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仇人(1 / 1)

集市中,凌飞匆匆赶来,怒目看着“拿网打鱼”的几人道:“人呢?”

几人羞愧低头。

“没用的东西!师父有令,立刻回凌风阁。”

“大师兄,不知掌门有何吩咐?”

“当然是你们梦寐以求的事,这可是我在师父面前为你们力争而来的。我是怎么对你们,而你们又是怎么回报我的!?”

“大师兄放心,这小子既然来了雾江城,跑不了的!”

“最好如此。还有,今天你们出来干吗来了?”

“置办法器,打探行情,为明日打擂做准备。”

……

“掌门,师父?他没死!”去而复返的姜子鱼目光如狼,一路跟着凌飞几人来到了凌风阁外,躲在墙角窥视着阁中的猎物。不多时,一行凌风门弟子带着一个老头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老头,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点走吧。”

“别催他啊,吓到我们这位贵宾了可不好。”

“哦,是是是,您老现在可是贵宾,刚才多有得罪,莫怪,莫怪啊。”

说罢,众人一阵哄笑。

……

看见这被众人取笑的老者,姜子鱼的双目瞬间血红,整个人处在爆发的边缘。在听到魏牟没死的消息之时他都没有如此激动,如此愤怒。因为那个老头,佝偻着身子,肩上的货架已经不见,而他的腰间挂着一个埙,一个被五彩竹节蛇缠绕的埙。埙中,似传来了那似曾相识低沉而悠远的调子,而调子中,那五彩蛇张开了它的獠牙……

“是你!是你杀了小风!”拼命忍耐的姜子鱼一拳轰在了墙上。

“什么人!”待凌风门弟子赶到墙角,却只发现了那被砸得塌陷了的院墙,以及碎石上的点点血迹,“好强的力量,仅仅一拳而已竟然就将护院大阵砸成了这幅模样。”

缓缓流淌的河,随风摇摆的柳。姜子鱼就蹲在这如诗如画的河畔静静地洗着拳头上的米分末。淡淡的血红随着水流慢慢散开,而水中除了垂柳与他的倒影之外忽而又多了一个人。此人看着水面,看着水中显得过于平静的脸,道:“凭刚才那一拳的力量,凌风门弟子,碎魂之下,绝无活口。可你为什么不出手?”

“我要杀的不是他们。”喃喃间,姜子鱼抬眼看了看来人在水中的倒影,那是一张从容自信的脸,而这人眼中透出的光不自觉间会让人相信,世间万物都逃不出这双眼睛。

他又看了看水中自己血红的双目,慢慢地将手抽离水面,看着那微微荡漾的水波,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问道:“你是谁?”

“皓天宗,陆乘风。”

如果其他人听到这个名字,定会跳起身来,激动得近乎疯狂。但姜子鱼并没有这个心思,他也做不出这种事,他甚至都没动过,只是继续问道:“在集市中,为什么帮我?”

陆乘风:“雾江城中没人能看穿了我的幻术,你是怎么猜到的?”

姜子鱼:“一个神棍就算再啰嗦,也不会好心到几乎将整个雾江城的现况告诉一个陌生人。只不过大家各有所需,心照不宣而已。”

陆乘风:“只凭这一点,好像还不能确定那个小胡子就是我。”

“的确不能。”说着,姜子鱼站起身来,与陆乘风相对而视,继续说道:“只不过在这里对我感兴趣的除了凌风门的人之外,好像就只剩下你了。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陆乘风:“我要凌风玉令。”

姜子鱼:“不说你的身份,单凭你的身手,我好像没有拒绝的可能性。”

陆乘风:“姜兄,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而已。”

姜子鱼丢了一句:“没兴趣。”扭头就走。开玩笑,堂堂皓天宗二弟子的忙岂是这么好帮的?

陆乘风并未追上去,而是缓缓说道:“她叫桑暮雪,十年前凌风门的天才弟子。如不是与凡人相恋,退出了修仙界,现在皓天宗应该有她的一席之地。而我请你帮的这个忙,跟魏牟有关。”

姜子鱼脚步一顿,转过身道:“看来,从来没有人拒绝过你的请求。”

陆乘风一笑,提步朝着凌风阁走去:“姜兄,我们边走边说。”

“慢!”姜子鱼拦住了他的去路道:“陆兄,你请人帮忙总得表示表示吧。”

陆乘风有些意外地看了姜子鱼一眼,似乎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但转而拿出了一个戒指,递给了姜子鱼道:“我可没有王家弟子们那么有钱,这枚血融戒就当我付给姜兄的酬金了。”

血融戒可是好东西,就算是皓天宗内也只有一些出众的世家弟子才会配备,这份礼不可谓不重。姜子鱼却连声谢谢都没说,血随心动,指尖,一滴心血落出,滴在了在血融戒上。见戒指上绿光一闪,他便毫不犹豫地一把把它套在了手指上,朝着凌风阁走去。显然,他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这是他的酬劳,而且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换来的酬劳,自然不必道谢。

陆乘风也清楚得很,既然姜子鱼肯收下这份礼,自会尽全力帮他这个忙。这些已不需要言明,很多事就如先前在集市中一般,大家心照不宣。

“姜兄,我需要你用凌风玉令开启一道门……”

……

不多时,交谈着的姜、陆二人出现在了凌风阁门口。而陆乘风脚步未停,径直朝着阁内走去。姜子鱼丝毫不在意,亦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凌风阁。

