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齐老太太一掌拍在桌案上:“若这些事全是真的,她也太恶毒了些,这些年在我跟前小意奉承,待那两个孩子虽说不那么真心,但比起别人家的成天打骂要好多了,我也没管她,不曾想,她越发变本加利了。”
“……大小姐也是发觉不对劲,自个是女儿家,不好到处走动,这才要了关胜去,那茗香待大爷的心思也可疑,蛇是秦大山给茗香的,茗香怕蛇,所以放出时,那蛇不受控制就往年哥儿身上去,幸好韬大爷是个良善的,推了年哥儿一把,自个就被蛇咬了。
韬大爷自个怕也没注意被蛇咬了,只一味的争辩说是救人,并不是顾意打年哥儿,可哪有人相信,太太拾掇着五太太打他,大小姐过去了。”
“可她也不该拿自个的命去赌,还是在老三家的寿辰时,还攀带上了裕亲王世子,真要出了个什么事,咱们家还脱得了干系吗?听说禧王爷最是心疼世子,那可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发起火来,皇上也要忌他三分的。”齐老太太气就气在这里,那蛇要是剧毒的呢,为了弟弟,小命都搭上了,何况还牵扯这么多人进去,闹得叶家没脸。
关嬷嬷叹了口气道:“大小姐怕也是没法子想了,没娘的孩子就是根草,您虽关照她,可她也不能事事来告状吧,再说也是没有证据的事,她只是猜想怀疑,继母不好做,继女一样不好当,一个不好,就要落个挑事不容人的坏名声。”
一句没娘的孩子就是根草戳中了齐老太太的痛处,关嬷嬷这是在说她不够关心两个嫡孙子呢。
齐老太太叹气:“她娘倒是个贤良淑德的,可你说怎么就……”
关嬷嬷冷静地说道:“当年的事原本就疑点重重,您也要一分为二地想想才是,若真是冤枉了太太呢?她去都去了,可孩子呢?到时候您可别后悔,韬哥儿也有十一岁了,耽误不起。”
关嬷嬷这话去得有点重,齐老太太的脸色就有点发白,关嬷嬷知道说到这里已是极限,已经僭越了,这是齐老太太看重自个,若换了别的主子,怕是要赶出去呢。
齐老太太在沉思,关嬷嬷不再说话,守在一旁剥瓜子。
“去把清海叫过来,我有话说。”良久,关嬷嬷的瓜子都快剥了一小碟了,齐老太太才道。
锦乡侯三十四五左右,相貌儒雅俊秀,人到中年,却仪表堂堂,比起俊俏的少年郎来,多了几分成熟优雅的气质,看着灯下奋笔疾书的丈夫,侧脸英俊无比,小王氏眼神都痴了,多年的辛苦,这个男人终于只成了她的丈夫,而且夫妻恩爱甜蜜,这样的日子,若能永久,该有多好?
若是没有那一对碍眼的东西,该有多好?
端着一碗人参汤,小王氏轻轻地走进去,把汤放在桌案房,拿出帕子替侯爷拭汗。
锦乡侯继续写着,眉眼没抬,嘴角却含着笑:“忙完了么?看我这幅字怎么样?”
“侯爷的字越发遒劲有力了,洒脱而不羁,若放到市面上去,怕是要用尺来论价呢。”
锦乡侯哈哈大笑,收了最后一笔。
小王氏上前替他挽了衣袖,打了水来净手。
锦乡侯这才打量她:“怎么哭了?”
小王氏惊慌地想要掩饰:“哪有,可能是眼里进了沙,揉红的。”
“两只眼都进沙么?”锦乡侯走近,握住她掩面的手,声音轻柔:“是不是有受气了?告诉我,什么事?”
“都是些小事,诺大个侯府,哪有事事都顺心的,后面的事,爷们别管了。”小王氏娇声道。
锦乡侯心疼地抚着她的脸:“上有严厉的婆母,下有两个不听话的继子,你的难处我知道,辛苦了。”
小王氏一听越发委屈,眼睛又红了:“妾身今生只要与侯爷相伴,再苦也是甜的。”
夫妻二人正甜蜜温存着,外头丫环来报:“侯爷,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小王氏就露出艰涩的苦笑,侯爷怔了怔:“母亲唤我,你可知为何?”
小王氏就嘤嘤地哭了起来:“都怪妾身办事不力,识人不淑,秦管事是您跟前的旧人,他侄儿没了差事,求到妾身跟前来,妾身碍面子不过,就给他安排在您跟前,谁知那人是个会杂耍的,平素爱侍弄蛇,今儿个寿宴上,让他去表演,偏裕亲王世子来了,觉着好奇就去瞧新鲜,就没想到,那蛇就咬了昕姐儿……”
“裕亲王世子瞧新鲜,又怎么咬着昕姐儿了?”锦乡侯听得糊涂。
小王氏就欲言又止,一副不知如何说的样子。
锦乡侯的神情变得严厉起来:“你说,是不是昕姐儿故意跟那世子走近了?所以才遭了祸殃?”
小王氏期期艾艾道:“侯爷也别生气,小孩子家家的,又正是青春少艾,倒也没太多逾矩的地方,就是跟着一块玩闹罢了。”
这话有太多岐义,小王氏也没明说什么,但在锦乡侯听来,就是叶昕眉不顾廉耻,想攀高枝,主动贴上殷离昊,跟着瞎闹这才遭了蛇咬,一切都是叶昕眉不捡点惹得祸。
“我知道你是继母,不好管教他们两个,让你为难了,母亲那里若有误会,我会替你说解,莫要伤心了,你持家辛苦,我是知道的。”侯爷温柔地安抚着小王氏,小王氏扑进侯爷怀里,紧紧搂着他坚实的腰。
齐老太太等了好一会儿,锦乡侯才来了。
“你可知秦大山的事?”齐老太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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