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越野车在高速上疾驰,下了高速,穿过县城。前面不再是平坦的水泥路,路面上坑坑洼洼,厚厚地一层泥土粉末把道路两边的杂草压得低头。大热天,少雨的情况下,一辆车走过,那个灰尘绝对遮天蔽日,住在城市里的天之骄女根本想不到华夏还有这种地方。
还好是越野车,性能好,底盘高,楚一看着这熟悉的道路,没想到刚离开又回来了。也不知道村里欢不欢迎,更不知道那位羽先生和祖上有什么渊源。
后面一辆越野车上,两个女生扶着把手,摇摇晃晃,随时做好五脏六腑要移位的准备。
“我们两个女生请假来这里受罪的吗?你看这是什么道路,没有沥青,没有水泥就不说了。一块平整的地方都没有,坑连坑。旁边就是一条大河,我们等于是在悬崖边上行走,我真是犯贱啊,跟你们两个来这种地方。”一个女生不停地抱怨,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还要受颠簸之苦,早上吃下去的早餐都差点吐出来了。
“小悦,别抱怨了。是我们自己决定来的,和羽先生无关。按照我们国家现在的经济实力,我也没想到还有这么贫困的地方。要致富先修路,古人都有这么先进的觉悟,何况现在呢?我们一路过来,县城才有一个集市,楚一说从县城到他们村口还有七八公里,再从村口到村子完全是山路,只能靠人一步一步走出来。跟本想象不到他们的生活有多辛苦。”旁边一个女生情绪低落的说道。
“我们小颖美女不仅长得漂亮,品格也相当高尚,还拥有一颗愤世嫉俗的心。现在感慨完了还有什么想法,是不是想为村里做点什么,比如先修一条沥青路?我说你就是同情心泛滥,是我们该操心的事儿吗?这是官员考虑的事,正所谓,为官一方造福一方,看到眼前的景象你能想到是官员的不作为吧。”
象牙塔里的学生都有一颗嫉恶如仇的决心。
后面这辆越野车上胡青牛驾驶,公羊羽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后排是吴优悦和陈颖。那天公羊羽把楚一治好以后,说想去他家里看看,陈颖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跟着一起来了,还带上了小伙伴吴优悦。
胡青牛专心开车,他们的对话发人深省。国情就是这样,穷的地方越穷,富的地方越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两辆车子在山脚下停住,旁边竖着一块路牌,上面厚厚的尘土根本看不见写些什么。楚一用树枝在上面擦了擦才看见楚家村三个字,蓝底白字,这也许就是官员为村里做的唯一一件事吧。
从车上下来才看到,本来崭新的黑色越野车,都盖上了一层黄色的土尘,关上车门的一瞬间犹如地震一样,土尘弥漫。
从后备箱里拿出大包小包,这些都是公羊羽他们买给村里的礼物,有水果,糖,牛奶,各种保健品。
四个男人,两个女生,山路很陡。两个女生本来还拿一些轻便的糖果,现在空着手走都气喘吁吁。楚一坐的那辆车的司机叫袁野,是胡青牛找来的人,告诉公羊羽值得信任。
终于,他们来到山顶上一颗巨大的松树下面,微风吹过,减轻了些许炎热。“我们村就在下面,村里冬暖夏凉,比外面舒服多了”楚一指了指山谷下的房子说道。
“哇!好漂亮的地方”吴优悦兴奋道。
“嗯,聚气之地,是个好地方,这里的人比较长寿”公羊羽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道。
“羽先生说得很对,村里上百岁的老人都有十几个,特别是七叔公都一百二十八岁了。我们这里没有污染,饮水都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青菜也是自己家种的。空气特别好,不像城市那么闷热。”楚一自豪的说。
“村子四面环山,风从西面山坳吹进来,形成盘龙之地。西面是大SD边只有一条路进山,路窄且陡峭。阻断进山之路,几百伏兵可阻十万大军。整个村子呈圆形,似盘龙,村子中心的木质结构房屋大有乾坤,既有借龙之势又有镇龙之意,好一个风水宝地。”公羊羽侃侃而谈。
“说得那么邪乎,我才不信”吴优悦从来不迷信,作为马列邓毛思想的接班人从来不相信风水之说。
“呵呵,那你们可要记清楚村子那纵横交错的村间小路,要不然等进了村以后迷路”公羊羽率先往山下走去。看到村子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个简单的阵法。即使大军攻下进山的道路,进到村里也摸瞎,让人找不到东南西北。
“小颖,我们就把村子的样子记下来,我来说,你来画。村子中间是一间大房子,旁边有四条路,很直的路,通向村子外面。那四条路分别被两条圆形小路截断,还有一条路绕了中间木屋一圈,反正你画出来就像一个蜘蛛网状”吴优悦说完,心里不禁想到,这么有规则排列的村子,怎么可能迷路,那个人整天神神叨叨,一句话都不能信。
“陈颖同学别画了,你们跟着我不会迷路的。现在看到的村子和进去以后根本不一样,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四条笔直的道路,进村以后路却是弯,没有一条是直的”楚一解释道。
有那么邪乎?陈颖在想。
村子前面是一小块空地,空地前面是一条小河,河上一座木桥,通过木桥就能进到村里。几个泥洼子在河里嬉闹。碧绿的河水清澈见底一群小鱼也不怕娃子们,就在旁边游来游去,一副很和谐的画面。
“刚才怎么没看到有河,这里的水好干净,真像世外桃源”陈颖冲到河边双手伸到水里搅了搅,好凉快。
楚一冲河里喊道:“十四快回去告诉七叔公,就说村里来客人了!”
