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将信将疑的看着柱子,自从天花流行京城后,她便与住在刘家庄的哥哥一家失去了联络。本以为他们也是凶多吉少,可谁知那日去外面找吃的,竟然碰上了这个侄子。是他给了自己这个姑姑一捧大米,才让她的几个孩子熬过最难的时候。
这个侄子言辞间也经常提到有位恩人帮助过他,难不成,就是这个要带走自己男人的姑娘?
曲晚烟见事情有谱,忙不迭道:“你的侄子也可以作证啊,刘家庄确实有座利国利民的医院,所做之事,都是为了百姓啊”
柱子看出来恩人又难处,他心知姑父的病不好,每次他来姑母家,都是提心吊胆的。
“姑母,我去见过那个医院的,还在医院里找了些洒扫的活计,那里面又干净又漂亮,咱们苦哈哈的穷人家,哪里找比哪里更合适看病的地方?”
朝云冷声道:“镇北候夫人,快些吧,这些天这么多的事情堆在一起,那有空死耗在她家。”
说罢,又朝那妇人道:“也好叫你知道,这药过几天就要停了,太医处每天忙的人仰马翻,实在没有闲工夫挨家挨户满京城的送药如。”
曲晚烟看出朝云的意思,不理柱子求救的眼光,作势要走。
妇人急喊道:“等等!我,你们。”她长叹一口气,“把我们当家的带走吧。”
药若是停了,那她当家的,真的没有活路了。
……
事情终于有了进展,也让曲晚烟找到一个好法子。
好,他们这些“贵人”说话,百姓们不信,那就让百姓自己去说通百姓好了。
医院里几个痊愈的孤寡老人,主动请缨,和柱子一起挨家挨户的游说。倒是很有成效。
不过三两天的功夫,京城里的天花病人就差不多都接进医院离了。
曲晚烟靠在医院一个角落的墙上,看着逐渐逐渐步入正轨的医院,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缓缓放下。
可是,还是不痛快啊!
那种自己一番劳心劳力,却不被人待见,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那边柱子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这两天好像焕发了第二春,整个人愈发精神起来。
柱子四处张望了许久,好容易找着了曲晚烟,眼神亮了一下,几步跑了过去。
触及曲晚烟惊讶的眼神后,却显得扭捏起来。
“小的,恩人……”
曲晚烟好笑的看着他,“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还要感谢你肯帮我呢!”
柱子一下子急了,眼眶湿湿的,“恩人你这是什么话,但凡恩人有吩咐,小的便是死都行!”
那不是虚情假意的推脱,是真的感激与她。
真与假之间,曲晚烟感受的明明白白。
这或许就是她,即使被人指着鼻子骂了,还咬牙去做的理由吧。
“好了你,怎么还真哭了,挺大的人了也不害臊。”
陌三站在暗处,朝柱子丢出一个鄙视的眼神,长得五大三粗的,连主子身边最弱的兵卒也不如。
其实陌三跟着曲晚烟久了,变的蔫坏起来,只是自己不敢承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