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梦荷一觉醒来,睡在次卧的麦穗儿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竟浑然不知。赶紧给麦穗儿打电话,才知道一晚没睡安稳的她早上六点就起床回家了,惦记着给徐小智做早饭。
早上刚进办公室,王小娜后脚拎着熬好的银耳汤跟了进来。梦荷一边喝着银耳汤,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娜闲聊,心里却在想麦穗儿的事情到底要不要给小娜说。正在纠结的时候,麦穗儿却走了进来,眼睛肿的象桃儿似的,“我准备找领导签字,休一周假。”语气虽平静了许多,但听得出内心的痛苦。
从没见过麦穗儿这样的小娜愣神了,“麦穗儿,你怎么啦?眼睛肿的象桃儿似的?”
不问还好,这一问,麦穗儿又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梦荷赶紧去关上办公室的门。“小娜,别问麦穗儿了,她昨晚已经够伤心了,徐默要和她离婚。”
“什么,徐默要和麦穗儿离婚?他是神仙日子过的太逍遥了,开始作了吧?”小娜完全不敢相信梦荷的话。
“麦穗儿,梦荷说的是真的吗?”看着闷不做声的麦穗儿,小娜忍不住摇着她的肩膀问。
“他休想离。他以为他是谁,想结就结,想离就离。”麦穗儿回到家以后和徐默的沟通并不顺利。
“这个闷葫芦,干嘛忽然提出要和你离婚?”
梦荷看了看麦穗儿,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小娜。
“网恋?麦穗儿,你家徐默没病吧,搞这么幼稚可笑的事情出来。到时候被人骗财,骗色,颜面尽扫还没处哭。”小娜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想笑。
“我看你才有毛病,王小娜。麦穗儿都要伤心死了,你还这样开她的玩笑。你没心没肺地有点过了吧。”梦荷敲了敲挨着自己站着的小娜的额头。
她将小娜带来的银耳汤递到麦穗儿手中,“麦穗儿,咱们先冷静冷静好不好。你看这样行不,假条放我这里我帮你去领导那里签字,否则大家看到眼睛红红的你又要问东问西了。你也不想徐默和你的事情闹的单位上人人皆知吧。”
“假如他都不要脸了,我还顾及他的脸面干嘛?”麦穗儿赌气地喝了一小口梦荷递给她的银耳汤就又放在桌上了。
“麦穗儿,这样好不好,马上到上班时间了,你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其余的事我们晚上下班再说,好不好?”梦荷柔声细语的安慰着麦穗儿。
办公室的楼道内陆续传来脚步声和同事们上班相互问候的声音。
“梦荷,把你的墨镜给我戴一下。”麦穗儿一边翻梦荷办工桌的抽屉,一边问梦荷。
“你被气糊涂了吧,大清早的戴墨镜,博人眼球,求关注呀?”梦荷把麦穗儿从自己办公桌椅子上拉起来,“别做贼似的,坦坦荡荡的走回家去,天还没塌下来。”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下班,三个人相约着来到了“竹轩养生汤馆”。看着脸色难看的麦穗儿,一路上,三个人默默无语。刚落座,憋屈了一路的麦穗儿就开始数落徐默的不是。
“麦穗儿,你之前可是一直说你家徐默这样也好,那样也好,这会儿怎么一下子什么都不好了。你说的徐默是同一个人吗?”大嘴巴的王小娜张口就来。
“我哪知道他一夜之间就变得面目全非,翻脸无情了。这男人变心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麦穗儿依旧是边哭边说。
“麦穗儿,天还没塌下来,你这样一直哭能解决问题吗?昨晚我都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婚姻也如同人一样,会出状况,会生病。出了状况、生了病我们就去对症下药积极想办法医治不就行了吗?实在医治不好了,抢救不了了,该宣布放弃、该宣布死亡,我们总得去面对吧!”梦荷觉得有些精疲力竭,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麦穗儿,昨晚推心置腹的一番谈话麦穗儿好像完全没听进去。但她也知道,有些事说者容易,做者难,或许麦穗儿确实需要有些时间去思考一些问题。
“梦荷,你说的话我都明白,可有些问题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他那么好,他还爱上别的女人。别忘了,当初是他死乞白赖的追求我……。”麦穗儿睁着一双泪眼看着梦荷说。
“我们都别再说当初好不好,麦穗儿。当初徐默爱你,我相信他是真心的,当初的他也没法预见自己十几年后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如果当初的你能预见今天的徐默在若干年后会爱上别的女人,那么当初你还会选择徐默吗?”
“当初我要知道他是一个负心汉,我还会选他?我有毛病呀,嫁不出去呀?梦荷,你到底站在那一边说话呀,是徐默背叛了我,不是我背叛了他。”麦穗儿端起桌上的茶水,气呼呼地大喝了一口。
“麦穗儿,我不是帮徐默说话,而是陈诉一个谁也无法回避的事实。如果真的能够预见未来,当初的我们会失去许多真诚以待的感情,包括爱情、友情、甚至亲情。因为这些感情都可能会在某一天、某一个时间段碎裂。”
时间给了梦荷人生的积淀。当初的她也曾恐惧井站那漆黑的夜晚,无数次巡检的路上,只有井站养的一条小白狗相伴。黑夜像一块厚重的黑幕,沉沉地压着她,喘不过气来。来到“竹轩养生汤馆”熟悉的房间里,梦荷总会想起罗晓,总会想起罗晓泪痕斑斑的日记。如果当初能预见未来,刘东哲就不会出车祸死去;如果刘东哲没有因为车祸死去,罗晓就不会和刘东旭在一起;如果罗晓没有和刘东旭在一起,罗晓也不会跳楼自杀……。可惜人生没有预见、没有如果、生活不会倒带。
“好了,好了,先吃饭,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更好地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看,菜都放凉了。”小娜起身站到门外,招呼服务员把菜热一热。
桌上的菜除了鸽子汤还有些温热,其余的基本都已经放凉。在等待服务员热菜的间隙,三人没再说话,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这间曾经承载无数次快乐回忆的房间,如今随着罗晓的离去、麦穗儿的家庭变故,就像她重新装修后的风格一样与记忆里的从前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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