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糊糊地液体之下,荡漾起层层地波纹。那波纹冲击着的最上层黑的发乌烂块,仿佛是一团从下水沟里掏出来的女人头发。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一只黑乎乎地,又尖又长的东西从大瓮边缘探出头,小黑豆大小的眼睛贼溜溜乱转。
此时此刻,张黑子的肚子也不疼了,他捏着鼻子看着那东西,皱着眉头问道:“我滴个乖乖,这是什么鬼?”
田小远嗅了嗅,说道:“这是几十年的尸油!奶奶个熊!竟然攒集了这么多的尸油,这张钦宇也真的舍得拼命!”
“怎么讲?”张黑子有点不解。
田小远叹道:“还能怎么讲?就是说这人具有极其坚强的毅力。”
张黑子说道:“我说的是尸油,怎么讲,谁问张钦宇那货了?”
“尸油啊!”田小远想了想,说道:“见过猪油吗?”
“见过啊!我们炒菜时,不就经常用吗?炒出来的菜忒香!”张黑子说道。
田小远笑了笑,说道:“猪油就是尸油!”
“啊!这个、这个猪油怎么是尸油呢?”张黑子诧异地说道,“那尸油不是从人身上弄下来的吗?”
“你再想想!”田小远也不多解释。
张黑子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妈的!猪身上的尸油叫猪油,人身上的尸油叫人油!是不是这么回事。”
“对啊!尤其是大胖子,肚子大的大胖子!熬制尸油,肯定会非常的多!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再多,要熬制这么一瓮,没有几十人,是不可能的!”
田小远一边说一边用撬棍伸到那尖头东西的头前!
那物伸长脖子倏地一口咬着撬棍,死死地不松口。
田小远轻轻往上一抬,那物立刻被抬出尸油,露出一个椭圆型的身体!
“卧槽!是只老鳖啊!”张黑子惊呼道。
田小远此时也已经看清楚,这伸着很长脖子咬着撬棍的,正是一只人头大小的鳖。
“发达了,发达了!这么一只鳖,至少可以卖个几百块吧!”张黑子喜道,“据说还是大补啊!吃一口,硬一宿!”
“你舍得卖吗?这种尸鳖能让你硬十天!”田小远将那鳖挑到墓前的墓碑旁,说道:“黑子,用石头把它敲下来,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还有一只。”
他话刚说完,那只鳖自动松开口,将脖子伸长,直直地看着田小远,似乎有什么话说。
张黑子说道:“田小远你说的这个硬十天,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行咱就自己吃了算了!”
田小远将撬棍又一次伸进尸油,慢慢等待着另一只的开咬。
他搅动着液体上方的腐烂的东西,心说这一只怎么了?老子这是救你呢!怎么地?还等着老子去请你呀?
田小远正想着,忽觉撬棍一沉,另一只鳖咬棍了!他猛地一撬撬棍,将那老鳖从尸油瓮中拖出,放在另一只鳖旁边。
这只鳖比方才那只稍大一圈,落地之后,与先前那只做出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地伸长脖子看着田小远。
张黑子诧异地说道:“田小远,这俩货跟你看对眼了!这叫什么来着?对,王八看绿豆!”
“滚滚!”田小远骂着张黑子,慢慢地蹲下身,看着两只鳖,心说难道他们要跟我说话?
“去摸他们的头!”龙蛊感受到田小远的意念,忍不住出言提醒。
田小远愣了愣,心说摸你个头啊摸!它咬我,怎么办?
龙蛊催道:“你摸摸不就知道吗?这鳖也算是有灵性的动物,不会白白看你的!”
田小远伸出右手,慢慢地伸向你两只鳖。他先摸了摸第一只鳖,一触碰之下,感到手上粘乎乎地又臭又难受。
张黑子不明白他为何以身涉险,吃惊地问道:“你、你干啥啊?这是要交流吗?你别跟他们处出感情,否则,又吃不成了!”
“滚、滚、滚!”田小远不耐烦地斥道,“你就知道吃!”
他扭头呸了田小远一口。
倏地,他感到小指和拇指一痛,却见两只鳖一左一右分别咬着自己的手指!一阵剧痛刺入心脏。
“奶奶的!你、你们这些恩将仇报的畜生!”田小远怒骂着。
“田小哥稍安勿躁,我夫妇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一个苍老的声音顺着手指上的神经线贯入田小远大脑。
田小远吃惊地看着那转着绿豆眼的鳖,不敢相信是他们再对自己说话。
“你、你、你们是谁?”田小远的声音有点颤抖。
张黑子听到田小远好像在跟人说话,左右看了看不见一个人,顿时感到背脊凉飕飕地,不由自主地朝田小远靠了靠,低声问道:“你又看到什么了?跟谁说话呢?”
田小远不理张黑子,继续问那鳖,“你们即使再没办法,也不能这么整我!疼啊——!二位大哥,求你们松松口吧!”
“我不是大哥,田小哥,我们是夫妻。”另外一只鳖说道。
“我晕,你们这还是夫妻鳖啊!”田小远更是震惊,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想,“难道你们是……”
“没错!我们就是冤死的陈氏夫妇!田小哥,我们夫妻求你帮我们一个忙!”苍老的男声说道。
“帮忙?帮什么忙?”田小远问道。
张黑子听到田小远说“夫妻鳖”立刻明白他在跟这两只鳖对话,忙插嘴道:“帮你们忙可以!有什么好处没有?嗨,我是张黑子,只要价码足够,我也可以帮你们的!”
那鳖仿佛没有听到张黑子的话,眼睛瞟也不瞟他一眼,径直对田小远说道:“我女儿述宁!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田小远闻听,无奈地说道:“这个我真的帮不上你们,哎呀,大哥大姐!不,不是,应该是大叔大婶了,拜托你们松松口!就松那么一小下!好不好!”
两只鳖似乎听不懂田小远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不,你阴精强盛,整个身体散发出蛋白色的光芒,一定可以帮的!”
“可、可陈述宁已经死了!死了好几天呢!”田小远有点为难,这灵魂都不知道在哪里,自己谈何救她?
“述宁她、她真的死了?”老人的声音一下变的颤抖,似乎不太敢相信,同时嘴里咬合力也在增强。
田小远可倒霉了!他无奈地喊道:“喂喂,喂喂,这事不是我干的,你冲我下嘴也就罢了,还有节奏的用力咬,这,这太不合适吧!”
“田小哥,再帮我们个忙吧!我们夫妻此时别无他物,只能以身答谢!”男人郑重其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