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落雨端了两盏茶来，一杯端给给了皇后，一杯递给雍熙。
雍熙端起茶盏，入口温热，茶香顺着喉咙自腹内散开，无端让人轻松了几分。觉得四肢都暖和了起来。
他把茶盏搁到一边的桌子上，抚掌笑道：“好茶，皇后这里的东西都好。”
皇后神色仍是淡淡，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茶杯盖子划着茶水。
“皇上喜欢，便是这东西的福气了。”
“哦哦，不错，不错。”
雍熙微恼，觉得日子这样久了，皇后还是那个老样子，没有一丝儿鲜活气儿。
他九五之尊惯了，在后宫之中从来没有掩饰自己神色的习惯。
皇后看出他恼怒，便直接道：“不知皇上前来坤宁宫，所为何事？”
“难道朕没有事情，便不能来你的坤宁宫了？”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赶朕走？
“臣妾不敢，后宫是皇上的后宫，坤宁宫亦是皇上的坤宁宫，皇上当然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雍熙大怒道：“张嫣然，你放肆！”
有力的手掌拍向一旁的木桌，茶盏被震倒在桌上，淡绿色的茶水浸湿了他的袖子。
张嫣然？
皇后一阵恍惚，这个人，好像很久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了吧。
久到，自己都快忘记了……
落雨连带殿内所有的宫人均被吓了一跳，呼呼跪倒地上。战战兢兢的，仿佛世界末日将临。
皇后起身，跪在宫人前面：“臣妾惶恐。”
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惶恐之色。
雍熙闭了闭眼，深觉自己来到坤宁宫，和皇后寒暄半天就是一个大大的错误。
他当初开门见山，就不会有现在这些破事儿了！
雍熙深吸一口气道：“皇后，朕偶然间听闻，慈宁宫昨日进人了，仿佛与你有几分干系。”
又变成皇后了吗？
“回皇上的话，确实与成妾有关。”
“你放了谁进去？”
“镇北将军夫人，曲氏晚烟。”
皇后磕头道：“臣妾有罪。”
雍熙气急，这是在堵他？
“你当然有罪，明知是罪仍犯，你是大罪！”
皇后又磕了个头，便不再起身，爬伏在地上，一副任听处置的模样。
“你为何要把曲晚烟弄进慈宁宫里？”
“镇北将军夫人会医术，听闻母后已经大好了。”
皇后那边的都不是，太后已醒，再她看来就已经是大好了，她没责任替别人隐瞒。
端荣求到她这来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
雍熙大惊失色，心中不知是喜是忧，太后好了？天花，有治了？
“你没有骗朕？”
“臣妾不敢。”
脸朝向地面，站在皇后上首的雍熙完全看不到她的神色。
他挥了挥手：“也罢，朕还有要事，皇后早些休息吧。朕……”
他犹豫了下，还是继续道：“朕有空再来看你。”
说罢，便带着一行人，出去了。
坤宁宫内沉默良久，雍熙明黄的袍角在坤宁宫彻底看不见的时候，落雨才起来，让一众宫人出去。小心的扶起她家主子。
落雨语带哽咽道：“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啊！”
皇后看似累极的摆摆手，“本宫累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