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大?”
别误会!我不是什么黑社会的老大。这是弟弟木紫轩、妹妹木梓清对我的蔑称,原因我想可能有三,一是我在家里排行是真真实实的老大;二是在我们小时候父母为了生计很少有时间管家更别说管他们俩了,虽然我只比弟弟木紫轩大三岁、比妹妹木梓清大六岁,却是名副其实管教他们的人;三是至今为止他们还是认为我对他们的管教过于苛刻、严厉。
每每提及小时候对我都带着一种怨恨,所以从小到大他们几乎没叫过我姐姐,总是以“老大”相称,虽然现在我们都已各自成家而且孩子都上学了,虽然他们早在我上初中时就联合起来反抗我,不把我这个老大放在眼里了,可是这个称呼却从没改过。
当我出现在弟弟木紫轩在边境开的小器材店里时,他正盯着电脑的脸转过来,这样的惊叫着眼睛眉毛纠结到了一起,嘴里叼着的香烟脱落掉到了身上,他急忙站起身来用手扑拉着,香烟滚落到地上,火红的烟头上飘起一缕轻烟散落到小店的各各角落、慢慢的消失。
我想他一定很心疼他那一身的名牌,看着目瞪口呆的木紫轩,我苦笑了一下把门外的行李拎进屋内,随手把门关上。
还没等我站稳,森紫轩就厉声问道:“你去哪了?所有的人都在到处的找你,你知不知道?”
真是时过境迁,我这个老大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他们俩个教训来教训去的我都忘了,尤其是这个木紫轩长大了、经商后挣了点钱连母亲都不放在眼里说教训就教训,为此我和妹妹木梓清经常在电话里和他吵。看来木紫轩永远都改不了爱教训人的毛病了。
我才进屋就被弟弟训斥,心里真是难受得很,真想拎起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只好厚着脸皮放下手里的东西,冲他笑了笑问:“有吃的吗?我饿了。”
他用手指了指我,生气又无可奈何的说:“你知道我不会做饭,你想我这能有吃的吗?”我瞪着两只无辜的眼睛望着他。“别瞪着我!瞪着我也变不出吃的来。说!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从家里跑出来了?”我面无表情的看看他没说话。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话呀?为什么呀?”木紫轩冲我吼叫着。我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上的地砖图案,看它们可以变化出几种图案来。“蛮劲又上来了。你说句话好不好?”他无奈的放低的声音对我说。我扭过头看着玻璃门外闪烁的霓虹。“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老大!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他唉声叹气的拿出了手机。
“我警告你!不许告诉任何人我的行踪,否则……”我从椅子里跳起来叫着。
“木秭华你别吓唬我!靠!”木紫轩也从椅子上跳起来。对视的结果是我败下阵来坐进椅子里不理他。“小三子有多担心你,你不知道吗?”十年了木紫轩还是这样称呼我的丈夫。
“你不是不喜欢王磊吗?怎么替他说话?”
“你当初死活不听劝的非要嫁给他,如今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他立身侧目的斜视着我。我相信以他多年经商的敏锐,在有人告诉他我离家出走的那一刻,他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我低下头说:“没什么!我饿了,出去吃饭吧。”
问不出任何结果的木紫轩张目结舌的站良久只好关了店门,我们走在初春夜的大街上,霓虹闪烁的街道,看不到几个中国人,在歌厅、舞厅、酒吧门前附近晃荡的大多是俄罗斯人,我想可能是太晚的原因吧。
“太冷了!我们吃火锅吧?”我提议到,木紫轩他没有反对,真是太难得了,自从他上了初中后只要是我说的无论什么、他都反对的。
我们进了一家火锅店,点好了菜,他直直的瞅着我。“干嘛这样看着我?不认识你姐姐了?”
他从手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用火机点上吐了口烟,烟雾扑来我随即咳嗽起来,木紫轩瞥了我一眼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
“小三子惹事了?”
“没有。”
“那是他外面有人了?”
“没有。”
他瞪大了眼睛把烟从嘴上拿掉,紧了两下鼻子,眯着眼睛问:“不会是你外面有人了吧?”
