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话说到这里,我大概已经明白了李锦的意思,我们公司是某国外软件公司中国地区的总代理商,整个北京有那么几个分销商业绩还算不错,其中李锦算一个,程光明也算一个。程光明的分销授权即将到期,李锦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不想让程光明继续做下去。我装傻地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啊,就是问一下。吃饭吧,刘哥。”说完,李锦给我夹了一筷子菜,我没动筷子,看着她笑着说:“有事就快说,能办就帮你办,什么时候学得拐弯抹角的?”
李锦笑了一下,放下筷子对我说:“好多客户反映说,程光明的团队有问题,业务技术都不够专业,好多客户问题都不能解决。有好几次,人家客户直接过来找我的团队,让我们帮他解决。”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帮客户解决呗。之后发现,他们那边的调试人员根本就没给人家调试好。”
我吃了口菜说:“嗯,之后呢?”
“你觉得呢?”
“我觉得有必要重新审核一下程光明团队的能力。”
“如果发现问题呢?”
“公事公办。”说完,我把那块卡地亚手表装进自己的包里。
听我说完后,李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说:“来,刘哥我敬你一杯,以后还得请你多多关照。”
4
几个月前,我陪几个杭州的客户去夜总会,客户是几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眼光有些高,换了几茬女孩儿,都没找到一个满意的。几个客户瞬间对北京的夜总会大感失望,便决定随便找几个凑合凑合,我赶忙问妈咪有没有,妈咪为难地说,出去帮我问一下。妈咪出去后,我跟客户赔礼道歉,说招待不周,客户笑着说没关系;还客气地说,等我去杭州,带我见识见识苏杭的美女。说完后,一屋子人猥琐地笑着。就在这时,包房的门开了,陆陆续续地走进十来个女孩儿。很显然,这一拨很符合客户的胃口,客户逐一挑选了自己喜欢的。我发现门口站着的妈咪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仔细一看,有些似曾相识,大脑便飞速旋转,我认识的所有人像幻灯片一样飞速地放映着,最后停留在桃子所在的那张幻灯片上。
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楚地记得桃子和老徐吃完饭,第二天早晨回到家时的情形,她没跟我吵,也没跟我闹,只是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我想安慰她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桃子收拾完东西,站在原地看了我好几分钟之后,问我:“不想跟我说点儿什么吗?”
“对不起。”
“你不是人!你为了你的前途,你为了讨好你的领导,把我献给他。好,我都答应你!你跟我说对不起?”桃子对我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我不知道要跟桃子说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当我把春药和房卡交到老徐手里的时候,已经注定是这样的结果,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对桃子说对不起。并不是要她原谅我,只是说出来心里舒服一些罢了。
一愣神的工夫,桃子已经坐到我的旁边,笑着问我:“先生对我带的姑娘还算满意吗?”
我回过神来,对她笑着说,还不错。我估计我当时的笑应该比哭还难看。“您自己不选一个吗?”
我愣愣地看着桃子,桃子没等我回答,就对我说:“要不今晚我陪您吧,您看我行吗?”
“行啊!”
桃子对我笑了一下,起身给我们俩一人倒了一杯酒,她端起酒杯对我说:“为了先生的前途,干杯。”
桃子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我无意中看到桃子的眼角有泪珠流了下来。
那晚,几个客户都喝多了,记得有个人在厕所里抱着马桶睡着了,还有个人抱着小妹不清不楚地说着方言,另外一个躺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桃子也喝多了,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刹那间,我感觉又回到了我俩同居的那段日子。
5
高夏和我保持炮友的关系有那么几个月。有一天晚上,她给我打电话,哭哭啼啼地说跟父母吵架,问来我家方不方便。我说,随时欢迎。挂了电话不到一个小时,她便风尘仆仆地拖着一个皮箱来到我家。
起初,她跟我说的是短住几天,等她和她父母消气了立刻回家。我便答应了她,并且拍着胸脯说,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保证分文不取。高夏笑了笑,和我拥抱了一下。那时候,我记得是春天,外面风特大,高夏抱着我,在我的怀里瑟瑟发抖。
高夏那天和父母吵架的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据高夏后来所述,她父母就是希望她赶紧找个男朋友安定下来,哪怕不结婚先交往着,她父母老觉得她一天天疯疯癫癫,必须有个男人管着她。在高夏看来,她认为她的父母觉得她嫁不出去,最后越说越气愤,高夏摔门而出。离开家之后,给几个朋友打电话,电话那头都说不太方便,最后只有我让她来我家。
其实在当时,我认为高夏只是在我家借住几天,我根本都没有想到最后高夏用种种借口赖在我家不走,甚至到最后,我都认为我有些爱上她了。虽然高夏人前人后一直不承认我俩的关系,可是在大多数时候,高夏的所作所为还勉强算得上一个及格的女朋友。
对于高夏,我并不想说得太多。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该去怎样定位我俩这段关系,她也并不算是这个文章的女主角,甚至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我这里还没出现所谓的女主角,我只是想把这些人记录下来,仅此而已。高夏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承认我曾经不止一次和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可是高夏一直说她从来没跟别人发生过关系,就连暧昧都没有。
高夏有一次喝大时,我俩在三里屯酒吧街有过一次这样的对话,内容如下:
“咱们结婚吧。”高夏说。
“为什么啊?”
“因为想结婚啊!”
“算了吧,我看你也不是过日子的人,咱俩再凑合一段时间,等你或等我找到好的主儿就散伙吧。”我当时抽着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跟你说真的呢!”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
高夏看着我摇摇头笑了,随后便大步往前走。因为当时高夏喝得有些多,走路有些晃,我一把拉住她,她转过脸回手给了我一个大嘴巴,趴在我的怀里呜呜地哭着。
第二天早晨起来,她丝毫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至少她跟我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