拐过几个弯,穿过数道门,来到内院。他看见李大叔佝偻地站在院正中,魏牟似睡还醒地坐在里面的会客厅里,院子内还有十几个凌风门弟子,都冷笑地看着院中的李大叔,像在看一个笑话。只是他们都未察觉到,这里已经多了两个人。

李大叔早已经看出了凌风门弟子们对他的蔑视,他也不想跟这些人惺惺作态,直接说道:“魏牟,你要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妥,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魏牟根本不答话,只见他身旁的凌飞上前一步道:“承诺?笑话,我师父乃堂堂凌风门掌门,岂会要你一个区区凡人,还是一个要死的老头办事?老头,你从哪里赶紧回哪里去,我师父宅心仁厚,不忍杀你。你要是再赖在这里不走,别怪我的这些师弟师妹们无情了!”

“哈哈!咳咳……”李大叔笑咳着,道:“这么说,魏大仙你是想过河拆桥了?”

凌飞:“是又怎么样!?老头,赶紧滚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罚酒?”李大叔眯着老眼看着凌飞道:“不知道你想怎么让我这老人家吃罚酒呢?你别忘了,修仙界有规定,凡修仙者是不得杀害凡人的!”

“哈哈哈!……”一阵哄笑。

凌飞道:“死老头,你说得对极了。只不过可惜,凡进入修仙界的人,都已经脱离了凡人的范畴。所以,恭喜你,你已经成仙了,只不过是将死的仙人罢了。”

院中,凌风门的众弟子笑得更欢了。

李大叔冷笑了两下,道:“早就知道你们会这样。我告诉你,我早已将我的事禀告了王大仙。如果你们今天不给我淬灵丹,令我淬体成功的话,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这时,魏牟终于有所动作。他站起身来,对着从屏风后面走出的王大拿微微一拜,道:“拿少,不知道他说的大仙是不是您呢?”

王大拿坐在上位上,慢慢地摊开玉扇,嘴角不屑一笑,连看都未看李大叔一眼,道:“魏掌门,你认为我会跟一个凡界老头有所交集吗?”

魏牟道:“当然不会。如果真的有的话,这傻老头怎么会连淬灵丹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这回事都不知道呢?”

凌飞插嘴道:“就是,世间总是有那么多愚蠢的人,还真以为这天下有什么淬灵丹。修仙靠的是大毅力,又岂是靠一颗莫须有的丹药能够成功的?”

李老头浑浊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在地上“啐”了一口,道:“你们这群狼狈为奸的小人,根本不配修仙!你们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吗!?老夫告诉你们,你们错了,大错特错!陆大仙早已知道这里的一切!”

魏牟一惊:“陆大仙,哪个陆大仙!?”

一旁,凌飞连忙扶住了颤巍巍站起身来的魏牟:“师父,您别太激动了,小心伤势复发。”

看见欺骗自己的人如今的模样,李大叔虽未美梦成真,但也觉心中畅快了许多:“当然是皓天宗二弟子,陆乘风,陆大仙!”

魏牟深凹入眼骨中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恐惧,朝着王大拿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王大拿哂笑着站起身来,反问了句:“那又怎么样?”

“呼。”闻言,凌风门人长呼了口气,而凌飞则慢慢地扶着魏牟坐下。但他的屁股还未碰到椅子,门外便传来了一个的声音,“是啊,那又怎么样?”

王大拿的脸颊抖了抖,因为他听出这正是陆乘风的声音。而当他看到陆乘风带着安山走进院子的时候,脸上又布满了笑容。

姜子鱼有些愕然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陆乘风,却只见他嘴角低笑,继续看戏。此刻就连他都有些怀疑,站在自己身边的究竟是不是真的陆乘风,因为这个刚进来的陆乘风无论是一个眼神,还是一个动作,都几乎与他身边的这个陆乘风一模一样。

这时,借着众人被门口的陆乘风吸引目光的空隙,李大叔拿起了腰间的埙,吹起了一阵低沉而悠远的旋律。

“师父小心!”凌飞一声惊呼,拉着魏牟想要往后退,却被身后的柱子挡住了退路。

一道气劲横空而过,王大拿不屑地看着地面散成了数节的五彩蛇,大喝一声:“你是御灵宗的奸细!”隔空便朝着吹埙的李大叔一掌劈去。

安山身旁,陆乘风一步踏出,轻易化解了王大拿的掌力,将李大叔护在身后。

王大拿眼睛一眯,道:“陆大少,难道你要维护一个奸细吗?”

陆乘风道:“王大拿,御灵宗所御灵兽可都是活生生的妖兽,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玩具了?”

王大拿:“谁知道,也许他是想掩人耳目呢?”

陆乘风:“那他身上可有御灵兽印?”

王大拿看了看天花板,开始装聋作哑了起来:“什么御灵兽印?这天下之事谁有你陆大少知道得这么清楚,我可不知道什么御灵兽印。”说着,他坐回了座位,悠悠然道:“魏掌门,这人刚才要杀的可是你,你不表示表示吗?”

魏牟脸色阴沉至极,用眼神示意了下凌飞,要他动手。

“你们不配杀我!”李大叔张狂地笑着,从埙中抽出了一把啐了毒的细针,朝手上扎去。

“你还不能死!”姜子鱼选择了无视身旁的陆乘风,无视了院中所有的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从暗处一冲而出,瞬间便抓住了李大叔握着细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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