“瞎说什么呢?”我心里一惊快速的瞪了他一眼掩饰着我的惊心,可心虚就是心虚不自然的表情更坚定了他的猜测。
其实这只是个诱因,我的确在网上有一个聊得来的朋友,他也确实让我心动,但不是我离家出走的原因。
我该怎么告诉他呢?我左手上的伤疤又疼痛起来,不得不揉按着以减轻痛苦。二十岁生日那天因为疼痛发现这块伤疤,据母亲说是我三岁时在火盆里烧苞米烫伤留下的伤疤,算下来这伤疤跟了我三十几年了。
从那以后,每年我生日那天这伤疤都会隐隐作痛,过了三十岁生日前后增加了一天,而且我发现只要我按着伤疤指引我的方向走疼痛就会减轻或消失。
可是今年不知怎么了疼痛的日期提前了,而且这疼痛指引着我向老家的方向走,我从岁离开那,三十年了从没回去过,对老家的记忆几乎是零,可这伤疤就像一只手拉扯着我朝老家走。
这伤疤的疼痛就像玄之又玄的故事说给谁会信呢?我的丈夫吗?不。他对我是很好,可以说百依百顺的,而且像个小奴隶似的侍候着我让很多人都羡慕我有这一样一个好老公。可是他很现实,也许是生活逼迫的吧?在他面前没有浪漫,没有理想,没有诗情画意,如果我告诉他我手臂上这块伤疤有这种超乎想象的能力,他准以为我又病了呢。
所以我想到了弟弟木紫轩,他虽初中没毕业就去了职业技校,却是个很有才气的人,上小学的时候就模仿着写诗而且写的不错,现在也经常写些东西放在自己的空间、博客里。我去读过,我能感到他还有份幻想,像我手臂伤疤这样的奇事也许他会信,也会帮我想办法吧。
“想什么呢?你!”木紫轩敲着桌面。“嗨!木秭华!”
“啊?”我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他。
“你怎么还呆头愣脑的一点没变!”服务员上菜来了,锅也开了我涮着我喜欢吃的东西。
“你家小三子对你不错了?你说什么是什么,百依千顺的,明天赶紧回去吧?别让他着急上火的。”
丈夫是很好这我最知道,不然当初我也不会不顾全家人的反对非要嫁给他这个穷光蛋,可是十年的婚姻过去了,回过头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尤其是在网上遇到趣味相投的他以后,更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枯燥乏味。“大雁对你不好吗?你还不是离了!”我反驳道。
“嗨,你跟我比什么?”妈说过木紫轩是酸脸的猴子看来没错,只许他说人不许人说他,看,脸子撂下来了吧!
他绷着像冰块一样的脸说:“我发现你怎么好的不学,坏的学呢?”手拍着烟盒教训着我,“不过我也纳闷了,你这样的也玩起婚外恋来了!你玩的起吗?”
我恨恨的看着他,泪含在眼里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我没有。”
“我是离了,可我也够意思呀。我把房子、车库、存款都给她了。有几个男人会象我这样?”
“是没几个!不过我会和你一样。”
“你有什么呀?”他瞟了我一眼睛问。
“在和王磊离婚前我会给他把楼买好,以后他再找媳妇也好找。”
“你有这能力吗?把你卖了也不够买楼的!告诉你我可没钱借你。”木紫轩抹了我一眼。
“我又没说找你借钱,你别怕!知道你把钱都给你前妻了。”
“那是你外面那位很有钱了?他给你?”木紫轩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瞅着我,一副一探究竟的样。
“说什么呢?你!你可是我亲弟弟呀!”
“那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呀?”他拍着桌子叫起来,引得四周的人都看过来,尴尬死了。
为了阻止他,“这个!”我把手臂伸了过去让他看我手臂上和手掌侧上的伤疤。
“这不是你小时候馋,在火盆里烧苞米烫的吗?怎么了?”
“疼!”可能是我太着急了反而表达不清我想说的意思了。
“哎!有些伤在下雨阴天时都会疼的,这很正常。”他坐回了椅子里。
“可它是在我生日那天疼。”
“是你精神作用吧?”
“可它在往老家指引我,只要我往老家的方向走它就不疼了。”
“你在跟我讲玄幻故事吗?”看来他心里认定了我是因为外遇才离家的,我再怎么说他也不会信了,这趟我是白来了,我放下筷子窝进了椅子里。
桌上的炭炉铜锅呼呼的冒着气,颜色鲜艳的各色配菜默默望着铜锅,等着食客把它放进去,以求物尽其用。
“我去厕所。”
“说洗手间土老帽!”我的泪差点流出来,还是我老公好!没文化怎么了?没文化不会计较这么多,在他面前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不许反驳。有文化就酸不啦叽的,说话要咬文嚼字?在洗手间里我往脸上扑着水,我不想让木紫轩看到我哭过。
“你放心吧!啊,她没事。”他在和谁打电话?我从洗手间里出来躲在了柱子后面。“老大是个理想主义者,女人嘛!时不常的你得来点浪漫,懂不懂?”木紫轩在和王磊通电话?!我相信王磊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来的。
怎么办?“行,你放心吧!我拖住她。你坐客车明晚就到了,嗯,好。”
“给谁打电话呢?”我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木紫轩愣了一下,“问那么多干啥?”然后淫笑道:“小姑娘还不有的是。谁让你弟弟我长得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呢?小姑娘乌央乌央的。”
我笑了,“那是苍蝇吧!”三十多了还这么自恋加自负。不过他说的倒是真的,除了眼睛小点木紫轩也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所以他身边从不缺小姑娘,即使结婚了也有不少小姑娘围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