“老大又回来啦,哦,马上就去”河里跳上来一个**岁的男孩拔腿就往村里跑。
其他孩子看到楚一纷纷打招呼,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外人,还有两个漂亮姐姐。两个漂亮姐姐分给他们好多糖吃,好多叫不出名字的水果也很好吃。
一下子见到那么多陌生人,孩子们有些胆怯,还是楚一让他们拿,他们才敢吃的。楚一还笑话他们一下就变成了乖宝宝,孩子们也是呵呵傻笑。
一些孩子拿着糖果跑回家里报信,几个孩子继续在水里游玩。
几人进到村里,每看到一个人,楚一都跟他们亲切的招呼,并介绍公羊羽一行。按照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有客人来都是先拜见族长,也就是村子最中间的那栋屋子里住的七叔公。
“耶?还真是哦,按照图上画的,这里应该是一条路,现在怎么是房子呢?还有刚才我们经过的那间房子,我记得应该有个窗子的,现在回头看看怎么没有了”吴优悦一会看看图,一会看看楚一,意思是给个解释呗。
“呃.....我也不知道,从小就是这样。看多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就当是我们这里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我也没办法解释”楚一无奈的说道。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那栋造型独特的木屋,那八根巨大的顶梁柱,那上面经过岁月侵蚀留下的痕迹,无不在告诉人们四个字:历史悠久。
门口的上方写着祠堂两个字,历经风霜,两个字依然璀璨生辉,敦厚如刀。
“楚一同学,我看着你们家祠堂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你们有没有”吴优悦说道。
“有一点”陈颖认真道。
“吴同学别乱说,这不是我们家的祠堂,也不是我们村的祠堂。听老人说,以前不叫祠堂,是祖先为了祭奠一个人建造的。楚家的每一个族长都有一个任务就是守护那个人,一代传一代。我们的祖先从楚霸王那个时候传下来的,传到现在已经很多代了。祠堂分为前堂和后堂,前堂是供奉楚家历代族长灵位的,后堂是楚家一直在守护的那个人。后堂只有族长可以进,里面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所以牌匾上只写祠堂,没有写楚家祠堂”楚一郑重的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楚家传了几千年。你们一直生活在这里,没有出去过吗?楚一同学,我现在对你由衷敬意,请受我一拜”吴优悦说着就作势要拜。
“小悦,别闹”陈颖赶紧扯了一下闺蜜。
反观楚一则不一样,双手作揖,弯腰九十度,“吴优悦同学不用客气”。
真有古人儒士之风。
“楚一同学,我们还是做现代人好了”吴优悦蒙了,喃喃道。
这时,从祠堂里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须发皆白,梳起的发髻非常整齐,一根墨绿色的玉簪子穿过发髻。身上穿的是宽大的古代服饰,走动之间都透出一种古人的气息。
看看楚一,然后面向其他人,说:“客人好!”
“七叔公好!”陈颖和吴优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只能跟着楚一一起叫。
“老人家好!”这是胡青牛和袁野的称呼。
公羊羽朝七叔公点了点头,说到:“你好!”
七叔公定定地看着公羊羽,一下就变得很激动,握着拐杖的手不住抖动。
楚一奇怪的看着七叔公,从来没见七叔公那么激动过,一直都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今天是怎么了。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头,只见七叔公把拐杖靠在旁边,站在羽先生的面前。
七叔公直立,举手揖礼,鞠躬九十度,然后直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双膝同时着地,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头贴手掌上(这叫拜),然后直起上身,同时手随着齐眉,再拜,三拜之后起身,直立后,手放下。
颤抖地说到:“客人请进屋一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