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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四周依旧一片黑暗。
浑身疼啊!
剧疼!
肩膀上穿着两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似乎是铁钩子,伤筋动骨,动一下能拉扯整个身子的禁锢,比死还难受。
以前看电视时,经常有用铁钩穿琵琶骨的场景。
现在看来,我估计也给人穿琵琶骨了。
我手一左一右在半空中吊着,一动还有铁链声。脚却稳稳当当踩在地上,不过腰部以下的位置一片冰凉,应该是浸在河水中。
不为别的,我能听到水流的声音。
哗哗啦啦的,带一股子血腥味,还挺浓重的。
四周,不仅有不知名动物的怪叫,还有惨叫声不绝于耳,听的人毛骨悚然,仿佛身处一片炼狱中。
这是什么地方?
又是什么人把我抓来的?他们为什么抓我?
几个问题在我脑海中闪出来。
想了一下,我从事阴阳先生一行到现在,做的只有好事没有恶事,也没得罪过几个人。
要真论起结仇的来,只有崂山钟家和宋仁投了。
宋仁投是因为我砸了他一屋子装死人的坛子,而恨不得把我皮拔下来。上回中元节他已经试过了。
结果,被我请来太常神轻易化解。
这一时半会,他估计也憋不出什么大招。
不过,巧劲不行害不死我,他也可能来个简单粗暴的,直接把我绑了,关在恐怖的地方随便怎么处置了,反正我的琵琶骨被穿住了,什么劲儿都使不上来。
而我和崂山钟家的梁子,那可大了。
钟家一开始是想请一个不明就里却有本事的先生,帮他们找到斗牛穴中玄武的位置,并且顶下杀害玄武的罪过,才找上了我。
谁知我不仅没上当,还阴差阳错,将他们一心想要的龙宝给弄到自己身上,最后还被江平川给救了出来。
我一活着,斗牛穴的位置便被我一个外人知道了不说,还拿走龙宝。
钟家人做梦都想剖开我的肚子把龙宝取出来。
尤其是大肚子,上回在大小尖子山,要是没有钟灵拦着,他早把我开肠破肚了。哪儿还能让我活到今天。
他们想对我下手,一直有江平川保护,没找到机会。
今天江平川没有跟来,而且日子属于孤虚法中的好时候,他们一早站定了位置布好了阵法。那钟馗吃鬼图似乎也是一件上好的法器。
我没有准备,措手不及。
也是自己修为不够,他们捉我,易如反掌。
对了!
钟馗吃鬼图!
我一下想到,江平川曾说过,崂山钟家刚开始掌权时,阴阳先生们不服,说钟家没名没分,又没有传承,属于半路杀出的野胡禅,不怎么受教。
钟家便将自己的教廷安置在崂山,当年华盖真人飞升的地方,又因为自己和钟馗同姓,自称钟馗的后人。
崂山钟家,便样样以钟馗为尊。
法器是终葵,降妖驱魔大阵里用的,也是一幅钟馗吃鬼图。
那图说是吃鬼图,实际上不知装了多少孤魂野鬼在里面按,一旦放出来,一夕只见可以吃掉一座城市。
这么看来,捉我的是钟家的人?
想到这儿,不禁丹田处一紧,却又奇怪了,龙宝还在。
莫非是他们抓了我,还没时间对我开肠破肚取宝?应该是,否则我现在咋还能活着?
忽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和平时我将整个脸浸在洗脸盆里呼气时发出的差不多,似乎有人在喝水。
我一听,忙动了动嘴巴。
还好,嘴没给封上,便张口问了句:“有人吗?能听到我说话吗?有人吗?咳咳咳..........”
估计他们抓住我后还打我了,一说几句话嗓子眼儿里涌上来一股腥甜。
妈的,什么仇什么怨。
那喝水声依旧在继续,咕噜咕噜的,似乎玩儿的还挺嗨。
“嘿!”
我听到咕咕噜噜声下,还有细碎的铁链拖动声,边估计是和我一样被关在这河水中的人,又开口问了句:“哎嘿!前辈,不要这么高冷好不好?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说句话好不好?有没有人啊?”
半晌,才听见极其难听的声音:“别问了,这里没人。”
这声音,跟用尖尖指甲挠黑板似的,不过听声音是个粗狂的老头。
没人?
我信了你的邪:“没人我跟谁说话呢?前辈你不是人吗?”
又一阵喝水的声音和铁链移动的声音:“啊!在这里呆的太久了,连自己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啊呸!这血河里的血比水浓,叫人怎么喝!”
“前辈,”
我一听打趣:“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不是人吗?”
“.............”
对方一时语塞:“我不跟你争,看你年纪轻轻,怎么会被关进来的?身上还捆了留仙索,穿了琵琶骨,又用鹧鸪骨扎穿手脚。肚脐上还贴着符咒,年轻人,你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呀?”
哟呵!我这身上还挺精彩?
怪不得一动就疼的要命,也使不上龙宝的劲儿。
不过,犯罪,我犯啥罪了?
“别他娘的装了!”
细细的铁链声又想起,他似乎移动到我面前来了:“能被关进这里的人,都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在罪,才抓到此处受罚的!”
“受罚?”
我一听,更不解了:“前辈,这里到底什么地方啊?”
“哎我说你真的不知道假不知道?”
对方的声音又难听又暴躁,还带几丝不耐烦:“这里是崂山钟家的血河地狱,钟家关押人犯的地方。人若在世间为恶,被钟家撞见抓来这里,除非钟家开恩释放,否则永生永世别想出去。就连死了,魂魄也得被禁锢在肉体里,继续呆在这里。”
卧槽!
我一听,心想果然是被钟家抓来了:“血河地狱?那不是阴间才有的东西吗?”
“阴间能有,这儿就不能有?”
对方估计嫌我智障,声音更大了:“没有就自己做一个呗?这条河,我估计是崂山的地下河,上游是崂山的囚室,长年累月有血水源源不断从上面流下来。而且,阴间的血河有铜蛇铁狗。咱们脚下这条血河,可养了不少食血蛇和吸血水蛭。只要被它们贴上,那身上别想剩一块儿好地儿,你自己当心点吧。”
他说完,一口气扑在我脸上。
估计和我说话时候,脸都快贴到我鼻子尖儿了。
他见自己说了那么多,我却一个字都没回他,铁链悉悉碎碎的,估计走回去了。
不一会,却又回来了:“哎!我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犯了什么罪?才被搞成这个卵样子,你是看不到你自己现在这副尊容,说你十恶不赦吧?都嫌轻了。”
犯罪?
我他妈哪儿有犯罪?
从明月台出来,莫名其妙给人抓到这儿来,还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样子惨不忍睹,我特么:“我没有犯罪,他们抓错了。”
“抓错了?”
对方一心抬杠:“你糊弄鬼呐?崂山钟家也有抓错人的?”
就糊弄你了,你刚才不说自己是鬼吗?
我懒得和他争,便问他:“你不是说,被抓到这里来的人都十恶不赦,犯下的罪天理不容么?老伯伯,那你又犯了什么罪才被他们给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