喜,特意让人带信给秦管事,请他在周围看护,免得又象上茗香事件样,又被人设计了。
叶昕眉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顾妈妈却欣慰她办事越发沉稳有章程了。
与秋凌的娘药约在常与秦管事见面的小林子里。
秋凌的娘一来,便向叶昕眉跪下:“大小姐,求求你了,放过秋凌吧,她……她病得很厉害,实在田庄里的活计啊。”
叶昕眉冷笑:“秋凌的娘,人要知足,我原本是要把秋凌卖到里去的。下到田庄,已经是对她的宽容,你还想怎地?”
秋凌的娘哭道:“是,是,奴婢知道秋凌犯了大错,大小姐宽容,可是,那孩子……打小就娇身惯养,真的吃不了那种苦头啊,求求你了,大小姐。”
“娇身惯养啊,她的命,可比大家闺秀还要好呢,也是,她不象我,她有亲娘疼,亲爹爱,不象我,打小就是个没娘的孩子。”叶昕眉意有所指道。
秋凌的娘果然脸色一白,不敢接话。
看来,她还怀着侥幸心理。
叶昕眉转身就走,秋凌的娘急了:“大小姐,大小姐,求求你了。”
叶昕眉冷冷道:“求人不如求已,张氏,你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秋凌的娘脸色刷白,身子都在发抖。
叶昕眉猛然转过身,冲到她跟前,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如利刃:“告诉我,当年,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秋凌的娘被她凌厉的气势下到,瞪大眼睛张口结舌,叶昕眉冷冷松开手:“你没有选择,如果你还想让秋凌活下去的话,老实地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否则,这一次是秋凌,下一次,就是你的儿子。”
秋凌的娘终于明白,眼前的大小姐再不是懦弱可欺,任人宰割的小了,简直就是只牙爪锋利,随时能置人死地的狐狸。
“我……”秋凌的娘心里天人交战,她是叶昕眉娘亲身边小厨房里的厨娘,很得王若敏看重,那一年,秋凌的哥哥重病,没钱医治,而太太王若敏生性冷淡,又与侯爷关系不和,心情郁结,她不敢向太太开口,后来小王氏找上她……
“小……小姐想知道什么?我……我知道的也不多。”秋凌的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天道轮回,做了恶,总是要偿还的,这些年,她为那件事受尽良心折磨,如今终于有人上门讨债,还应验在女儿身上,报应啊。
“你先告诉我,小韬是不是我爹的骨肉。”这是叶昕眉最想知道,也最想证明的。
秋凌的娘眼中浮现出一丝绝望,苦笑道:“就知道大小姐最先想弄清的就是这个。”
她知道内情,她真的知道内情,很快就要揭晓小韬的真实身世,叶昕眉的心激动又紧张,声音都在颤抖:“快,告诉我,小韬究竟是不是我爹的亲骨肉。”
秋凌的娘道:“太太打小清高优雅,刚烈固执,她那样性格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做下让人不耻之事。”
叶昕眉的心顿时一松,是啊,都说娘的性子很清冷,又高傲得很,她肯定不屑于下作。
“那你的意思是,小韬是我爹的亲生?”
“我不能肯定。”秋凌的娘却话风一转道。
叶昕眉听得一愣:“你什么意思?”
秋凌的娘苦笑:“以你娘的性子,当然不会做下苟且之事,但是,当年,你娘的茶水和吃食里,都是掺了药的,而且是慢性的,加有乱性成份在里的药物。”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小王氏,竟然如此无耻恶毒,下三滥之极!
叶昕眉气得心肝发痛,强忍住想要一脚踢翻秋凌娘的冲动,沉声道:“而你,就是那人之一,对吗?”
“吃食里的药,自是我下的,可是……茶水里,就不是我了。”秋凌的娘看了一眼叶昕眉,眸中竟然带着同情之色。
“那在茶水里的是谁?”叶昕眉紧握住拳头。
“是明悦。”
又是一个炸雷,轰得叶昕眉差点晕过去,竹韵急忙上来扶住她。
“你说谎,张氏,不要以为当年的人死的死,卖的卖,我便没有了对质之人,你再敢胡言塞责半句,我现在就毒死你。”叶昕眉气得快疯了。
“我来了,就没打算说半句假话,我承认在吃食里下了毒药,小姐你还能放过我么?还有必要说假话么?”秋凌的娘苦笑道。
“小姐,你先冷静,慢慢听她把话说完,是真是假,咱们再找人证实就是。”竹韵劝道。
“如果明悦也被小王氏买通,那为何她后来还要被卖到?这不合常理。”叶昕眉道。
“那都是作戏给人看的,您现在还能在哪个里找得着明悦么?她早就嫁人生子了。”秋凌的娘道。
“你的意思是,明悦作为我娘跟前得力的大丫头,别的人不是死就是卖,她却好端端的留在府里,还得重用的话,会让人起疑?”叶昕眉道。
秋凌的娘赞赏地点头:“小姐英明。”
“可我听说,明悦确实是被卖到了花楼,后来被魏公子救走,不对,你说的不对。”叶昕眉皱眉摇头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那时候小王氏为了双重保险,除了让我在吃食里外,又让明悦在茶水里。”秋凌的娘认真地说道。
“且先不纠结明悦是不是真的也被收买,我且问你,因为我娘中了乱性的毒,你真看到她与外男苟且了吗?”叶昕眉强压住心中的奋怒问道。
“说实在话,我也不知道,倒是因为太太中毒后,侯爷再来时,他们还同过房,只是药性一过,太太大怒,将侯爷赶走,侯爷当时也很生气。”
也就是说,小韬还是有可能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叶昕眉稍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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